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藍潼也進一步確定了，阿月和張念念真是舊相識。
    阿月對自己友善也隻是因為她現在是張念念，隻要她暴露天選者的身份，阿月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
    阿月的規則裏說不能害怕他，應該是因為阿月不想張念念害怕她，也可以說因為張念念本人根本不會害怕他，一旦天選者害怕他，就代表身份變相的暴露。
    說簡單些，就代表在阿月麵前扮演張念念的人一旦表現的害怕，就相當於ooc了。
    藍潼忍不住問道：“阿月和張……我，是舊相識嗎？”
    楓葉歉意的說道：“很抱歉念念，根據世界規則，我不能告訴你。”
    “沒關係，楓葉姐姐已經幫助我很多了，我很感謝你。”
    楓葉拿出三張紅色的小卡片遞給藍潼，道：“這是牛奶券，一張可以換一瓶牛奶，牛奶叔叔是不會找零的，你給他放多少錢他就收多少錢，不管收多少錢也隻給一瓶牛奶，你拿著這個券，手裏的錢留著別再用了，以後會有用處的。”
    藍潼沒有推辭，似乎從送出那幅畫開始，楓葉就已經變成一個對自己友善的人了。
    “謝謝楓葉姐姐。”
    “那姐姐就先走了。”
    楓葉看起來有些著急，她轉身往電梯走著，嘴裏還不忘叮囑道：“你一定記得把卡片放在門口，如果你忘了，牛奶叔叔就不會再給你送了。”
    藍潼望著她有些匆忙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想到她住在自己隔壁。
    “好的，謝謝姐姐，姐姐再見。”
    她分明住在自己家隔壁，所以她坐電梯去做什麽呢。
    藍潼把一張卡片放在門口，按理來說每隔一天牛奶叔叔會來，昨天他沒來，今天也該來了。
    關上門，藍潼問道。
    “小黑，你覺得她是去找紅衣麵具人了嗎？”
    回應藍潼的隻有死亡般的寂靜。
    藍潼扶額，忘了它在生氣了。
    藍潼的語氣不自覺的帶上幾分討好的意味：“小黑？”
    “……”
    “小黑？黑總？”
    “…………”
    怎麽叫也沒用。
    得，看來黑總在獨自生悶氣。
    藍潼無奈喊起了小黑最喜歡的那個稱呼。
    “哥哥。”
    清冷的聲線透出動聽的撒嬌。
    小黑冷哼一聲：“平時讓你喊哥哥你不喊，現在知道用這個稱呼討好我了，女人就是麻煩。”
    藍潼剛被研發出來的時候就綁定了小黑這個係統，從藍潼最初的冰冷懵懂初識人類世界，從現在的自我意識強烈有了人一樣的判斷力和微弱的情緒，小黑都是一步步看過來的。
    最開始的時候小黑騙著藍潼喊她哥哥，藍潼懵懂的喊了好幾年，直到她發現自己和小黑不可能是一個媽生的以後，才慢慢把稱呼改成了小黑。
    藍潼聽到它說話，也知道它不再別扭了。
    “哥哥為什麽生氣？”
    小黑別別扭扭的否認道：“我才沒有生氣。”
    藍潼這才放心，“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小黑：“……”
    ……
    樓下。
    楓葉帶藍潼離開後，紅衣麵具人忍不住質問阿月。
    “你為什麽護著她？！我不是都告訴你這個天選者犯了我的規矩了嗎？！”
    阿月不緊不慢道：“你不用著急，她敢利用我，命自然是我要拿走的。”
    紅衣麵具人聽到這話，情緒才收斂了一些。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讓她死在你手裏算了。”紅衣麵具人有些嘲諷的說道：“也不知道她現在這麽信任你，到時候死在你手裏會怎麽想，畢竟你這麽照顧她。”
    阿月冷聲道：“不過是個贗品，你說這些話是覺得我會手下留情？”
    紅衣麵具人嗬嗬一笑，“怎會？我隻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你曾經發過的誓，你說你會永遠忠於念念。”
    阿月擰眉，露出厭惡的神色，“我記得，不用你提醒。”
    “但願如此。”
    紅衣麵具人轉過身，有意無意似道：“畢竟隻有畜生才會因為別人給了根骨頭就跟著走，你現在也不算畜生了，想必你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阿月聞言，眸色愈發深邃。
    “叮——”
    電梯門打開。
    楓葉從電梯裏匆匆跑了過來。
    見此，阿月直接轉身離去。
    ……
    係統時間下午6：00
    敲門聲響起。
    藍潼等待門外腳步聲離去後才打開門，看見了門口放著的一瓶牛奶。
    她拿了牛奶進屋，喝了牛奶之後，覺得身體忽然輕鬆了很多，精神上也沒了那種明顯的壓抑疲憊感。
    點開麵板一看。
    【精神力：105（-30）】
    “鎖好門，睡一覺起來看看能長多少吧。”
    “好。”
    畢竟現在也沒什麽事可以做了，家裏似乎除了那個打不開的保險箱，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麽好研究的了。
    藍潼躺在陽台上準備睡覺，她的生活習慣很簡單，沒有心事，也不會因為有壓力焦慮而失眠，想睡覺就什麽也不想，自然就正常入睡了。
    就算偶爾睡不著，小黑也會用係統裏的基礎音樂播放器給她放些搖籃曲哄她進入休眠。
    夜色降臨，敲門聲又一次如約而至。
    隨敲門聲一起的，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
    “咚咚咚！”
    “開門，念念！我是哥哥！我提前回來了！”
    “啊啊啊——我死的好慘啊——”
    “念念，我是楓葉姐姐，我有事跟你說，快開門！”
    “喵嗚——”
    “啊啊啊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小黑一直沒休息，在敲門聲剛響起的時候，它立刻屏蔽了藍潼的聽覺。
    所以直播間裏觀眾們看到的，就是門都快被拍爛了，藍潼還睡得跟個死人似的。
    【小姐姐晚安，我已經成了你的鐵粉了】
    【怎麽她睡覺直播間都有這麽多人？】
    【哈哈哈想必大家都是因為看了熱搜第一的《哥願》最新視頻片段來的吧？】
    也不知是誰把藍潼被阿月救走和楓葉給藍潼講規則的片段錄下來傳了上去，網上都炸開了。
    藍潼這操作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關乎她的評分，而是給世界上所有的人確定一個詭異世界的信息，那就是詭異世界裏的鬼都是有自主意識的。
    而且大妖是有自己的規則的，不觸犯他們的規則不會被他們追殺。
    這也導致很多研究詭異世界的專家重新開始分析起了上一次天選者們進入《哥願》的視頻錄像。
    細細研究之後才發現確實和楓葉說的一樣。
    紅衣哥一直被認為是好人是因為那些天選者都沒有發現支線，所以也沒有去調查張念念的死因，因此紅衣哥才沒有攻擊他們，甚至救過一些人。
    而阿月，也就是貓臉人，之所以把人開膛破肚，就是因為那些人被極晝滿月的他嚇到了，或者暴露了自己不是張念念這一點。
    藍潼的行為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而是帶動了整個研究詭異世界攻略的進度。
    ……
    隔天。
    一到9：00藍潼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了。
    剛打開門就看到阿月站在門口，他長的很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直直的站在門口，身影完全能遮擋住藍潼。
    阿月微微笑道：“念念，早上好。”
    不知是否是藍潼的錯覺，她覺得阿月今天笑的和昨天不太一樣。
    似乎笑容裏多了些初見楓葉時她臉上笑容一般的虛偽。
    真正的笑是超不過三秒的，阿月昨天臉上保持的笑容是一種討好似的乖巧，而今天卻像是帶了一張麵具，嘴角的弧度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藍潼望著他比自己高了將近一個頭的身影，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昨天下午阿月把自己從紅衣麵具人那裏救出來的時候，是擋在了自己身前的跟紅衣麵具人說話的。
    隻是那時藍潼並沒有注意。
    “早上好阿月。”藍潼很禮貌的說道：“謝謝你昨天擋在我身前。”
    阿月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隨後瞬間眸中情緒萬般變化，終於定格下來，柔聲問道：“念念要出去嗎？”
    “我想去外麵轉轉。”
    “外麵？”
    藍潼裝作很自然的指著遠方，說道：“就是小區外麵啊。”
    從陽台可以看到，小區外麵是和人類世界一樣的高樓大廈矗立，如果世界構建完整，而且可以出去，說不定能找到張念念曾經所在的北環路中學。
    阿月垂眸，意味深長的問道：“念念想去哪裏？”
    “隨便轉轉而已。”
    “念念還是不要想著出去了。”阿月生硬的打斷了藍潼的話，“外麵太危險了，我沒辦法保護念念。”
    “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藍潼固執道：“隻需要麻煩阿月送我下樓可以嗎？”
    阿月依然沒有拒絕：“如果是念念的請求，那我十分樂意答應。”
    路過隔壁的時候，藍潼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阿月說道：“念念是想找楓葉姐姐嗎？她有事出去了。”
    藍潼沒再說什麽，跟著阿月上了電梯。
    小區門口。
    和普通小區一樣，兩道門攔車杆，兩個禁卡的出入門，中間還有一個保安大爺的保安亭。
    周邊的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海報，海報上寫著小區規則。
    【小區規則：
    1小區出入必須使用門禁卡
    2陰天不得入內
    3小區門口全天開放
    4小區門口不能鬧事
    5小區裏禁止養貓
    6記者媒體不得入內】
    小黑掃描了一下。
    “第一條裏的“必須“是錯的，第三條裏的“全天“是錯的。”
    “這麽說不需要門禁卡也可以出入？”
    “可以嚐試。”
    第三條說明，小區的大門是有關閉的時間的，但藍潼猜測應該是晚上才會關閉。
    這第四條和第五條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小區不讓養貓。
    藍潼莫名其妙想到了夜晚時在門口叫門的貓。
    或許跟它有什麽關係，當然，那可能也不是個貓，是個鬼。
    這第五條……藍潼暫時還想不出來原因。
    阿月忽然靠近，問道：“念念確定想出去嗎？”
    “嗯。”藍潼退後跟他拉開距離，道：“謝謝你帶我過來。”
    “那念念帶門禁卡了嗎？”
    藍潼點了點頭，拿出門禁卡。
    她還真在門口找到一個門禁卡，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江南綠苑門小區禁卡。
    阿月道：“那我就不陪念念出去了，念念路上小心。”
    “好，謝謝你。”
    阿月站在原地，看著藍潼走向門禁處。
    卡片貼上去，門禁卻沒有任何反應。
    藍潼試了好幾次，可結果都是一樣的。
    藍潼有些無語，“小黑，我就覺得沒這麽順利，這門禁卡是壞的。”
    “不然我們蹭卡走吧，好像沒有規定不能蹦卡的吧？”
    “說的對。”
    藍潼默默退到一邊，等著有其他人過來出入蹭卡。
    “怎麽了念念？”
    阿月走過來問。
    藍潼莫名其妙覺得他今天很不對勁，剛才刷卡的時候，藍潼都能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仿佛能透過直擊靈魂的那種注視。
    有些詭異。
    藍潼故作輕鬆的說道。
    “沒事，我帶錯卡了，我等別人過來，他刷卡的時候跟在後麵出去。”
    “不行的，念念，蹭卡出去是要被門衛爺爺懲罰的。”
    藍潼掃了一眼保安亭裏躺著聽收音機的保安大爺，無奈問道：“那怎麽辦？還有別的辦法嗎？”
    阿月俊美的臉上帶著微笑，微微附身靠近藍潼，藍潼才想後退，就聽到他小聲的在耳邊說：“門衛爺爺喜歡抽煙，念念可以買盒煙送給他，這樣不需要門禁卡門衛爺爺也可以給你放行。”
    藍潼懵懂的看著他，淺如琉璃的眸子透徹的仿若浸過水的琥珀。
    “這算是……人情世故嗎？”
    藍潼對於人情世故和禮尚往來是半點也不明白。
    為什麽送一些無關緊要的黃白之物就能讓一個人幫另一個人辦事呢？
    “錯。”阿月音色溫柔道：“這叫賄賂，但念念不要表現的太明顯，你就送給爺爺，然後陪他聊會兒天，再假裝門禁卡丟了很煩惱的樣子，門衛爺爺自然就給你開門啦。”
    “原來如此。”藍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謝謝你，我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她沒有帶錢。
    藍潼：“……”
    “小黑，我在讓他帶我回去一趟他會不會不開心。”
    “他會不會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開心了。”小黑悶聲道。
    “為什麽？”
    “你總問我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想想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