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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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李修緣失去意識後不知過了多久,幾天?幾月?幾年?猶未可知。
    忽而覺得意識逐漸回籠,迷迷糊糊間,似在混沌中見到了一座上下浮動的黃銅色小塔。
    “大老爺怎麽選了一個這樣的廢柴,把我困在這個鬼地方。”罵罵咧咧的聲音。
    “……”
    隱約間似能聽見幾聲轟隆隆的雷聲,雷聲由遠及近,似在耳邊響起,又恍若在心中炸裂。似要懲擊不應容於世間的某個人,持續了不知多久。
    雷聲漸小,直至隱去。
    痛……渾身酸痛無比……就仿佛身體被壓了好幾次。
    這是李修緣意識回歸後的第一感受,仿佛整個人大病了一場,腦子渾渾噩噩的,渾身沉甸甸的。
    又恍若一個掉進水中的人在即將送命之際,又被人撈出來。還處於窒息的恐懼當中。
    稍過片刻。
    李修緣想要起身,卻發覺心有餘而力不足。腦袋發出指令,身體無法做出相應動作。仿佛身上壓了千斤重擔。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民間俗稱的“鬼壓床”。就像在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
    就這樣處於目不能視,耳不能聽,手不能觸,口不能言,身不能起……對外麵沒有一切感知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
    在意識被關進身體中的“小黑屋”時,李修緣也在不斷的嚐試控製身體。忽然感覺到似乎對外界有了微微的感知。但緊接著他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
    身下傳來的觸感絕對不像躺在床上,堅硬冰涼,仿佛直接躺在地麵上。周圍不時刮起幾縷微風,不知吹的什麽東西“嘩嘩”作響。微風吹過身體,李修緣感到幾絲透骨的涼意。
    忽然,李修緣似乎聞到了幾縷幽淡的香味,沁人心神,不由讓人寧心靜氣,心曠神怡。細細嗅來。這不就是廟裏常用的檀香。隻是這檀香味已經幾乎淡不可聞了。
    那麽這裏是一座荒廢的廟宇了?就是不知是佛廟是道觀。
    “咕,咕,咕。”
    突然聽到的幾聲鳥叫,這對於突然恢複聽覺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驚喜。但緊接著李修緣就緊張起來。
    荒廢的廟宇,鳥叫,寒風……,這一切都證明了他現在身處山中。若是無人搭救,他死在深山中都無人知曉。
    恐懼不起任何作用,李修緣慢慢的穩下心來。他都已經是死了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恐懼的,大不了也隻是再死一次。
    再說了,魂穿都能發生,這不妥妥的“大主角”,必會有人來救。且聽天命罷。
    擺爛了。
    在這前途未卜的危境下,李修緣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當年他失蹤後,父母應該非常傷心吧。還好有個二弟能夠在家照顧父母。想來也可以得享天倫之樂,含飴弄孫了。
    李修緣一直有理財習慣,買了許多基金保險,想來父母晚年應該無礙。世上最傷心的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此時他也隻能希望父母別為他傷神。
    “唉”
    ————
    李修緣回想起上山所遇到的“怪事”。
    “這怎麽和孫悟空求仙問道那段這麽相像。”
    孫悟空於山野間遇口誦黃庭的樵夫。以為遇到了神仙,於是上前求道。不想樵夫說他隻是一凡夫俗子,口中所誦黃庭乃是山中一老神仙所教。
    繼續說道:有山名曰靈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個神仙,稱名須菩提祖師。那祖師出去的徒弟,也不計其數,見今還有三四十人從他修行。你若要尋他,且沿小道南行七八裏就可見到了。
    說罷。樵夫便扛著柴火向山外走去,邊走邊唱: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
    三兩步間便已不見蹤影,隻聞餘音環繞在山林間。
    於是孫悟空朝山裏走去,果然於七八裏處突現一洞府,洞門緊閉,門前一石碑上書: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孫悟空便從此開始求道生涯。
    ————
    想不到我竟有如此際遇。一次終南山旅遊竟能得見仙緣。這樣想來,神仙並非虛妄,難道前世那些民間流傳的有人得遇神仙的故事是真的?就比如家喻戶曉的爛柯棋緣,太平天師張角等等。躺在地上的李修緣心裏想道。
    既然遇見神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醒來後,頭發皆白。想來正如有句詩所言: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在終南山得遇神仙傳道,隻覺得時間隻過了一瞬,不曾想外界已過百年。這“緣”之一字真是妙不可言。
    這時李修緣不禁想到那樵夫所唱,開始時隻能模模糊糊想起,仔細思索,樵夫所唱在心間越發清晰起來。
    更是在最後一句“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心中響起了黃鍾大呂般的聲音。
    “廢柴,你太虛了,多補補吧,怎麽輪到本塔爺當金手指,就這麽難啊!”罵罵咧咧聲傳出。
    幸虧此地隻有李修緣一人,不然那突然出現的聲音說不定能嚇死人。可惜這個時候李修緣已經陷入那道音中,並沒有聽到這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然恐怕也要被嚇一跳。
    李修緣身上也發生了幾分變化,原先頗為俊秀的外表上,變得有幾分出塵。唯一不足的便是他麵色蒼白,透漏著病弱之感。
    蒼蒼渺渺間
    一陣車馬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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