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雙湛藍的眼眸相比，昏暗的大廳之中，啟明綠熒熒的眼睛無比妖異。
    卻隻是一瞬。
    手中的d級長刀因為承載元力過滿應聲碎裂，炸成碎片將三個人紮成篩子。
    還沒來得及上膛的子彈自男人僵硬的指尖滾落，砸在地上。
    發出“叮當”聲響。
    不需要任何長刀附魔。
    沒有用任何短時間爆發的招式。
    啟明隻是單純把自己的元力壓進刀裏。
    壓了十萬。
    十萬元力！
    這就是死門逃生之後，五段巔峰境啟明達到的水平。
    說實話，這三人水平並不差，和剛剛的普通二段境騷氣男不同，三人兩個初入五段，一個五段巔峰，至少也和啟明齊平。
    但是五段境和五段境是不一樣的。
    二段境的啟明就曾經將自己的元力由氣壓縮成液，四段境再入毒池瘋狂淬骨連魔神之毒都揉進了元力之中。
    來自星辰之外的記憶碎片幫助啟明融合了死門之中的天外隕晶，他的實力，早已無法用境界形容。
    長刀碎的太爛，飛射出去的速度堪比子彈，幾個人的血迸濺到啟明的西裝，灑出一片血腥光影。
    啟明看了一眼手中的刀柄，隨意丟開。
    “還有麽？”
    並沒有理睬地上三具仍然在咕咕冒血的屍體，他漠然環視四周。
    全場鴉雀無聲。
    剛剛啟明進門，不管男人女人，新人還是熟人，隻覺他是個嫩雛。
    可就是這個嫩雛，告訴他們所有人，什麽叫暴力。
    “啪”“啪”“啪”
    角落裏，一個帶著純白沒有一點紋理麵具的男人忽然間鼓起掌。
    “年輕人，有魄力。”
    啟明目光轉向他，並不友善。
    男人卻並未表現出敵視的樣子：“皇朝規矩，三打一落敗之後此戰終結，至少在這座島上，不會有人因為這件事找你麻煩。”
    男人一邊說，幾個侍應生已經低調的穿過人群來到場地中央將四具屍體拖走。
    剩下兩人飛快拿著抹布和水桶清洗了地麵血跡，動作嫻熟的仿佛做了無數次。
    表情更是淡定的仿佛看見了無數次。
    三打一不限實力，他們自己覺得同級競爭能壓製此人，落敗死了，當然活該。
    不過以一敵三一秒定勝負，卻也非凡人。
    “請便，龍三先生。”
    啟明雙眼微眯，沒有接話。
    按照廢土的習慣，恐怕隻有第三龍巢的龍首才擔得起“龍三先生”的名字。
    但他覺得鴻英不會介意這種事。
    啟明重新走向最裏麵的情報交易中心。
    並沒有什麽嚴密的房間，這裏仍然隻是一個吧台。吧台後麵，坐著一個看起來甚至有些羸弱的玄衣少年。
    非常難得，這少年也是個黃皮膚黑頭發的模樣。並沒有戴麵具，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每日，一問。”
    指尖輕點桌麵的一塊紅布，少年眉眼輕眨。
    啟明從口袋裏摸出一塊陽石。
    “我要閻王帖的詳細情報。”
    放在紅布上的陽石不算大，100克左右。玄衣少年用兩根纖細的手指將陽石夾起，目光卻看向一旁角落吃瓜的夏侯天。
    “怎麽不問他？”
    啟明不動聲色，再次從口袋拿出一塊同樣大小的陽石：“在什麽地方，可有據點？”
    玄衣少年淺笑，眉眼彎彎。
    捏著陽石的手重新點在吧台上。
    吧台櫃麵竟然是一麵電子屏幕，投影出如今藍星殘圖。玄衣少年的手指落點，指向太平洋中的一處海島。
    啟明記住了這個名字。
    大廳的樂曲重新響起，房間裏的男男女女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照舊輕舞。
    仿佛沒有人再關注啟明一樣。
    “還有一個問題。”
    少年揚起食指搖了搖：“每日，一問。”
    啟明直接打開自己的星輪，掉了一塊足足一斤重的陽石在手裏。
    “和剛剛是一個問題，請閻王帖殺我的人是什麽勢力？”
    玄衣少年對桌上的陽石並不感興趣，卻看了一眼在房間裏點亮的星輪，目光不明。
    他並沒有否認知道啟明的身份。
    若是這點情報都摸不出，凱曼島何來廢土皇朝之名。
    放下指尖的陽石，玄衣少年輕輕蘸了一下杯中酒，在吧台上畫了一個小小的圖標。
    “謝了。”
    夏侯天跟著啟明離開情報別墅，看熱鬧不嫌事大。
    “嘖嘖嘖，有錢就是好，揮金如土。”
    情報不能用價值衡量，沒有人規定要花多少錢和情報中心做交易。
    但啟明出手就是足足700克陽石，用錢砸情報中心的舒爽沒幾個人享受的起。
    啟明甚至沒看他一眼：“還得感謝曙光大人慷慨。”
    他的陽石可都是幫夏侯天淬骨剩下的，一百斤都用差不多了，哪來的臉嘲諷自己奢侈。
    林壞爆笑，自家老大難得吃癟。夏侯天倒是無所謂：“說說吧，聽說什麽情報了？”
    “何外夷。”
    “何外夷群島？湯米那個？閻王帖和那有關？”
    說起來這島倒是和曙光有點聯係，隻是閻王帖……他還真沒注意。
    啟明對這些一無所知：“湯米安界？”
    “倒不是安界，隻是何外夷群島曾經隸屬於湯米那邊，實際上距離我們並不太遠。”
    “閻王帖最初揚名不就是因為殺了湯米安界的政客麽？”
    “害！湯米那群家夥狗咬狗也不是一兩天，你出生太晚可能不太清楚，末日之前，他們內部打的更厲害。”
    啟明心中有數。
    “閻王帖有高段境強者麽？”
    “這誰敢說。隻是，何外夷屬於廢土。”
    啟明知道他的意思。
    什麽強者不強者的，歸根結底隻是一片廢土，能有什麽厲害地方。
    閻王帖的名氣，恐怕不是一個小小的何外夷分部能撐得起。
    但皇朝既然點到這裏，是否證明對自己下手的人隸屬於這個分部呢？
    “有可以渡海的船麽？”
    海洋並不是一片淨土，裏麵的魔神比大陸隻多不少，而人類施展空間卻被極大壓縮，危機重重。
    但是飛行器會簡單很多。
    夏侯天於是道：“船沒有，飛機有的是。”
    “走一圈？”
    “你真是拿我當手下用啊。”
    啟明重新換了表情，以一種惡心至極的語氣故作姿態：“尊敬的曙光大人，能否請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