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誰能想到看個比賽還有生命風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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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陣法師已經開始互通有無布陣材料。
“有人有五靈線嗎?”
“我有我有。”
“我這裏還有多的封魂陣的材料,誰缺?”
“我我我,你缺什麽,我看我咩有啊~”
一幫人一人摟著一個儲物袋,正一個個地盤算陣法材料。
誰沒有再想給出去的陣法材料貴不貴,要拿什麽交換,隻是單純地互通有無,不再計較得失。
晏青和元燁湊在一起,小聲道,“不是,小師叔居然從自己兜裏掏東西了。”
“那看來確實大事不妙了。”元燁搖了搖頭,“她甚至沒要錢!”
“不過小師叔說的信號彈,我們有這個玩意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點狐疑。
畢竟,他們無上宗,可以直接用弟子令牌聯係,不需要信號彈啊。
倪瑾萱在他們身後,忽然一拍額頭,“我想到了!是那個!”
兩個人轉頭看向了倪瑾萱,“什麽呀?”
“那個,咱們小師叔過年的時候給我做的許願煙花啊。”
“但……那個剩下的,大概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我記得……小師叔說,好像是把不好的事情放到天上炸了,來年就不會再困擾了。”
三人彼此看了看,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毫不懷疑,小師叔是就算死也要死前狠狠嘲諷一波對手的人。
原先聚在一起的幢幢人影四散開來。
一百二十五個中州宗門的弟子,來自二十五個不同的地域和宗門,年齡各異,天賦各異。
或許有人滿心惶惶,或許有人心懷憤懣。
他們腳下是即將將他們血肉和精魄都煉化吞噬的大陣,身在其中,人的靈肉已經在被拉扯,但沒有人彎下背脊,沒有人停下腳步。
青年們大步向前,向他們或許是生命的最後一個戰場走去。
他們甚至沒有與敵人麵對麵的機會,但那又如何。
我救我自己,我衛我之道。
我們的尊嚴性命道統,絕不容他人踐踏。
林渡站在原地,抬手將那傀儡立在自己身邊,接著開始飛速地布陣。
水鏡之前,立著幾十名修士,他們是中州的中堅力量,是如今活躍在洞明界的主力。
另一側,是麵色僵硬的邪魔們。
有人聽完了林渡的話,輕輕罵了一句,“這不是胡鬧嗎?陣法也不是這麽破的。”
“這麽年輕的陣法師,能信嗎?萬一他們有一個算錯了呢?能負責嗎?”
連衡派掌門看了那人一眼,“是險招,也是在搏命,我們陣法師不能負責?是你有更好的辦法?”
“連星隕陣你都沒見過是什麽吧?”
那人立刻不說話了,玉衡見狀冷笑一聲,連閻野都沒說話,默認了林渡的布置,哪裏輪得到他們質疑的份。
那陣法堪比天品七階,就算是林渡和孟翎這兩個陣法天才聯手,也不能直接破開。
閻野拎著長劍,看著林渡的布置,和那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傀儡,良久,轉頭問鳳朝,“薑良呢?”
薑良這個重度社恐還窩在家裏。
封儀聽到這句話心頭一凜,“……是,消耗很大?”
閻野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像是雪原上卷過的風,“我徒弟身體脆成什麽樣你們不知道嗎?趕緊讓他死過來。”
更何況她現在明顯是神識透支的狀態,或者說,裏麵所有的陣法師,都是神識透支的狀態。
每個人方才拿到的計算量平日裏或許要花十天半個月才能算完,並且還要複核一遍,絕不能算錯,每個人都在高度緊張狀態,暴躁吵架也是難免。
陣法師的靈力和戰鬥力的確不夠,培養一個陣法師耗費的資源和時間也極多,很多宗門一代甚至都難出一個優秀的陣法師,連衡派這個專精於陣道的排名也一直是六派之中墊底的存在,隻是富裕而已。
一千年也就出了閻野這麽個異類。
群眾基本已經疏散完畢,有的人走得遠遠的才停在雲端。
“好險好險,還好還有時間撤離,嚇死了。”
“可不是,誰能想到看個比賽還有生命風險呢,誒我那個的那個千裏眼呢?我看看裏麵什麽樣了?”
“誒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那些真人們和邪魔打起來了!”
“我看看我看看!千裏眼借我看看!”
人可以跑,熱鬧也不能錯過。
廣場之內,無上宗和歸元宗幾個真人直接祭出法器,直指在場的邪魔。
鳳朝祭出一漆黑的玄木令牌,靈力暴漲,赦令天地之靈,直指那千嶼身後的人。
“老八。”
她聲音淩厲,令牌在空中金光大綻,顯出一個繁複的法令符文,帶著不容辯駁的強大威壓,直直拍進那黑袍人的胸膛。
一旁還在和那幾個邪魔纏鬥的人被那強大的威壓波及,趕緊避讓開來,但依舊被那肅穆的威壓赦令壓得抬不起頭。
“你可知錯?”
鳳朝眉眼肅穆,衣袍無風自動,喝問如同撞鍾之聲,帶著不可違拗的嚴厲,就算是邪魔,也忍不住心肝一顫,不自覺地低頭想到了問心有愧之事。
那黑袍人抬手運功想要避開這一喝問,支起的力量卻被那金色符文輕易破開。
金色符文沒入人的胸膛,接著一道犀利的槍風劃破了人的麵具,卻露出一張麵目全非的扭曲麵孔。
雎淵一怔,剛要說什麽,千嶼已經撕開了空間,一手撈過幾人,沒入了空間通道之中,並沒有再管那黑袍人。
走之前的最後一眼,一道雪光紮入那一串人之中,另一道靈符也隱沒其中。
一個出自閻野之手,一個出自封儀之手。
“地煞符和追蹤符。”封儀收了手,“那些小嘍嘍大約會死,追蹤符應該能試著找到千嶼的老巢,現在追嗎?”
閻野搖了搖頭,“等會兒。”
他拎著長劍,轉而回身,“負責大比秘境的人是誰?”
幾個大能同時默然了一瞬,他們之中有散修盟的大長老和盟主,有濟世宗的老祖,有陣法聯盟的老牌天品陣法師。
一道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耳邊,“其實不必聽他們這些老東西扯皮,你看那群人之中,那個玄黃衣服的那個,他分明已經到了千年一度的命劫,已有天人五衰之相了,但現在卻突兀地吊住命了。”
高階修士,有的雖然一輩子無望飛升,可壽命綿長,天道規則,每千年都有一次命劫。
這聲音有些陌生,閻野愣了一下,神識卻沒找到人影。
也就是說,這人的結界隱匿水平,至少和他同等。
“方才坐中那個富泗坊坊主,似乎也知道了什麽,走的時候神色很怪,讓你那群師侄查查吧。”
閻野停頓片刻,劍直接毫無阻礙地架在了那個玄黃衣服的修士脖子上。
那人有些慌張,“仙尊何故如此,這事兒是邪魔作祟!就算遷怒我們,也不能妄殺無辜啊!”
“我的眼睛瞎了,心可不瞎。”閻野冷聲道,“你做了什麽手腳,給他們開了什麽便道,你自己心裏清楚。”
“為了自己的苟活,你可連中州律例和正道規矩都丟了,還有臉麵站在這裏?”
那人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涔涔,嘴巴一張一合,頓時說不出話了。
真相昭然若揭,其餘大能迅速散開,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人。
“你你你!你糊塗啊!你已經活了五千多年,看過了這麽多變遷,隱世多年,人人都當你閑雲野鶴心中有道……你!”
“我?”那人卻忽然生了些氣力,“我糊塗?如今這八百歲的小兒劍抵我喉,隻因他天賦異稟,而我們……”
那人還沒說完,閻野已經一劍抹了他的脖子,傷口之處,不見絲毫鮮血,隻有細密的冰霜。
太清境修士出手,是絕對的境界和規則壓製,甚至無需太多的招式變化。
“真幹淨啊。”有人在他耳邊輕輕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