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樓上，三個小腦袋並排往下看著下麵熱鬧的人群。
    前兩天殿試排名出來，不出意料的段輕塵還是狀元，程芳柔相看過的那位秦公子，秦公府的秦玉則是榜眼。
    白靈還在腦子裏過了下那個“秦玉”的情況，發現沒什麽記憶點。
    不過素來探花多美男，想來那個秦玉長得應該相當不錯，不然也不能叫芳柔這樣又美又有才華的人兒看中。
    這麽一想，這倆人還挺般配，皆是外貌品行出眾。
    在等三鼎甲騎馬遊街的過程中，三個人免不了又是互相說說小話，白靈也無意隱瞞她們，就把之前的事情說了。
    “啥！這麽說，你和攝政王的事情定下了？！”
    見明月驚的手裏的糕點都掉下去了，低頭一看，從白靈裙子裏跑出來一隻已經半大的白鵝在地上叨叨。
    見明月：……誰家養鵝做寵物啊？
    “真沒想到，咱們三個當中居然是靈兒速度最快。”程芳柔也詫異，不過轉念一想：
    “王爺如今年歲不小，是該操心婚姻大事。不過也還是靈兒你入了他的眼，不然他能等得了這麽多年，也不會在意這一年兩年。總歸是要等到可心的人。”
    白靈漫不經心地咬著蘋果：
    “什麽快不快的？我和他這才是定親呢，到成親怎麽著也還得一年半載。倒是芳柔你，一旦那個姓秦的來提親，你估摸著不到三個月就得嫁出去了。”
    這麽一想，白靈胳膊落在程芳柔肩膀上，跟個流氓似地搭著：
    “哎！我還得準備禮物，出份子錢，太破費了吧？”
    “就是就是，我又得攢錢了！”見明月也跟著唉聲歎氣。
    程芳柔羞惱：“你們怎麽說的我成個親好像要把你掏空似的？再說了，你們也可以成親把銀子收回來啊！”
    白靈和見明月眼神飄了飄。
    白靈【我還不是那麽快就想走進婚姻的墳墓。】
    見明月：“我倒也想急，但不是八字沒一撇嘛！快看快看，人來了！”
    聽見下麵沸騰的動靜，白靈蘋果都忘記吃了，小半個身子探出去，眯著眼睛瞧遠處的高頭大馬，還有馬上一身錦衣華服胸口綁個大繡球的人。
    “哇！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等人越來越近，見明月忍不住發出感慨：
    “我原隻覺得靈兒你店裏那個算賬的長得白淨俊秀，現在看還平添了幾分貴氣呢！”
    白靈也在看最前麵的段輕塵，這人今日一身紅衣，上麵繡著雲紋飛龍，頭戴紅色官帽，帽上一圈珍珠點翠，長發整齊披在腦後，露出白淨麵孔
    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神情肅穆，正氣凜然，確實是好看，由內而外都好看。
    【嘖！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隔壁房間，錢掌櫃看著旁邊散發寒氣的主子，隻躬著身子不敢做聲。
    但錢掌櫃疑惑啊：也沒聽見白姑娘誇誰啊！主子怎麽這樣生氣呢？
    容詡麵上淡漠，推了一盞茶到對麵：“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坐在容詡對麵的“黑麵神”沒有立刻做出反應，容詡也沒再出聲，隻捏著茶盞輕晃。
    狀元之後便是榜眼，見明月看了看那人，哪哪兒長得都很普通，但今日到底是大喜之日，那人滿麵紅光，興奮不已地衝周圍人擺手。
    再後麵就是探花郎了，那人過來時，程芳柔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
    白靈他們也看，但說實話沒覺得特別好看。
    見明月默默戳手指：怎麽好像還是姓段的好看呢？莫不是姓段的學問太好，父皇覺得他更適合狀元之位？
    白靈也在打量了一圈那探花郎細白的麵皮，狹長的眉眼和含笑的嘴唇後，默默收回視線。
    【嗯，挺耐看的，第一眼看普通，之後越看越普通。該不會我看容詡、軒轅將軍他們看久了，眼光已經高到不切實際的層次了吧？】
    容詡：你最好把第二個人去掉。
    下麵人看到三鼎甲都激動不已，特別是女子，一個個麵紅耳赤，眼神裏滿是欽佩、喜歡與向往，一時間無數手帕香囊梳子被丟出，漫天飄得都是那些小物件。
    就連白靈她們這些探頭出來望的都難逃襲擊。
    等白靈慌慌張張縮回去的時候，腦袋上已經多了好幾個小東西，其中最離譜的居然還有個鴛鴦肚兜，不偏不倚擋在她臉上。
    白靈【是什麽在我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見明月一邊收拾頭上的東西，一邊往外小心翼翼偷看，在看到為首的段輕塵臉色鐵青地將身上馬上的東西都拂開後，“噗嗤”一聲笑了：
    “這狀元郎看來品行也很端正，瞧瞧，瞧瞧，就這一會兒他傷了多少女子的心啊？”
    再看那榜眼，倒也是個奇葩，來者不拒都收了不說，還把那些個玉佩、發簪、手鐲之類看起來值些銀子的全收進懷裏，看得見明月和白靈都在笑。
    感情是搞錢路上的大忌啊！
    程芳柔一直緊盯著秦玉，見他微笑著對每一個人，對於丟到身上的東西既沒有拿開，也沒有收下，而是放任它們，她有些失落。
    可程芳柔也知道，秦玉這樣做才是最合理的。
    狀元郎不近人情，榜眼來者不拒，倒是探花，顯得隨性親和許多。
    可作為女子，她自然更想自己的未來夫君是像狀元郎那樣的人兒……
    程芳柔眼神的黯然白靈看在眼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別難過，人家不也沒出軌嗎？起碼沒有出軌啊！”
    “是啊是啊！”見明月也在那安慰：
    “你現在就這麽不高興了，等以後他娶妾室，你不得被氣暈！”
    白靈默默看了見明月一眼【你丫是懂安（zha）慰（x）的！】
    12138【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聞言，程芳柔臉色更難看了，也不想再繼續看遊街了：
    “我們走吧。”
    “嗯嗯。”
    三人心思各異地走出門，好巧不巧，旁邊屋的門也打開了，看到從裏麵走出的男人時，白靈瞬間繃直了身子。
    見明月驚呼：“王爺？”
    程芳柔則是在看到容詡身後的男人時，立刻低下了頭，不自在地絞起手裏麵的帕子。
    “王，王爺……”感覺到容詡冰冷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白靈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能硬著頭皮衝他招手打招呼。
    見容詡不回自己，白靈不高興地用腳在地上蹭了蹭。
    【幹嘛啊？幹嘛那麽看著我！我又沒有出軌。】
    12138【是啊！你沒有出軌。】
    白靈【滾蛋！】
    “王爺，你也來看三鼎甲遊街啊，”白靈到底還是心虛，雖然她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但哄哄男人她又不會掉塊肉：
    “我也是被明月和芳柔叫來看得，你說她們倆也是的！不過是三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男人有什麽好看的？依我看啊，他們連王爺一個手指頭，不，手指甲蓋都比不上！普通，太普……”
    見明月、程芳柔：？為男人插姐妹兩刀是吧？
    白靈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腦袋被按住，那一瞬間她頭皮一麻。
    艸！怎麽春天了靜電還這麽厲害？
    容詡在她耳邊幽幽道：“本王現在還有事，等晚上你再慢慢跟本王解釋吧。”
    容詡聲音不低，起碼他們周圍這幾個能聽的清清楚楚，白靈瞬間感覺到來自周圍的三對八卦視線。
    白靈【不是！你別說的這麽意味深長好不好？不知道的以為咱倆有奸/情呢！還有，你旁邊那個黑炭頭怎麽也這麽八卦啊？不過，這個黑炭頭怎麽好像有點眼熟呢……】
    白靈想不明白，就在容詡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緊隨其後的包青天，不，黑炭居然伸手塞了個小紙片到她衣袖褶皺裏。
    白靈【你眼神要不要這麽好？】
    等人都走了，白靈將那個紙片快速抓進手裏麵。
    回去以後，白靈打開那張紙，卻見上麵寫道“秦玉與她非良配。”
    “她”？
    是說芳柔嗎？
    可那個人是誰？
    幹嘛要管芳柔的事情？
    黑炭，黑炭……白靈突然想起之前見明月說過芳柔另一個相看對象是一個又黑又壯的男人，難不成就是他？
    然後白靈突然又想起，難怪她覺得這人眼熟了，這不就是之前和宋彩蝶相看過的陳磊嗎？
    離大譜！
    雖說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但白靈記得書裏麵一筆帶過對陳磊的形容是為人方正，那他就不會無端端說這些話，肯定是因為知道了什麽。
    之所以不跟芳柔直接說，估計是怕她先入為主，覺得陳磊是在嫉妒、汙蔑，可這秦玉到底有什麽問題呢？
    “白天看其他男人不夠，晚上還要想一下？”陰測測的聲音落在白靈耳中，後者精神一振，就見一隻修長的手從後麵伸過來。
    “哇啊！”她被嚇得一蹦三尺高。
    容詡：……他有這麽恐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