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喻唯一:我手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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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來茶館這麽多次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服務員啊!”
    “長得好純。”
    “看起來就很乖。”
    周圍幾人議論紛紛。
    傅承禦不動聲色地偏頭看了眼盛世,見男人眸色加深,心裏就有了數。這個美嬌娘,十有就是盛世新婚不久的妻子。
    對於喻唯一的出現,盛世不悅,“你怎麽來了?”
    女人攥了攥手。
    在眾人的注視下邁開步子朝他走過去,她沒去看旁側的人,隻彎下腰跟他輕聲說:“夫人傍晚要見我們,盛叔打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就出來找你了。”
    “去了公司,前台說你來了茶館。本來可以早一點過來,可是來茶館的路上堵車了,我走路走得慢,耽誤了好多時間。”
    她聲音輕細,盛世卻聽到了顫音。
    離得近。
    他看見她凍紅的鼻尖,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被冷得愈發蒼白。
    “哎,怎麽往世哥那邊走了?”
    “世哥,你認識她啊?”
    盛世沒搭理說話的好友,他瞥了眼身體發抖的喻唯一,從沙發上起身。服務員走過來將他的外套遞上,盛世接過,攤開裹在喻唯一身上。
    他摟著她離開了包間。
    莫西故站起身,看了看已經沒人影的門口,又看一看席間四周,他覺得莫名其妙,“世哥招呼不打摟著個女人走了?”
    “那是他老婆。”
    “什麽?”莫西故再次看向門口。
    大腦急速旋轉。
    不是說眼睛鼻子嘴巴都擠在一起長得很醜嗎?
    這都算醜?
    盛世的眼光未免設立得太高了!
    彼時。
    茶館外。
    司機開了古斯特後車門,盛世將喻唯一連人帶衣服一同塞了進去,隨後跟著上車。
    車子驅動駛入街心。
    車廂裏暖氣溫度持續調高,見她還在發抖,盛世又拿了條毯子給她裹緊。
    一邊裹一邊罵她:“吹點冷風都打哆嗦,不中用!”
    男人狠厲的嗓音盤旋在她頭頂,喻唯一坐著不動,任由他纏繞毛毯子。她抬眸,從下而上地望,先是看見他清晰的下顎,然後是微薄的唇,再是高挺的鼻梁。
    她這一步走對了。
    來之前她用禦園的座機撥了他的電話,電話剛通就掛,連著打了三次,沒讓他接到。
    從公司過來,她特意讓司機走堵車的那條路,就能順理成章地走去茶館。
    她做這些無非是想表露自己對他的忠心。
    隻要得到盛世的三分信賴,她就能在榕城平安地活下去,就能有額外的力氣去收拾孫平堂等人。
    喻唯一望著他。
    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在他垂眸時,她跟他對視,誠懇道:“我出門的時候和盛叔說你陪我逛街買衣服去了,讓他用這個借口搪塞秦女士。昨天是我做得不夠好,害你被責怪。”
    她眸子清澈。
    用十分鍾前莫西故在茶館的話來說:她長得很純粹。
    仿若無暇的璞玉。
    半點雜質都看不見。
    盛世側眸,移開跟她對視的視線。發覺她還盯著自己看,他索性用她脖子上的圍巾將她這張巴掌大的臉給蓋住。
    他警告她:“別耍小聰明,記牢結婚協議上的條款!”
    過了三五秒鍾。
    遲遲沒聽見喻唯一回話,盛世拉開她臉上的圍巾,“啞巴了?”
    圍巾被扯開,女人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她捂了捂呼吸的胸腔,難受地擰起眉毛,“你把圍巾蓋在我臉上,蓋得太嚴實,我剛剛喘不過氣,沒辦法說話。”
    她又垂眸瞥了眼他抓著她胳膊的手,小聲細念:“你手上力氣很大,從茶館包間到現在車裏,我感覺我的骨頭都快碎了。”
    盛世即刻鬆手。
    就在這時,司機忽然在十字路口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盤。
    身體失去重心,喻唯一被甩了出去。男人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拽了回來,抓的又是先前抓過的那一處。
    車子回歸平穩。
    喻唯一定定地望著他,“胳膊斷了。”
    盛世:“……”
    -
    喻唯一胳膊沒斷,脫臼了。
    回禦園的路上拐彎去了一趟醫院,診斷是肩關節脫位。好在不嚴重,醫生簡單用了閉合手法進行複位。
    到家已經七點半了。
    秦木蘭工作忙,沒再打電話過來查崗。
    盛管家來院門口迎接,他扶著喻唯一從車上下來,“怎麽出去一趟還去醫院了,怪我不好,我當時應該跟著您一起去的。”
    “沒事盛叔……”
    “細胳膊細腿沒半點用!”
    盛世打斷了喻唯一的話,徑直往院子裏去了。管家往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安慰道:“少夫人,您別跟少爺一般見識,他就是這個臭脾氣。”
    “恩,我明白的。”
    她哪敢跟盛世一般見識?
    如今他是宿主,她是寄體,兩人是寄生關係,她還得仰仗他在榕城平安度日,也得借助他的地位權勢去辦事。
    喻唯一因為右邊胳膊脫臼,複位後疼痛感也還沒消。
    醫生說要休息一晚才會完全好。
    盛管家隻好額外去熬了一盅海鮮粥,她左手拿著勺子喝。她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會兒又受了傷,禦園上下的傭人包括盛管家都很心疼。
    沒辦法。
    有些人天生就長了一張乖巧的臉。
    安靜地坐在那不動,都能擊中人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得到眾人的偏護。
    入夜。
    落地窗倒映著壁爐的火光。
    喻唯一坐在沙發上,蓋著毛毯,正用微信在跟她負責的一位心理病患溝通病情。
    女人聲音溫柔,細軟如水。
    盛世推開門進來,那些柔軟的音調就鑽進了他耳朵裏,輕輕地敲動他的耳膜,仿佛有人拿刷子在他心口撓了幾下。
    他的腳步停了。
    無意識中在門口多聽了一會兒。
    借著沙發旁的橙黃落地燈,他遠望見女人柔和溫婉的臉。她大學四年學的心理學,目前在一家上市心理事務所實習工作。
    平時她說話就軟綿綿的,沒想到跟病患說話聲音更加溫柔。
    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仿佛——
    一切都安靜了,沒有喧囂和煩躁,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都變得美好起來。
    那邊。
    喻唯一察覺到某人的注視,她發送了語音消息,抬眸迎著視線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便毫無征兆地與盛世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