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烈焰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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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徽看的真切,驚的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周澈居然有這麽好的身手,眨眼之間便解決了問題。
    其實周澈的身手固然不錯,但這次襲擊其實是利用了地形的優勢接近,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在接近的時候,周澈便已經想好了如何撲殺對手。主打的便是一個迅猛襲擊,不給對方太多的反應時間。
    與其說身手好,不如說是算計的好。
    當然了,身手也是不錯的,樹冠縱躍,飛撲殺敵,那是需要身體條件和格鬥技巧的。這對周澈來說不算什麽大問題。其實就算是李徽這樣的人,經過鍛煉之後也能夠縱躍飛撲。格鬥技巧上再精進一些,也能做到。但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果敢以及提前的算計才能做到。
    周澈製住了那名士兵,用刀鋒抵著他的脖子押著他迅速上坡,很快便回到李徽的藏身之處。一把將那士兵推倒在地,用鋼刀頂著他的眉心,逼得他一動不敢動。
    李徽挑大指低聲讚道:“好身手,幹淨利落,令人瞠目。”
    周澈笑道:“多謝李縣令誇獎。見笑了。”
    李徽轉向躺在地麵的那名士兵,那士兵嘴巴裏滿是血,那是被周澈那一拳打掉了一顆牙齒,撞破了牙齦。看上去甚為狼狽,滿眼都是惶恐。
    “叫什麽名字?你們是何處的兵馬?來此目的何在?你們一共來了多少兵馬?林子裏有多少你們的人?”李徽連珠炮般的發問道。
    “說!否則一刀宰了你。”周澈喝道。
    那士兵一時發蒙,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定了定神,這才顫聲道:“饒命,我全說。小人名叫孫幹,我們是……是……壽春袁將軍的兵馬……”
    “叛賊袁真麽?”李徽低喝道。
    “是,是,就是袁將軍……不不……叛賊袁真……”那兵士忙道。
    “來此目的何在?一共來了多少人?”
    “我們來了兩千人,是來搶糧食的。朝廷要攻打我們,袁將軍……那個……袁真要我們南下搶糧,補充糧草,死守壽春拒敵。所以派了少將軍率兩千兵馬來搶糧。前天晚上到的,在山那邊合肥縣搶割麥子運走……”那士兵開始滔滔不絕。
    “少將軍?那是誰?”李徽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中的信息。
    “哦,是袁真的兒子,少將軍袁謹……”
    李徽微微點頭,看來搶糧對袁真極為重要,所以派了自己的兒子袁謹率兩千兵馬前來,可見一斑。
    “你們多少人在這座山裏?是不是打算搶了合肥縣之後繼續翻山搶東邊的麥子?”李徽問道。
    “是是。本來袁真計劃隻搶合肥縣北邊的麥子,要求三天時間必須撤走。但少將軍說,多搶糧草,壽春便多穩固一分。隻要人馬有糧食,便不怕朝廷進攻。於是派我們兩百人進山探路,查看情形,控製山道。今晚大軍便要穿越這裏去東邊搶糧。”那士兵忙道。
    李徽緩緩點頭,果如之前所料。情形大致不差。隻是山中人數不是百餘人,而是兩百人,這倒有些棘手。
    “你們的人在何處?都在林子裏麽?”
    “前麵是個山窪,下邊有個水潭,天氣太熱了,大夥兒都在山窪裏歇息。人都在那裏。我和老陳在山窪上麵放哨,沒想到……”那士兵說道。
    李徽點點頭,皺眉沉吟。周澈低聲問那士兵道:“你說的都是實話麽?若有半句假話,我剁了你。”
    那士兵道:“小人對天發誓,全都是實話。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周澈點點頭,猛然出刀,刺穿那士兵喉頭。那士兵捂著喉頭噴湧的鮮血扭動身子片刻斃命。李徽愕然,周澈出手也太狠了些。那人既已交代了,饒他又如何。
    “這廝是叛軍,手上定有合肥縣百姓的性命,留他不得。”周澈看著李徽解釋道。
    李徽微微點頭,似乎倒也不必在這些事上糾結。有些人確實不能跟他講仁義。當初對待湖匪俘虜們的時候,王牧之已經提醒了自己,自己不可婦人之仁。
    片刻後,兩人摸到了那士兵交代的山窪上方。趴在上方看下去,那確實是一處不知是山體滑坡還是自然形成的一個山窪。
    山窪下方靠近崖壁的位置有一汪不大的潭水,應該是坡上雨水衝積形成的。
    此刻許多敵軍士兵正光著身子在潭水之中洗澡,互相擊打著水花,笑鬧喧嚷,盡情享受清涼愉悅的時光。
    水潭旁邊的樹蔭下,有大量的叛軍士兵的身影。他們或坐或躺的在樹蔭下歇息。他們盔甲不整,兵刃武器都隨意的丟在一旁,慵懶的躲避著酷熱。不少人似乎剛剛從潭水裏出來,隻著下衣,躺在草地上光著膀子呼呼大睡。
    這幫敵軍顯然是抵不住夏天中午的酷熱,找到了這麽一處有潭水的地方作為歇息的營地,全部躲在這山窪裏歇息納涼,等待中午的酷暑過去。
    李徽靜靜的觀察了片刻,轉頭看向周澈。周澈看到李徽眼中閃爍的光芒,便知道他想幹什麽了。
    “李縣令,你想動手?”周澈低聲問道。
    李徽打個手勢,兩人退回坡上。
    李徽低聲道:“你難道不覺得這是極好的機會麽?敵人毫無防備,機不可失。要掌控山道,必須解決他們。”
    周澈籲了口氣,低聲道:“一切聽憑李縣令決定便是,但下官要提醒縣尊,一旦動手,便打草驚蛇了。敵人的大隊兵馬或許便會知道消息,我們想要伏擊他們的計劃便很可能落空了。”
    李徽皺眉沉吟,周澈說的不無道理,一旦動手,很可能碾子山西邊的叛軍大隊兵馬便會知道山中有敵人。他們和山裏的這股兵馬必然建立了某種聯係,這會打草驚蛇。
    “周縣尉,你說他們若是得知山中有伏兵,會做如何抉擇?”
    周澈道:“下官不知,願聽縣尊指點。”
    李徽道:“我想無非有兩種選擇。一是不再前來冒險,即刻撤走。二是,他們會趕來增援。但我認為他們會選擇撤走,不會冒險。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不會冒險進山。如果他們撤走,這豈非正是是我們想要達到的結果。我們隻是來保護糧食的,他們不來搶,我們何必去跟他們拚命?能嚇阻他們豈不是最好的結果麽?但如果我們不將這夥人解決,山道我們無法控製,敵人大隊兵馬今晚就要穿過山道進入我居巢縣欄杆集,我們無法伏擊他們,那麽我們來的意義何在?”
    周澈點頭道:“明白了,下官這便去傳令,準備進攻。”
    一炷香後,山坡上方,居巢縣兵馬盡皆到位。他們從數百步外便一步步的貓著腰挪動到山窪下方,李徽甚至命令他們每個人嘴巴裏咬一根樹枝,避免發出聲響來。
    對方可是兩百人的兵馬,一旦正麵交戰,必敗無疑。說句不好聽的話,李徽知道居巢縣這幫人其實是烏合之眾,其中隻有幾十人或許有些作戰經驗,其餘人都是流民中招募的百姓。平時維持治安,巡邏巡邏倒也罷了,真要是打仗,那根本是不成的。
    別說他們了,就算是李徽自己,雖然已經經曆了不少,但依舊覺得心裏沒底。敢於動手的底氣在於,對方此刻毫無防備,而且自己手裏有烈酒燃燒罐,更占據地利優勢。
    所有人都抵達了山窪上方,下邊的敵人依舊一無所知,有的在潭水中暢遊,有的在樹蔭下歇息。他們壓根不知道,在山窪上方的樹叢青草上方,已經探出了數百個頭來,正盯著他們看。
    李徽和周澈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李徽伸手從腰間將烈酒燃燒罐拿在手中,身旁蔣勝取出火折子做好了準備。所有的居巢縣兵馬都一對一的結成對子,一人點火,一人投擲,做好了分配。
    李徽微微點頭示意,蔣勝鼓著嘴巴將火折子吹燃,將掛在罐子口的布條點燃。布條從罐子裏汲取了酒水,已經濕潤易燃,點火之後,頓時冒出藍幽幽的火苗來,熱力灼人。
    李徽攥著酒罐子的細腰,高聲吼道:“砸!”然後用力的砸了下去。
    一瞬間,一百多隻烈酒燃燒罐紛紛投出,雨點般的砸了下去。有的人因為緊張,甚至沒能點著布條,聽到砸的命令就這麽一閉眼便砸了下去。
    烈酒燃燒罐帶著火苗呼呼落下,落地之後怦然炸裂,酒水四濺。爆裂的瞬間,酒水便被點燃,所以爆開來的是一團團的被點燃的藍色的酒火。砰砰砰的碎裂聲中,下方地麵上頓時燃起一片火苗。
    下方的敵人聽到了動靜,他們抬起頭來朝上方山坡上看去,正好看到無數冒著火苗的東西砸下來,一瞬間都呆愣住了。
    直到那些東西落了下來,砸在身上,砸在身邊的地麵上,爆裂出大量的火苗時,他們才意識到遭遇了襲擊。
    但是,他們身上頭上和身旁的地麵上已經全是火。
    刹那間,敵軍士兵們就像是炸了鍋一般的叫嚷慘叫了起來。他們跳動著身子,想要擺脫這無處不在的火焰,口中大聲慘叫著,用手拚命的拍打。然而手掌拍打,手掌上便會沾染火焰。在地上亂滾也是無用。
    衣著整齊的倒也罷了,那些光著膀子圖涼快的兵士更慘,火焰在他們裸露的皮膚上燃燒,燒的他們大聲慘叫,滿地翻滾。
    更慘的是有幾名被砸中頭的。酒罐在頭頂裂開,酒水灑了一頭,順著脖子往下流。但流到哪裏,火焰便蔓延到哪裏,無處不在,令他們絕望慘叫,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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