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眼看白靈目光全落在飯菜上，武晴雲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問：
    “你覺得，我怎麽樣？”
    白靈正在給自己撈排骨湯麵呢，聞言，瞅了武晴雲一眼：
    “什麽怎麽樣？人樣啊！”
    武晴雲被噎的不行，這女人怎麽說話那麽氣人呢。
    算了，他好男不跟女鬥，還得是循循善誘：
    “那你說，我長得如何？”
    “不錯。”白靈真人不說假話。
    武晴雲挑眉，心裏總算舒坦了，然後白靈沒心沒肺地補了一句：
    “你這模樣在小倌館兒裏絕對能做個頭牌，富婆都喜歡你這樣色兒的。”
    一看就玩的花，還能忍的。
    武晴雲：我哪樣色兒的？！
    不氣不氣，自己眼瞎選的：“那白姑娘覺得我人怎麽樣？”
    白靈一秒都不帶猶豫的：“不怎麽樣。”
    何止不怎麽樣，簡直是拉中之拉！人中之渣！
    武晴雲：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兒！我是個沙比！會看上你，我就是個沙比！
    他在武國不說人見人愛，起碼出個門都能看見幾對為了他互掐頭花的貴女。
    結果呢，在這丫頭這兒，他被嫌棄到自我懷疑。
    他這麽沒有魅力的嗎？
    既然靠自己不行，武晴雲決定換個思路。
    別問！
    問就是牛脾氣上來了，拐不了彎！
    “白姑娘，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有個大煩惱。”
    “關我屁事。”
    “……”還能不能聊了？“我，一直被父皇母後催成婚，但我想找個喜歡的女子成親，不想隨意接受那些所謂門當戶對之人。”
    白靈終於給了武晴雲一個正眼，還難得給了個大拇指：
    “沒想到啊！太子你思想居然這麽先進。”
    “還，還成吧，”武晴雲嘴角抽抽，一時間竟不敢確定白靈到底是不是在誇他：
    “可如今我看上了個女子，她身份不出眾但與眾不同，我想追求她想娶她，她卻不願接受，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拿錢砸，”白靈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砸兩個月她都沒什麽反應，那就趕緊抽身，又不是錢多的沒地兒使。”
    兩個月，他可待不了兩個月……
    花錢？
    武晴雲看著白靈手邊那個金算盤，總覺得找到了捷徑。
    於是，隔日白靈就收到了武晴雲送來的各種東西，什麽玉石屏風，碧玉擺件，寶石首飾，甚至還有夏日用的釉玉冰鼎……
    又過一日，是一箱黃金。
    再過一日，是一箱珍珠。
    “你哥，”白靈問武晴雪，指了指自己腦袋的地方：
    “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這裏，不中用了？”
    武晴雪：“有可能，我能不承認他是我哥嗎？”
    白靈頭疼，指著旁邊那個屋子：“裏麵都是你哥送來的，你把它們弄走吧。”
    白靈本來想讓送來的人把東西抬回去的，但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溜得快，她攔不住，隻能叫來武晴雪。
    武晴雪無言：“你收著吧。”就當是她那傻子哥哥為無望之戀交學費了。
    “別，他給的太多了，”白靈一臉痛心疾首，吃進來的銀子吐出去，這和把鬆鼠的藏食洞刨開把東西拿走有什麽區別：
    “要不讓你哥來抽我吧，抽的越狠越好，不然這些東西我拿著不踏實。”
    “……”武晴雪沒眼看。
    這些東西確實值錢，但對他哥來說倒也不算多。
    “對了，”白靈看向武晴雪：“你，那個聯姻的事？”
    “當然是泡湯了。”武晴雪聳肩攤手：
    “那些大昌權貴死在武國人手裏不是假的，陛下因此大怒也不是假的，這種關頭，我還能嫁給誰呢？”
    “你為什麽想嫁給陛下啊？”白靈不理解。
    雖說陛下是九五之尊，人也正值壯年，姿容氣度都不錯，但到底是夠當她們爹的年紀了。
    武晴雪就算不選太子，也可以選三皇子，再不濟還可以選其他不出挑但也過著大好日子的皇子，或是世子。
    難道是圖皇上年紀大，有權有錢？
    “我就是覺得那大叔不錯，”武晴雪嘴裏叼著個牛肉幹，就跟在抽/煙一樣：
    “後宮宮妃沒有十幾歲的，看來是個有原則的，人也有本事，我想著與其嫁給個皇子，承擔不必要的奪嫡風險，不如一勞永逸。起碼日子過得舒服。”
    還有一點，武晴雪自己的老爹，武國的皇帝實在太荒誕。
    早年還好，如今年紀越大越昏聵。
    整日留戀後宮，還寵愛嬪妃勝過皇後，不止一次當著那些妃子的麵讓皇後下不來台。
    甚至在子嗣上，如今也越發寵愛妖妃生的崽子，哪怕那家夥沒用又野心蓬勃！
    要不是他放縱，那蠢貨又怎麽敢策劃這次刺殺？
    隻怕大昌這邊讓他交人受審，他都不願。
    有這樣一個反差在，武晴雪很難不注意大昌帝。
    她甚至為了接近大昌皇帝陛下，而先去接近了他最寵愛的女兒。
    見明月：我把你當姐妹，你居然相當我娘？
    “其實未嚐不是好事。”
    白靈嚼了好一會兒武晴雪給的牛肉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和那個嗑瓜子吐不出殼的老太太一樣，不然咋半天吃不動。
    她挫敗的開始用手撕起牛肉絲來吃。
    “這後宮再好，也不會是容得下花團錦簇爭相開放的地界，更何況你是個外國女子，沒人會容許你站到高處。你想安穩，但你容貌出眾，性格又開朗明媚，很容易招人喜歡。最主要你年輕你有資本，就總有人會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可不是白靈看宮鬥劇總結出來的，是因為大昌後宮確實沒有表麵那麽平靜。
    皇後雖說不是打胎隊長，主要沒那個本事，但白靈記憶中也不是個善茬。
    要不是娘家勢力不夠，太子一黨不穩固，她早就露出獠牙了。
    不過便是在私底下也沒少使壞。
    甚至為了給太子找助力，召女子進宮給她下y，再把地方留給太子……
    光是想到，白靈就嫌棄地直搖頭。
    “真的，你信我，不去也沒什麽不好的。你這樣的身份，適合去立府招個駙馬，兩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好嗎？”
    武晴雪看著白靈難得認真的模樣，心下說不動容是假的。
    這麽多年，終於有人跟她說你不用這樣，你應該為自己而活。
    雖然這個道理她早就懂了，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包括想嫁給大昌皇帝，也是她為自己選的路，就是路現在堵死了。
    下一步會怎麽樣呢？
    武晴雪吞下嘴裏的牛肉，還是值得期待的。
    武晴雪要離開的時候，白靈拉住她的胳膊：
    “那些東西你拿回去吧。”
    白靈嘴角撇了撇，指著堆東西的那個房間，在武晴雪拒絕前，嚴肅道：
    “跟你兄長說，如果他指的那個人是我，那不用砸兩個月了，一天都不用，因為根本沒可能。還有，你讓他摸摸自己的良心，他那是喜歡嗎？他那是饞人身子！他下賤！”
    武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