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擁抱了一下後，淩天雷低頭看著蕭凡這身行頭，隻覺得恍若隔世。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是許多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超神班才剛衝出銀河係，境界才月階還是星階。
    現在，各個都能以神明自居了。
    淩天雷感歎道：“我們多少年沒見了？”
    “十年有吧？”
    “應該差不多。”蕭凡輕笑著點頭。
    “說正事。”
    “你就這麽殺了地司，還敢回去？”
    淩天雷搖頭道：“不是我殺的，是天司要他死。”
    “什麽情況？”蕭凡詫異。
    “吞神盟內部的內鬥，天司跟地司都想弄死對方，而我便是那個替天司做事的人。”
    “地司一直以為，我是銀河係的臥底，但他想太遠了，實際上我不止跟銀河係有關，還與天司有著密切的關係。”
    “你怎麽與天司扯上關係的？”蕭凡皺眉道。
    淩天雷沉吟了幾秒後，道：“從頭跟你講吧。”
    “在深淵裏，我跟雷魔帝鬥了很多年，兩個人都對對方了如指掌，好多次我真的差點死在他的手上。”
    “畢竟境界差距太大了。”
    “後來，我們在深淵裏打了很多年的遊擊戰，我比他先一步發現吞魔的蹤跡。”
    “當時，所有吞魔都沒蘇醒，就像是一座座雕塑站在大陸上。”
    "我出於好奇，強行拆了一座後，立刻就有大量的精神力，湧入我的體內。”
    “然後我便開始尋找吞魔雕像，拆除，迅速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
    “但那個雷魔帝也是真的難纏。”
    “他絕對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強大的對手。”
    “我這邊剛開始吸收精神力，他也開始效仿，境界比我高，吸收的比我快。”
    “最後，其實還是我的天賦救了我一命。”
    “在吸收了大量的精神力之後，我與雷魔帝短時間裏並沒有什麽異樣。”
    “直到差不多三年前，你們開啟葬神祭台後，寄生體全麵複蘇。”
    “而當時我與雷魔帝體內的寄生體數量都太龐大。”
    “僅僅一瞬，他直接墮落深淵，成為吞魔。”
    “而我則徹底覺醒了我的天賦，從滅世君王，到如今的黑暗君王。”
    “那真是個令人難忘的夜晚，我看著那足以稱之為宿敵的雷魔帝就這麽被吞魔殺死，還沒來得及興奮，厄運就降臨在了我的頭上。”
    忽然，淩天雷眼眶一紅，道：“我記得太清楚了。”
    “惡心的黑色寄生體從我的毛孔裏湧出，迅速覆蓋我全部的身軀，接著數不清記憶朝著精神世界湧來，我一時間直接被幹蒙了。”
    “再然後，寄生體開始撕扯我的意識。”
    “那種痛苦，我真的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我就像一條死狗躺在地上痙攣，抽搐。”
    “不怕你笑話，後來我甚至開始嚎啕大哭。”
    說著，淩天雷紅著眼低頭笑。
    “我好害怕。”
    “真的很害怕。”
    “怕死，也怕自己忘記自己是誰，更怕成為你們的敵人。”
    “然後……我開始在黑暗中高歌！”
    “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的那幾首歌，日日夜夜響徹在雷神深淵之下。”
    “一直吼著我不低頭，我不轉彎……”
    “我與寄生體整整搏鬥了三個多月！”
    “那是我這輩子最清醒的時光！”
    “猶記得，小時候我一直懷揣著一個信仰！”
    “如果光明無法照亮黑暗，那我便化身黑暗，改變黑暗！”
    “年幼的我覺得這酷斃了。”
    “我簡直就是這個宇宙最帥，最有誌向的男人。”
    “直到跟寄生體纏鬥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有多天真。”
    “化身黑暗……哪有這麽簡單。”
    “好像黑暗就是黑暗，光明就是光明。”
    “一旦成為黑暗，被寄生體徹底吞噬，就會徹底淪為黑暗的仆人，為黑暗行事，更別提什麽改變黑暗了。”
    “太可笑了。”
    忽然，蕭凡開口打斷了淩天雷的話。
    “可笑嗎？”
    淩天雷大笑道：“當然不可笑。”
    “如果我一直覺得這很可笑，我今天不可能這麽站在你的麵前。”
    “在與寄生體顫抖的末期，我想到了好多好多。”
    “你。”
    “尤其是你！”
    “還有誅神殿。”
    “大家要做的事，在旁人眼裏難道不可笑嗎？”
    “如果因為別人覺得好笑，就自己否定自己，那才真的可笑。”
    “就像是古銀河係裏常說的，人生的三重境界。”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最後，我看山還是山。”
    “我偏要化身黑暗，但卻不墮入黑暗。”
    “最後……”
    淩天雷猛的握緊拳頭，道：“我要以雷霆擊碎黑暗！“”
    “我整整聽牌了六七年。”
    “直到那一日才徹底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完成覺醒！”
    “現在，我就是黑暗的化身。”
    “那些代表黑暗的寄生體，已無法再動搖我的心誌，因為我的黑暗在他們之上！”
    “恭喜。”蕭凡輕笑道。
    “切。”淩天雷輕哼道：“我興奮的說了這麽一大段，你就這兩個字？”
    “你真棒。”蕭凡笑意更濃。
    “算了。”淩天雷撇嘴，歎聲道：“也是，跟你所走過的路比起來，我這個還是太小兒科。”
    “你比很多人都厲害了。”蕭凡淡淡道：“知不知道，你的同班同學們，都是靠吸收前代的弑神血覺醒的？”
    “就隻有你們倆個是靠自己的能力覺醒的。”
    “我們倆？還有一個誰？”淩天雷挑眉。
    “悟空呀。”蕭凡淡淡道：“他到現在都還沒覺醒，也不願意繼續吞噬弑神血。”
    “啊？悟空在想啥？”淩天雷好奇。
    蕭凡搖頭，道：“悟空太要強，認為吸收前代精血是歪門邪道，不是正途。”
    “他要靠自己的能力覺醒，那樣他才覺得是自己有本事。”
    “結果就是到現在，成了境界最低的那個。”
    “不說他了，繼續說你，然後呢？”
    淩天雷點頭道：“然後，我就在深淵裏大殺四方，最後勉強踏足了神王級的精神力。”
    “接著就準備離開深淵。”
    “但我通過吞魔的記憶，已經大概了解了一些外麵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所以就偽裝成了雷魔帝。”
    “我太了解雷魔帝了，他屁股上有幾根毛我都知道。”
    “所以沒人看得出來我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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