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挖掘機的不止老民警一個。
    他剛剛跳上去，也不是真的就要挖什麽，不過是試探一下王虎。
    沒想到王虎這麽莽，一點沉不住氣，直接對警察動手。
    此時一個小民警上去開挖掘機，底下，老民警點了根煙叼著。
    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才見過麵的原因還是怎麽，剛剛飛撲起來的時候，他有一種又回到雲滇的錯覺。
    “隊長！”
    挖掘機的鏟鬥才下去一鏟子，那邊開挖掘機的小民警就喊。
    “底下有東西，有點硬，我還挖嗎！”
    有點硬？
    那就不是個屍體？
    老民警一口煙圈兒吐出，飄到雨林的思緒拉回來，朝旁邊癱在地上的王虎踢了一腳，“底下什麽？”
    王虎秉著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精神（中二），哼的一聲，沒說話。
    老民警翻個白眼，“愛說不說。”
    夾著煙的手略抬，指了幾個民警，“拿鐵鍬下去挖，小心點。”
    挖了大約十五分鍾。
    挖出一個巨大的鐵板盒子。
    多大呢？
    差不多兩口棺材那麽大。
    “謔！這麽大家夥！”
    副隊長都驚呆了，一步上前，登時——
    “阿嚏！”
    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旁邊幾個負責挖大鐵盒子的小民警也覺得身上冷嗖嗖的，全都從坑裏跳出來，離得遠點就不覺得那麽冷了。
    往後退了幾步，副隊長問老民警，“這玩意兒怎麽弄開？切割？這得叫隊裏技偵那幫人過來弄一下吧，咱們隨便切萬一切壞裏麵東西。”
    局裏人才短缺。
    技偵那邊攏共五個人，一個被請到b大上公開課去了，一個被隔壁掃黃大隊借走了，剩下三個剛剛結束了長達七天七夜的奮戰，好不容易休息，這還沒休息半天呢。
    一個個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眼看要猝死了。
    老民警猛地吸了口煙，“我叫個編外人員吧。”
    “編外？”
    副隊長一聲疑惑，老民警已經摸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喪葬店。
    薑寧寧剛剛打開直播。
    “寶子們，早上好，我來啦我來啦我來啦！”
    【不砸牆別出現！】
    【今天砸哪？】
    【今天砸不砸？】
    薑寧寧嘿嘿的笑，“你們真暴力，就知道砸牆，今天我和你們純聊天，來，看我這大別墅……”
    話沒說完，手機響起來。
    不是她直播這個，是另外一個。
    一看來電顯示備注是民警吳大哥，薑寧寧朝直播間瞥了一眼。
    就一眼——
    【臥槽，這眼神，你要下播你是狗！】
    【有什麽不是我們聽不得的，你要下播老子一生黑，求你了，別下播！】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薑寧寧：……
    猶豫一下，就沒忍心下播。
    “喂，吳大哥！”電話一接通，薑寧寧笑眼彎彎喊大哥。
    “嗬，聽出來了啊，那什麽，我這兒有個事兒請你幫個忙，”老民警笑了兩聲，開門見山直接說，“我這兒挖出個鐵盒子，大概倆棺材那麽大，我們隊技偵暫時來不了，你來給砸一拳。”
    薑寧寧差點一口可樂噴出來。
    “啥玩意？”
    人都恍惚了。
    老民警樂，“放心，不光付費，還給你發個小錦旗，就寫：熱心市民薑寧寧，鐵拳出擊砸鐵板！”
    薑寧寧：……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所以，給多少錢？”
    老民警：……
    “價格好說，你快來，我這兒著急，位置發你。”
    “能直播嗎？”薑寧寧忙問。
    【我耳朵豎起來聽！】
    【我眼睛瞪大了聽！】
    【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了！】
    瞥了一眼彈幕，薑寧寧得到老民警的答案，“不能啊~行吧！”
    【啊！！！！！】
    【你特娘的為什麽要開播呢？開播不到兩分鍾又下播？你是不是不把我們當自己人！】
    【下播狗！莫挨爹！】
    掛斷電話，薑寧寧都有點心疼她的水友了。
    哄一哄，拿起旁邊討債寶典，“來來，今兒給你們個特權，你們說和誰討債，我就去找誰，好不？”
    【這哄人的手段，一看就是渣女，我選第五頁！】
    【接樓上，第五頁第三行！】
    【接樓上，第五頁第三行，今天就去！】
    薑寧寧翻開第五頁，手指捋到第三行。
    “你們真行，我這第五頁第三行……”話音一頓，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直播間，一清嗓子，“牛雲泰，今晚子時，不見不散。”
    【牛雲泰是誰？】
    【臥槽，這人我知道，是個大師，據說擅長抓鬼！】
    【寧寧說了，這世上沒鬼！】
    【有沒有鬼，今晚就知道了，好期待好期待好期待！】
    宣布完討債目標，薑寧寧把討債寶典一合，“行啦，寶子們，我要下播了，今夜子時，不見不散，珍愛生命，遠離熬夜。”
    說完薑寧寧下播。
    水友：你特麽！珍愛生命遠離熬夜你選子時討債？你還是人嗎！
    反正薑寧寧看不到水友罵街，按照老民警發來的位置，戴上小頭盔騎上小摩托直接出發。
    工地。
    薑寧寧過去的時候，那個大鐵板箱子已經被完完全全挖出來，不過沒挪動，還在坑裏。
    一眼看到薑寧寧，副隊長頓時眼角一抽。
    這就是他們吳頭兒找的編外人員？
    這真編外，馬上外著外著就能入編了！
    “來了！這裏！”老民警朝薑寧寧招呼一嗓子，指了那大鐵盒子，“就這個，砸吧。”
    薑寧寧：……
    時至半上午，大夏天的太陽正好。
    薑寧寧朝那大鐵盒子看過去，隻看見陣陣陰氣無懼陽光，籠罩在那鐵盒子周圍。
    謔！
    這陰氣濃的，裏麵得是什麽邪物。
    掐指略算了一下，薑寧寧轉頭朝老民警說：“吳哥，這個不能在太陽底下弄開，得找個背陰的地方，另外……裏麵大概率是個文物，你們可能得聯係文物局那邊的專業人士過來，萬一有所損壞。”
    文物？
    薑寧寧說完，老民警朝王虎看過去。
    王虎呸的一口啐，十分硬漢，“老子一個字都不會說！”
    聲音落下。
    大鐵盒子裏忽然傳出動靜。
    砰砰砰。
    哢嚓哢嚓哢嚓。
    別人還沒且反應，原本趴在地上的王虎，一個鯉魚打挺，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勁兒，手還被銬在背後呢，硬是反科學的蹦起來，臉色灰綠，拔腳就跑，“媽呀，救命啊，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