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離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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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筠萱用心疼的眼神看著王佳怡,說:“鬧別扭是不理智的,離婚是不理智的,因為鬧了點別扭就離婚,是最最不理智的。”
任麗點點頭,“我和我家賀奇也常鬧別扭。兩口子整天相敬如賓的,什麽別扭都沒有,那也挺沒勁的。”
範筠萱說:“孫浩文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畢竟沒犯什麽原則性的錯誤,屬於可以改造好的類型。”
王佳怡說:“改造?哼,這個世界上有兩件事兒是最難的,一件是把別人的錢掙到自己的兜裏,另一件就是改造孫浩文。他比七十歲的老頭子還頑固,屬於這個世界上最差勁的那種男人。”
範筠萱笑著說:“看來你是沒見過真正差勁的男人,那種人本事不大,脾氣挺大,什麽都得聽他的,大男子主義特強。”
任麗附和說:“差勁的男人典型特征就是事業心沒有,花心一大堆;肩膀挺寬,心胸卻特窄,在外麵任嘛不是,隻會在家裏跟老婆吆五喝六的,這才是真正的差勁。”
範筠萱說:“從人品和事業這兩個方麵來說,孫浩文應該屬於好男人的範疇。美中不足就是對你的責任感差了一些。”
任麗說:“我覺得他不是責任感差。假設佳怡遇到了什麽大的難處,比如得大病了,孫浩文絕對會表現出強烈的責任心,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他就是缺浪漫細胞,隻會做雪中送炭的事,不懂什麽叫錦上添花。”
範筠萱點點頭,“精辟。我覺得麗麗對孫浩文的分析還是比較準確的。他今天的表現確實太二了,但就因為這就把他徹底給否定了,也未免有失偏頗。”
王佳怡說:“這就像考試,大考的時候考砸了,就算平時的成績還可以,綜合起來,還是不及格。”
範筠萱說:“你就是太好麵子了,雖然他今天讓你很丟麵兒,但我和麗麗又不是外人,你沒必要太耿耿於懷。”
任麗說:“就是,你要是因為覺得丟麵兒了就想跟他分,那我和筠萱的罪過可就大了。”
王佳怡說:“跟你們沒關係。我跟他的價值觀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這樣的日子,還怎麽繼續啊?”
範筠萱說:“他一邊要好好工作,掙錢養家,一邊還要滿足你的浪漫情懷,別說是他,我家那位,也很難掌握好這種平衡。”
任麗說:“有一點我覺得挺難得的,像他這種從窮山溝裏飛出來的鳳凰,一般都會被七大姑八大姨當肉骨頭一樣猛啃,他不但沒變成肉骨頭,還有一個老娘能幫你照看孩子,這些都是加分項。”
範筠萱說:“在小區門口咱們不是碰到你婆婆了嗎,我問她,買的都是兒媳愛吃的,怎麽對兒媳這麽好啊?你猜她是怎麽說的?”
王佳怡說:“她那一口老陳醋的口音,我才懶得猜。”
範筠萱說:“她說,‘俺兒要想過得好,得先讓兒媳過得好’,聽聽,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覺悟一點都不低。你婆婆確實是孫浩文的加分項。”
王佳怡苦笑,“這也能加分?”
任麗說:“當然了,勤勞能幹、樸實憨厚,至少比我婆婆要好一百倍。換了我婆婆那樣的你試試,她會讓你深刻地理解‘尖酸刻薄’這四個字怎麽寫。她那雙眼睛就像探照燈似的,到處挑我毛病,看我哪兒哪兒都不順眼。我在她眼裏,又懶又饞又嬌氣,一無是處。別說誇我,能少罵我兩句我就燒高香了。我要是有你那樣的婆婆,做夢都能笑醒。”
王佳怡說:“再怎麽加分,一隻青蛙也不可能變成一匹白馬。”
範筠萱說:“雖然他不是一個帥氣多金的白馬王子,但也是個不錯的經濟適用男。踏實、穩重,比那些整天嘴裏像抹了蜜似的,隻會說花言巧語的強多了。”
任麗說:“就是,比我家賀奇可強多了。我家那位,除了會花言巧語哄我開心,也不會幹別的。”
範筠萱說:“你男人比麗麗的男人好,你婆婆比麗麗的婆婆好,麗麗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環境裏還沒想過離呢,你瞎琢磨什麽啊?”
任麗說:“就是,別瞎琢磨了,好好過日子吧!”
王佳怡說:“我倒是希望他能像你家賀奇似的,沒事能對我說點花言巧語,要不然你們說,這種幹巴巴的日子還怎麽過?還好幾十年呢?再這樣下去,我和他的感情,還不得幹成沙漠!唉,人說結婚對於女人來說,是第二次投胎,看來,我是投錯了胎。”
範筠萱說:“第一次投胎,沒有選擇權,第二次可是有選擇權的,投錯了,也隻能怪你自己。”
王佳怡說:“是啊,所以,後果自負,大不了我再重投一次。”
範筠萱說:“發發牢騷就行了,可別真走那一步。”
任麗說:“雖然他有很多不足,但還遠沒到過不下去的程度。”
王佳怡說:“你們平時不是挺新潮的嗎,現在怎麽都這麽傳統了?”
任麗說:“現在離婚那叫傳統,把婚姻進行到底才叫新潮。”
範筠萱說:“我們是可憐孫浩文,像他這麽低的情商,這麽軸的性格,你不要他了,他可怎麽活啊?”
任麗說:“就是,如果孫浩文是個渣男,他是死是活我們都懶得管,但問題是,他是個不錯的男人,我們不忍心看著他離開了你之後,過沒人疼,沒人愛,受苦受難的日子。”
王佳怡說:“既然是不錯的男人,我不要了,一定會有很多女人搶著要。”
任麗說:“你可別讓他去禍禍別人了,像他這樣的,時間長了,誰受得了啊!”
王佳怡說:“合著我是收容所?我幹嘛要收容他?我幹嘛要這麽委屈自己?!樹挪死,人挪活,我幹嘛要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
任麗和範筠萱麵麵相覷。
任麗說:“你還真要挪啊?”
王佳怡說:“我不挪一挪,這輩子還有幸福嗎?就他那棵歪脖樹,吊死了我也等不來幸福。”
範筠萱說:“你們現在的婚姻確實是處於亞健康狀態,就像人似的,調節調節,也就健康了。”
王佳怡說:“兩口子結婚,就跟合夥開公司似的,現在公司都瀕臨破產了,還有什麽好調節的。”
任麗說:“瀕臨破產也可以負債經營一段時間啊,實在不行,再宣布倒閉。”
範筠萱說:“你們倆以前不也有過很多美好的時光嗎?不能總把眼睛盯在眼前的苟且上,時不時地可以回憶回憶以前的詩情畫意。”
王佳怡說:“以前我對他的感覺是天涯咫尺,人不在一起的時候,心是在一起的;現在,我對他的感覺完全是咫尺天涯,人在一起了,心卻離得很遠。”
範筠萱說:“‘心遠了’和‘心死了’是兩回事。隻要心沒死,就還有救,不能隨隨便便地放棄。”
任麗說:“就是,婚姻跟人一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得病。病了,可以先吃點藥;吃藥吃不好,就去輸液;再不行,還可以開刀做手術。你們的婚姻雖然有問題,但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真要走出那一步,以後你會後悔的。”
範筠萱說:“真要到了絕症的地步,你不離,我們都勸你離。”
王佳怡說:“雖然不是絕症,但鞋裏進了沙子,走路還能走好嗎?不如換雙鞋。”
範筠萱說:“沒有哪個男人是為你量身定製的,婚姻就是需要磨合的,換個男人,你又得重新磨合,一樣會硌腳。”
王佳怡說:“我不是不珍惜跟孫浩文的婚姻,但我現在跟他在一起,越來越沒勁了。人活著是要追求幸福的,生活在一個沒有幸福感的婚姻裏,是自虐,是摧殘。”說完,她端起香檳酒一飲而盡。
任麗說:“我們是怕你後悔。”
王佳怡說:“後悔也是我自個兒的事兒,跟你們無關。”
範筠萱說:“孫浩文他就是個呆頭鵝,情商低,不擅長經營婚姻。但在婚姻裏,起主導作用的應該是女人,你可以引導他,再給他半年時間,如果半年後他還沒改變,我們就不再反對你離婚。”
任麗說:“對,給他半年考察期,要讓他明白,陪好老婆才是第一要務。尤其是生日、情人節、結婚紀念日,一定要安安心心陪著你,要是再出現昨天和今天這種狀況,我們就直接判你們離婚。”
王佳怡心緒煩亂,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範筠萱、任麗和王佳怡回到小區時,看到了浩文媽在垃圾桶旁尋找廢品的身影。王佳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範筠萱和任麗要送王佳怡回家,王佳怡拒絕了,心說:老公讓自己沒麵子,婆婆又繼續讓自己丟麵子,臉都已經丟到爪哇國去了,回到家,孫浩文說不準又會說什麽撅自己麵子的話,以後在兩個閨蜜麵前,自己就更抬不起頭了。
範筠萱和任麗目送著王佳怡進入樓內,兩人都替王佳怡擔心。
任麗雙手合十,衝著天空說:“老天保佑,他們能重歸於好。”
範筠萱說:“這倆人,一個太軸,一個太好麵兒,估計還得鬧騰。”
任麗說:“鬧騰鬧騰倒沒什麽,就怕他們鬧騰到民政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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