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曲子我就有種坐下吃席的感覺。”
    “起碼一桌八菜！”
    大昌帝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武晴雪：“這應該是公主喜歡的曲子了吧？”
    武晴雪：曲子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陰間。
    武國太子這會兒也支撐不住臉上的假笑了，快變真笑了：
    “這，女學府居然還教吹嗩呐。果然是幫助學子全麵發展。”
    陪同的院長：我不是！我沒有！
    隻有容詡和軒轅擎還有見尚司不約而同頓住腳步。
    他們有一種隱隱約約但又格外確定的猜測。
    能吹出這種堪比鬼哭狼嚎且句句都在人意料之外曲子的絕對是——
    “大家覺得我這曲子吹的怎麽樣？”
    白靈乖巧地放下了手中的嗩呐，好像剛才隨著音樂聲搖頭晃腦，就差在人墳頭蹦迪的不是她一樣。
    女師：這很難評，我祝你好運。
    “靈兒，你，你這演奏是認真的嗎？”宋晴兒都快要笑出聲了。
    就這演奏能拿高分，她倒立洗頭好吧！
    白靈：“真啊，這曲子還是我為你和你朋友們演奏的呢？”
    “是嗎？”宋晴兒露出一臉驚喜的表情。
    “對啊！大悲曲嘛！”
    宋晴兒：……
    其他人：……
    剛才說琴壞了的女師掩不住的竊喜：
    “這位學子，雖說古箏壞了。可還有其他那麽多樂器呢，你非要劍走偏鋒，可這嗩呐演奏實在是……”她似是糾結地戳了戳手指：
    “這樣不符合大眾審美的演奏，你可能要做好拿不到高分的準備？”
    “為什麽？是我演奏的調子不準，還是我演奏的時候情感不夠豐富？”
    白靈直接問，演奏的譜子是她之前抽到的，本以為沒有用武之地，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
    演奏過程中，光是想到這是為吃宋晴兒她們的席吹的，她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呢！
    雖然是從嘴角！
    這還不夠好嗎？
    白靈懷疑地看著女師，就差把“你很機車唉”幾個字寫臉上了。
    女師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這不是演奏好不好的問題，這是，就是那種，抽象，不優雅不悅耳，這讓人怎麽能評高分。”
    “誰說不能評高分？”門突然被推開，看著外麵烏壓壓一群人，裏麵幾個傻眼了。
    等她們回過神，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靈這會兒還站著，等被大昌帝注視到，她這才想起來要跪著：
    “不好意思陛下，反應慢了，我現在來跪。”
    “不必了。”大昌帝嘴角抽了抽。
    你怎麽不忘記吃飯睡覺呢！
    “都起來吧。”
    剛剛那一聲其實是軒轅擎氣不過說的，但其他人都下意識覺得是皇帝陛下說的。
    畢竟誰敢在皇上麵前這麽大聲啊。
    “臣惶恐，”剛剛那位女師頭低的要鑽地裏了：
    “不知道陛下喜歡白學子彈得曲。是臣沒有鑒賞能力，臣有罪。”
    大昌帝麵不改色道：“是武國三公主喜歡。”
    三公主：？！
    “陛下不喜歡嗎？”白靈抬起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問。
    大昌帝：……你正常一點，老子害怕。
    但麵對其他人注視的目光，他也不好直接拂了白靈麵子，更何況這是自己女兒的好朋友。
    他隻能故作正常地點頭：“還行。”
    謔！
    皇上都說還行了！
    幾位女師哪還敢評低分！
    她們這會兒再看那個嗩呐，都覺得煥發出閃瞎眼的光芒！
    院長：難道真要增開一門吹嗩呐的課？可擱什麽時候用呢？哪位貴人死了的時候去做喪葬隊成員？
    白靈：喜事也不是不能吹。
    “你原本不是要彈古箏的嗎？”容詡突然出聲。
    白靈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這小子咋知道的？】
    容詡目光下移，白靈跟著往下看，發現自己手指上琴弦割出的傷口後【哇哦，還挺細心，我自己都沒注意到來著。】
    不過正好，白靈的眼睛一下充滿水汽，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些可憐的哽咽：
    “我，我本來是打算彈古箏的，但是，這位女師跟我說古箏都壞了。其實那時候，還有倆架古箏是好的，一個是宋晴兒在用，一個是她在用……”
    白靈指了指宋晴兒的同窗，後者嚇得渾身一震：
    “可誰料她們彈完後，一個琴弦斷了，一個好像走路不小心絆倒了，琴飛天上又掉地下砸壞了，我就沒有古箏可以用了。女師還說了學院沒有多餘的古箏。我就隻能，就隻能吹這個了。幸好萱女師額外教了我嗩呐，不然我這次考核就隻能拿最低分了。”
    萱女師：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會吹嗩呐。
    白靈：不可能！女人，你別想撒謊！
    “有這麽巧的事？”容詡冷笑，目光從三人身上劃過。
    女師嚇得渾身一顫，宋晴兒還好，隻是一手按著另一隻胳膊，另一個女子嚇得腿軟往後很是退了兩步。
    容詡又垂眸道：“臣以為這事另有蹊蹺，陛下以為如何？”
    “院長覺得呢？”大昌帝又將問題拋給了院長。
    後者嚇得立刻跪下：“陛下明查，學院是有多餘古箏的！臣也不知道，不知道樊女師為何這麽說！”
    “樊女師？”容詡沉吟，指著被嚇得臉上沒有血色的女學子道：
    “她跟這位樊女師是否有親眷關係。或者跟宋姑娘親近的那些女學子中是否有人和這位樊女師關係不一般？”
    容詡不覺得宋晴兒會自己出手給白靈使絆子，這女人更像是會借刀殺人的。
    “這個，臣立刻去查！”院長趕緊道。
    “去吧。”大昌帝揮了揮手，冷冷地瞥了眼那幾人。
    真是在他國使團前丟盡了大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