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九歌說出不夠這兩個字時。
    不僅是林滄海，就連一眾長老們都驚了。
    難道在帝子心中，一個聖人的命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廢人嗎
    他們不知道，對於蘇九歌來說。
    身為天命主角林葉的意義。
    “嗬……”林滄海自嘲一笑。
    對於這個結果，像是並不意外。
    他點點頭。
    “明白了……”
    “吾身為其父，子不教，父之過。”
    “與其眼睜睜的看著親兒死在自己麵前，枉為人父。”
    “倒不如，先行一步。”
    說到這，林滄海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瘋狂的林葉，他仍在咆哮掙紮。
    林滄海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仿佛看透了一切。
    他摸了摸林葉的臉龐，神色滿是慈愛的喃喃道。
    “葉兒……”
    “想不到你我父子相見，卻會是這樣一番畫麵。”
    “當真是天意弄人……”
    “為父無能，無法將你從這深淵之中拉出來。”
    “希望下輩子，你能夠投胎到一個普通人家，平平安安的生活一輩子。”
    語落。
    林滄海仰天大笑一聲，這笑聲中，充滿著無奈與不甘。
    在大帝麵前，強如聖人也依舊毫無還手之力。
    若他林滄海是一孤家寡人，哪怕是不惜一切，他也會為葉兒報仇。
    可他身後站著的，是整個聖族林家。
    從林滄海身上，驀然迸發出一股磅礴浩蕩的威能。
    這股氣息，令人心悸，金色的神芒閃爍，這一瞬間的光輝，甚至暫時蓋過了蘇九歌。
    審判峰上，無數的生靈麵露驚駭。
    “他這是要做什麽！”
    影老護於蘇九歌身前，而蘇九歌卻渾然未動。
    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知道，從對方跪下那一刻，就絕對不敢對自己出手。
    無盡的聖人之力湧動於天際。
    萬丈蒼穹之上，忽響起大道悲鳴之音。
    天空中霞光異彩，沉悶的氣息暈染了整個玄天道域。
    聖人隕，大道悲鳴！
    聖人境的林滄海，竟然選擇了散盡一切，肉身，修為，乃至靈魂，以身殉道！
    林滄海最後的餘音響起。
    “帝子大人，吾林滄海今以身殉道，畢生修為，結聖人道果一枚。”
    “還望帝子收下這聖人道果之後，放過聖族林家！”
    這聲音漸行漸遠。
    無數人怔怔的望著天空中那一幕，心情震撼萬分，久久不能平息。
    當萬千神芒散去。
    一枚充斥著無數道蘊環繞，晶瑩剔透的朱果從蒼穹之上緩緩落下。
    聖人道果，唯有選擇將一切回饋於天地以身殉道的聖人時才會出現。
    這是天道的饋贈。
    古往今來，會這麽做的聖人，屈指可數。
    因為，殉道的代價，是神魂真真正正的消融，一個存在徹底的消失。
    甚至連轉世重修的機會，也根本沒有。
    普通人服用，可立地成聖，雖無聖人之威，但卻擁有聖人那般悠長的壽元與對天道的感悟。
    修煉者服用，哪怕是萬中無一的廢柴，隻要不隕落也能夠修煉到聖人境。
    而天賦超絕之人更為恐怖，以聖人道果輔助，自我領悟聖道，更有機會可成就一體雙聖！
    可以說，一枚聖人道果，這對所有修煉者而言，都是夢寐以求，但卻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畢竟沒有人願意付出如此之多。
    這一刻，所有人的沉默了，哪怕是影老，也是沒有想到。
    林滄海選擇付出一切。
    耳旁響起了係統的聲音。
    【叮！天命主角林葉生父林滄海以身殉道，失去最後庇護，氣運值損失！】
    【叮！恭喜宿主觸發天命大反派稱號三倍暴擊獎勵！】
    【恭喜宿主獲得反派值！】
    【恭喜宿主完美摸出天命主角所有氣運值，現在擊殺，可獲得特殊獎勵！】
    聖人道果緩緩落於蘇九歌手中。
    其中傳來令人渴望的大道氣息。
    蘇九歌臉色波瀾不驚。
    輕聲喃喃道。
    “這就是你的賠罪嗎……”
    “我明白了。”
    他將聖人道果收入儲物戒之中。
    林滄海這番行為，的確令人十分觸動。
    可在蘇九歌心裏，卻沒有掀起一點兒波瀾。
    要怪，就隻能怪他沒有一個大帝境的父親吧……
    在這個時代，自己的身份似乎……
    的確很令人畏懼呢。
    蘇九歌忽然感到有些無趣了起來。
    他看向林葉。
    天空散落的星芒灑落於他臉頰之上。
    林葉被綁於柱上，抬著頭，一動不動的。
    似乎受到了林滄海隕落的影響。
    他的眼神，逐漸從暴戾瘋狂轉變成。
    再然後，變為錯愕，不可置信，悔恨。
    他瞪大了眼睛，突然大喊道。
    “父……父親……”
    “父親！！！”
    所有人冷眼看著眼前一幕。
    “此子可真是一個災星啊……”
    “因為他，到底還有牽連多少人”
    下方的弟子當中，有人忍不住喊道。
    “我要是他，早就是自裁謝罪了，怎麽可能苟活到現在！”
    “是啊！林葉，你去死吧！你難道還想牽連其他人嗎”
    “快死吧！快死吧！”
    審判峰下，無數弟子們大聲喊著。
    林葉表情麻木。
    先是心愛的女人，然後是自己最為敬仰的師尊安清河，後又是生父林滄海。
    三者接連死在自己眼前，又皆是因為自己而死。
    他再也接受這個現實。
    “嗬……嗬嗬……”
    “哈哈哈！”放聲大笑了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
    “這個家夥，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
    “蘇九歌！”林葉突然看向從始至終，都是一副風輕雲淡之色的蘇九歌。
    獰聲笑道。
    “我會等你……我會在下麵時時刻刻詛咒著你的！！”
    “有大帝境的父親又如何你的下場，注定不比我林葉好到哪去！”
    他大吼一聲，高高仰起頭，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朝著身後的柱子上重重一撞。
    這一撞似乎夾帶著無盡的悔恨與詛咒。
    “嘭！”
    頭暈腦花。
    但似乎因為青帝丹的餘效還未散盡，強大生機竟然將他從瀕死邊緣給生生拉了回來。
    這一撞。
    想死。
    但沒有死成。
    林葉懵了。
    蘇九歌也愣了。
    這滑稽的一幕，讓他一時間實在是沒有忍住。
    “噗嗤”的笑出了聲。
    蘇九歌有些忍俊不禁的說道。
    “我什麽時候死不知道，但是本帝子知道。”
    “你很快就要死了。”
    “放心，本帝子，不是一個喜歡鞭屍的人。”
    蘇九歌又恢複了之前那般淡然的模樣。
    “影老。”
    影老：“在。”
    蘇九歌轉過身，有些懶洋洋的抬起手。
    淡淡的說道。
    “送他上路。”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影老點點頭。
    望著帝子大人離去的身影，一眾羽化聖宗長老們有些憐憫嘲諷的看了眼林葉。
    然後趕忙追了上去。
    ……
    係統的聲音響起。
    【叮！恭喜宿主成功擊殺天命主角林葉！】
    【獲得天命主角所有物：戰天道經、覆海祖拳、不滅玄功、翻天鼎、無極印……】
    【獲得反派值！】
    【帝品紅色寶箱x！】
    【帝品紅色寶箱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