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原來是唯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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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12月上旬,喻氏集團舉辦了珠寶展。當時我隨著我的家教老師前往蘇黎世參加伯爵世家的晚宴,倫敦的珠寶展結束得早,我爸媽來蘇黎世接我。”
    “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倫敦,見蘇黎世離薩斯費雪場不遠,爸爸就說待在瑞士玩幾天。時間過得太久,我那時年紀也不大,發生在雪場的事情許多都不記得了。”
    “唯一記得的是,我從黑色雪道滑下來的時候,隔著熙攘的人群望見遠處雲杉樹底下的一個少年,那人約莫十來歲的樣子。”
    “大家都穿戴著厚重的防護服,無法看到臉。我覺得他有點抑鬱,本想過去安慰他一番,誰知擠進人堆裏,到雲杉樹下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了。”
    “回程的路上我跟爸媽談起了這件事,我說我見到一隻受傷的小刺蝟,可惜沒能把他帶回家治療。爸爸說,有緣分未來會見到的——”
    喻唯一仰著頭。
    雙目注視著上方男人的臉。
    她明顯看見他眼眸中的情愫,從一開始的慌張局促,到初聽她這番話時的疑惑驚訝,再是此刻的放鬆舒暢。
    喻唯一往前走近半步,拉住他的衣擺,踮起腳打量他的臉,戲謔道:“現在不是小刺蝟,是老刺蝟了哦。”
    盛世心情甚好。
    完全不在乎喻唯一打趣的說辭。
    他圈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輕易把人打橫抱起來,徑直往臥室裏走,“許多細節我記不清了,咱們去仔細回憶一下。”
    -
    燈光昏暗。
    男人站立在床邊身形頎長。
    喻唯一窩在被子裏,緩過那陣勁兒,聽著外頭聲音小了,才慢慢拉動被褥,將腦袋一點點探出來。
    入目便是盛世的身影。
    他站在那,拿著一張白紙巾,正有條不紊地擦拭手指上的水漬。這畫麵看得喻唯一臉紅心跳,不禁想起他在她的注視下,摘掉左手的婚戒,然後慢慢握住她的腳踝——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
    指骨分明,手指修長。
    喻唯一粉唇微抿。
    紅潤的耳根帶著還未消退下來的熱氣,令她蜷了蜷手指。
    下一秒。
    無意間的抬眸,喻唯一對上盛世低垂的黑眸,跌入男人深邃的眼睛裏。她即刻攥緊身下的床單,抓住被子蓋住腦袋。
    安靜如水的夜晚能把任何聲音放大。
    她怦然的心跳。
    以及男人的輕笑聲。
    身旁的床褥下陷,盛世在床側坐下。他彎腰伸手掀開被角,沒等喻唯一有所反應,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她驀地抬頭。
    盛世便看見了一雙澄澈動人的美眸,他揉著她手腕處的肌膚,故意逗她:“下周產檢,咱們問一下醫生能不能做。”
    “……”喻唯一啞然,“你自己單獨去問。”
    “嗯?你不想?”盛世追問,他知道她臉皮薄,愈發的逗她玩:“親一口都抖,分明很想。”
    “蹭——”
    喻唯一即刻縮了進去。
    雙手捂住耳朵的同時連忙往床的另一側挪動,跟盛世拉開一大段距離。
    眼看著她要挪到床側,男人眼疾手快隔著被子摟住裏頭的一團,“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去洗澡,寶寶先休息。”
    她沒應。
    盛世也沒再繼續多說,隻是起身的時候隔著被子輕輕拍了她兩下。
    隨著男人的離開,臥室歸於安靜。
    喻唯一攏著被子坐起身,先是望了眼房門口,確保他真的走了,才鬆了口氣伸手拍拍自己微紅的臉。
    “叮——”
    床頭櫃上手機響鈴。
    喻唯一拿了過來,是溫暖發來的信息:“唯一,我有個朋友從芬蘭過來,帶了不少新鮮的海鮮,我記得你愛吃三文魚的,我明天給你送一些過來呀。”
    芬蘭作為千湖之國,三文魚是當地特色。
    肉質鮮美。
    總統府日常供給的海貨,有一部分就是從芬蘭空運過來的。
    【喻唯一】:“好哦。”
    【喻唯一】:“這兩天樂寶的檢查情況怎麽樣了呀?”
    【溫暖】:“打小的自閉症治愈起來比較困難,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現在會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喻唯一】:“說明傅律師對孩子還是有積極的影響的。”
    【溫暖】:“恩,這一點不可否認。作為父親,他還是挺負責的。”
    退出和溫暖的微信聊天框,喻唯一看到幾個紅點,是傅承禦發來的未讀信息,四十幾分鍾前發來的。
    是他剛離開總統府那會兒。
    【傅承禦】:“喻小姐,我在書房的言論是與盛世開玩笑。抱歉,不知道你當時就在門外。我和盛世相識二十幾載,你在他心裏的分量超越了一切,遠勝他的生命。”
    “七年前你和他剛結婚那會兒,我懷疑過你的用心,擔心他被你欺騙,旁敲側擊提醒過他,但他不為所動,堅定地站在你那一邊。”
    “盛世愛慕你,從一而終。”
    喻唯一敲字回複:“朋友間的打趣,能理解。我和盛世很好,沒有任何嫌隙,傅律師不用擔心。”
    彼時。
    正在機場室候機的傅承禦手機響了。
    他第一時間拿了出來,彈窗的聯係人不是溫暖,男人眼眸底下閃過的期待被隱藏,轉瞬又恢複平日裏一如既往的疏離冷漠。
    點進微信。
    傅承禦看完喻唯一的回信,打字回複:“抱歉,我不太理解。”
    【喻唯一】:“他有多愛我,他就會有多自律。所以我一向不插手阿世的事情,也從來不會讓他跟異性保持距離。我一直認為,他愛我,就會處理好身邊任何事情。如果他沒處理好,那就是不夠愛。這不是犯錯,而是他的選擇。”
    “白月光事件是讓我有了半天的心慌,但我也覺得他能處理好,所以想去書房跟他聊一下這件事。恰好聽到你們的談話,說到這裏還得感謝你提到滑雪。”
    “盛世年少時遇到的人是我。”
    宿命感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傅承禦曾經也是唯物主義者,從來不信命,不信神佛。見證了盛世喻唯一的七年,他漸漸也接受這個世界是有輪回的。
    命運。
    相愛的人隔著山海都會相逢,會朝對方奔赴。
    走神間,傅承禦無意中點進了微信置頂聯係人的聊天框。他和溫暖最新的一條消息,是前天上午他發給她的:“小暖,首都城新開了一家法式餐廳,有你喜歡吃的菜品,下午陪樂寶看完醫生,去吃飯吧?”
    她回:“不愛吃,不去了。”
    但是昨天下午,他從律師事務所離開後,途徑春天百貨商場,遠遠望見溫暖牽著樂寶的手,她身旁走著一個金發碧眼的西方男人。
    那位叫尤金的芬蘭男子。
    三人進了那家新開的法式餐廳。
    點的也都是她愛吃的菜。
    樂寶說,尤金和小暖關係特別好,要他努力一點,不然媽媽就要被叔叔搶走了。
    他先前還覺得還有機會。
    收到喻唯一這條信息,傅承禦隱隱懂了一些道理。
    是不愛。
    從一開始小暖就沒愛過他。
    最初她千方百計跟在他身後,言行大膽地表達著愛慕之情,卻在把他勾到手,在他深度淪陷不惜為了她放棄一切的時候又出賣他。
    這是她的選擇,也是不愛的證明。
    “叮——”
    置頂聊天框彈出信息。
    幾乎是同一時刻,傅承禦垂眸看向手機屏。上麵是溫暖發來的內容:“你在首都嗎?有一部親子電影,樂寶想讓你陪他一起去電影院看。”
    男人當即起身。
    一邊箭步離開候機室,一邊回信息:“嗯,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