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主教大喝。
    這一次秩序教廷幾乎出動了他們三分之二的軍隊。
    而誰也不知道他們去深淵到底是意欲何為，隻知道，大陸的局勢開始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
    秩序神這邊暫時不表。
    而林恩在經過了多方的考慮之後，已經將自己要下手的第一個目標，暫定為了火神。
    因為這也是他目前為止最有可能接觸到的元素陣營的神明。
    但他還欠缺至關重要的一個東西。
    那就是情報。
    而這也是他為什麽必須要盡快在元素陣營當中安插自己的分身的原因。
    而海王殿的抉擇，也已經到了必須要走出最後那一步的地步了。
    林恩閉上了眼睛，而當他再一次睜開的時候，眼中便隻剩下了堅決。
    ……
    海王殿。
    廣場之上，甚至乃至於全城，無數的王騎和戰士依然低著頭，麵朝著大殿跪著。
    這一跪，已經是三日之久。
    這三日以來，他們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因為他們絕對不會相信他們的王會以為神位的許諾，而真的背叛他們堅持了一千年的理想。
    他們都是海王殿的老兵，是曾經跟隨海王陛下南征北戰的戰士，為了那個理想，他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他們絕不……絕不……
    “雷蒙軍團長，王女殿下！你們快起來！快起來吧，已經三天的時間了，你們也要為自己的身體考慮啊！”
    海王殿的侍從哭著跪在他們的麵前，重重地叩首。
    可是他們已經勸過了無數次。
    但是沒有用。
    整整三日的時間，整個海王殿都陷入了死寂，甚至在一千年海王殿最虛弱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
    可是他們是知道原因的。
    但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不願意去想。
    “什麽時候了。”雷蒙低聲道。
    那個侍從哭道：“已經是第三日的晌午了，軍團長，您……您……”
    雷蒙沉默地跪在那裏，道：“她們要來了吧。”
    沒有人說話，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口裏的“她們”指代的到底是誰。
    時間就在那寂靜當中慢慢地流逝。
    而也終於是那一刻。
    就像三台年前一樣，一道又一道傳送的光柱衝天而降，落在了城門之外。
    伴隨著城門被推開的巨大的轟鳴聲，那個冰霜法師帶著三日前的四個法神，再一次扣響了海王殿的大門。
    而即便是他們，在踏入城門的那一刻，也被眼前的那全城跪伏的一幕所怔。
    那個冰霜法神伸出手，阻止了身後的法師們進一步向前，她的目光閃爍，沒有貿然入城，而是選擇在城門等待。
    時間就在那一分一秒中流逝。
    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吱嘎——
    那扇已經三日沒有打開的殿門終於在這一刻緩緩地大開。
    所有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抬起了自己的頭，目光顫抖地望向大殿的方向，
    “王……”
    他們看到了那個滿頭白發的熟悉的身影，也看到了他臉上的漠然，可是他眼中的神情此時此刻卻是那麽的陌生。
    誰也沒有說話，他們就那麽顫抖地注視著他。
    注視著他一步一步地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他的雙眼望著前方，就像是絲毫沒有看到這全城的老兵。
    【對不起，但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夠參與的了的戰爭。】
    【神上有神，再上亦有神王，這已經不再是能夠通過波瀾壯闊的革命能夠對抗的了得……】
    【所以，我必須變通。】
    【而我也知道這一定會傷透你們的心，這一定會讓你們恨透我這個變節的王，可是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因為我不知道那個存在會不會突然在我身體裏麵複蘇，我也不知道那些神王什麽時候會注意到我，所以我必須加快腳步……】
    【我必須……】
    “王！！”
    身後，一聲顫抖的呐喊。
    林恩停下了腳步，眼眸微垂，可是他並沒有回頭，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回頭。
    這條路，他必須堅定地走下去，靠自己一個人來走下去。
    雷蒙顫抖地望著他的背影，用力地艱難地站起來。
    “這就是……您的選擇嗎？”
    他的聲音是那麽的壓抑，就像是代表著過往的一切的質問。
    那些諾言。
    那些誓言。
    一千年前那波瀾壯闊的革命，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無數人葬身在那片廣闊的大海，鮮血幾乎染紅天空。
    難道……那些真的就隻是一場謊言嗎？
    林恩沉默著。
    他什麽也沒有說，他沒有回答，沒有回頭。
    終於，他還是在全城所有人絕望的注視之下，一步一步地向著前方走去。
    仿佛有風聲，呼嘯地在所有人的耳中咆哮。
    就像是有地獄的亡靈，在不停地呼喊與哀求。
    而那一步，也終於徹底地告訴了在場所有的人，他們的王已經背棄了他曾經向所有人許下的諾言，背棄了那在一千年前發下的重誓。
    “王！！”
    衝天的呐喊和嘶吼。
    但是他們再沒有聽到任何的回複。
    一直到林恩一步步走到那幾個元素法師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向她們伸出手。
    “誰又不想……真的成為神呢？”
    而麵對著全城的絕望，是那個冰霜法神的的臉上逐漸露出的深邃的笑容。
    就像是一個陰兆，而也是這句話說出的那一刻，全城所有的人在在頃刻間心灰若死。
    雷蒙顫抖地望著他的背影。
    鏗鏘——
    一聲劍鳴。
    他終於是顫動地指向了那個他一直奉為自己一切的身影，指向了他的王。
    “陛下！這就是您的選擇嗎？”
    他再一次問出了那句話，那句幾乎讓他撕心裂肺的話。
    林恩抬起頭，背對所有的人，道：
    “這就是我的選擇。”
    雷蒙顫抖道：“您向我們發過的誓言呢？您為我們陳諾過的那個新的世界呢？！這算什麽？！您告訴我，這算什麽！”
    林恩閉上了雙眼，道：“成了神，我一樣可以給你們新的世界，這兩者並不衝突。”
    雷蒙用力地握緊了劍柄。
    而仿佛也就是這一刻，他眼中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終於徹底地黯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就像是一切破滅時一樣的空洞。
    “您真的……是這樣想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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