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遁入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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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很黑,整間屋子都彌漫著濃烈的酒味,雷鳴般的鼾聲此起彼伏,我順著鼾聲走到了床邊,借著窗外微弱的光亮,我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醉漢正是郎克明。
    他呼吸沉重,顯然是喝了不少酒,體內的甲醛已經完全麻痹了神經,這時候哪怕把他扔到水缸中溺斃,他也沒有知覺。
    “郎克明,他怎麽跟林峯一模一樣?難道……”
    正在我思忖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是一個女人端著燈火,那人是‘任玲玲’。
    我正在驚訝這環境中怎麽會有任玲玲的時候,她卻注意到了我腰間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她被嚇到了,手中的燈火掉落熄滅,隻剩一縷白煙飄著。
    “張翼,我求你不要殺我哥哥。”任玲玲著急地哀求道,撲通跪在了地上環抱我的雙腿。
    我急忙將她扶起,小聲說:“別誤會,我不是來殺你哥哥的。”
    “那你是來幹什麽的?”任玲玲不是很相信,畢竟我是帶著凶器進來的。
    “我,我隻是進來看一看,他很像一個人,一個很壞很壞的人。”
    一聽這話,任玲玲的眼神更加緊張了,使勁推了我一把,順勢將我腰間的尖刀拔走。
    “張翼,我哥哥他確實做了很多壞事,他殺了你爹,我知道你恨他,可他畢竟是我哥哥啊!你就不能看在我們相愛一場的份上,放下仇恨嗎?我哥哥欠你的,我十倍二十倍地還你。實在不行,我替我哥哥償命!”
    她已經魔怔了,紅著眼睛流著淚,頭發也亂了,雙手持刀突然把對著我的刀尖抵向了自己的咽喉。
    我很無奈,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隻能岔開話題,“你先把刀放下,我們慢慢說,我問你,你是不是任玲玲,你自信看看我!我,張若虛,陽生啊!你不記得了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雙手張開慢慢靠近她,她卻瘋了似的說:
    “你別過來,我不是你說的什麽任玲玲,我姓郎,我叫郎玲玲,郎克明是我的親哥哥!”她又把刀尖對著了,始終跟我保持著一米以上的距離,跟我對峙著,原地轉圈。
    “好吧,郎玲玲,我實話跟你說,我真的不是來殺你哥哥的,我是從外麵的一個更大的世界進來的人,我到這裏隻是來探險,真的。我沒有想改變這裏什麽,更沒想過要殺誰,可以了嗎?來,把刀給我!”
    我小心翼翼地哄著郎玲玲,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眼看就要拿到她手中的尖刀了。誰知,她突然又發作了,“不,不,你騙我,你騙我,你要殺我哥哥!”
    郎玲玲就像發了瘋一樣,不管不顧地跟我爭搶起刀子來,見她這樣玩命,我哪敢不盡力跟她搶奪,最後我還是憑借體力的優勢將刀子奪了下來。
    “瘋夠了吧你!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來殺郎克明的,你還發神經!”我生氣了,緊緊地握住刀子後退。
    後退中,踩到了燈油,一個趔趄後仰摔倒,手中的刀子也隨手而飛,好巧不巧地插入正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郎克明的心口,頓時鮮血如井噴。
    “哥哥,不!”
    我失手殺死了郎克明,隻能呆呆地看著郎玲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你好狠!”郎玲玲伸出右手食指指著我狠狠地埋怨道。
    事情完全出乎了意料,我隻感覺心裏空空的,心想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隻能安慰她。誰知道她會如此剛烈,將插入朗克寧心窩的刀子拔出,頂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要幹什麽?別做傻事!”
    “傻事,嗬嗬,傻事,張翼你太狠心了。”說完,隻聽到她的一聲悶哼,她用尖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
    “不。”我連忙跑上前將她抱在懷裏,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滴在了她那張嬌嫩的臉上。
    “翼哥,為什麽老天要如此作弄我們,為什麽我們兩家偏偏要結仇,我們明明很相愛,卻又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此刻,我感到莫大的痛苦,淚水已經流了滿麵,咧著嘴哭著說道:“別說了,你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玲玲,你好傻,你為什麽要尋死啊?”
    她的氣息越來越弱,眼角又滑落了一滴熱淚,“翼哥,今生無緣,我們來世再續緣!抱緊我,我好冷……”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直到停止了呼吸,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我抱著她的屍體難過了好久,直到外邊劈裏啪啦地響著火燒木柴的聲音,聞到了火燒柴禾的味道,我才醒來過來,想起來我這是在幻境當中。
    正當我要起身的時候,突然雙腿不聽使喚了,隻能跪著,“我的腿,這是怎麽了?”
    “張若虛,你不是很愛她嗎?那你怎麽不跟她一起死?”
    “你是誰?”我有點害怕了,本能發問。
    “哈哈哈哈,我是誰?你看你抱著的是誰吧!”
    我把頭低下,我懷中抱著的不就是死去的郎玲玲嗎?突然,死去的郎玲玲突然睜開了眼睛,嚇得我差點心都跳了出來。
    縫狀豎瞳,蛇眼。
    “鬼,鬼妓!”我嚇得哆哆嗦嗦地喊了出來。
    郎玲玲張開了嘴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不是很愛她的嗎,你幹嘛不去死?”
    我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冷汗直冒。
    “既然,你不敢自己死,那……我幫你!”
    我頓時被嚇尿,郎玲玲的嘴巴突然張得老大足有100°,她的四隻虎牙成了一尺來長的尖銳蛇牙,一口把我的腦袋吞下。
    ……
    “啊。”我一聲驚呼,渾身冒著冷汗坐起。
    我睜開眼睛,看向窗外,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初醒的我還沒適應強光,下意識地用手遮擋。
    “老公,怎麽了?是做噩夢了嗎?”鄧婉婉穿著白色女士襯衣,挺著翹臀趴在我跟前,咬著手指撒嬌式地問道。
    “哦,沒什麽,做夢而已。”我打了個哈欠,就問:“我這是在哪啊?”
    鄧婉婉下了床對我說道:“我們這是在酒店啊,你忘啦?”
    “酒店?”我下意識地思考了起來。
    “是啊,你忘了嗎?咱們昨天從1306上買的火車票,說道張家界的武陵源來玩的,不記得啦?”
    我點了點頭,雖然還有點迷糊,但還是說:“哦,對,是這麽回事,是買車票要來這玩來著。”
    “好啦,你看都幾點了,快起床洗漱一下,吃了飯,咱們還要去玩蹦極呢。”
    起身換好了衣服,洗漱完畢,就跟婉婉坐到了餐桌前享用了一頓營養美味的早餐,不愧是四星級的酒店,住宿和飲食都是一流的。
    吃過早飯,就陪著婉鄧婉婉出發了,風景區的美景可不是蓋的,山川俊朗,江河秀麗,讓人流連忘返,這塊宛如仙境的旅遊勝地當真美輪美奐,隻能用峰奇、穀幽、水秀、林深、洞奧來形容。
    特別是招牌景點張家界森林公園,還有水質清澈無雜質的金鞭溪等等,真的是隻要來到了這裏就不想再走了。
    我們一上午玩得不亦樂乎,甚至把時間都忘了,直到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才知道該吃飯了。
    乘坐著纜車從天子山下來,剛要去山腰下的旅遊餐廳吃飯,一個耿彪彪模樣的西裝男攔住了我,“請問是張若虛先生嗎?”
    “是我,怎麽了?”
    “哦,是這樣的,我叫馬彪,我受武陵源區書記任玲玲女士的囑托,特別送你一套景區內的流水別墅,還希望你能喜歡!”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地反問:“流水別墅?”
    “是的,這是別墅的資料,您看下。”說完,他遞給我一個文件封。
    打開後,從裏麵翻出來了一本別墅的圖冊,簡裝的設計風格,高檔的家具,還有一體式家電,就連露天陽台,院內遊泳池,私人停機坪等設施應有盡有,最關鍵的是別墅依山傍水而建。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盡管我很是喜歡,但我還是拒絕了,覺得這是不義之財。
    “張先生,您就收下吧,這是任書記的一點心意,她說這是為了感謝你幫她看風水、驅妖邪應得的回報。石厚市東西南北中五棟高檔別墅的風水全靠您,才讓她事業風生水起的。”
    這話一說我有點懵了,疑惑道:“南朱雀、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中麒麟……不對吧,我記得任氏集團隻開發了其中三套樓盤,北和中兩個方位的樓盤還沒有開呢吧!”
    馬彪說不下去了,稍作沉默,遞給了我一份請柬,說:“這樣吧,今晚任書記在武陵源會館安排了一場晚宴,具體的事情,還是您到現場問她本人吧!”
    我翻開了手中的請柬,仔細掃了一遍,合上後對馬彪道:“好,麻煩你跟任書記說一聲,今晚,我一定如期赴宴。”
    我和鄧婉婉的旅遊計劃因為這張請柬被打斷,隻得早早地回到酒店,精心梳洗打扮一番,換上了整齊利索的晚禮服,去往武陵源會館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