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錯。說起來，我還得謝謝老弟呢。畢竟商會源遠流長，家大業大，底蘊雄厚，埋藏了太多秘密，身為會長也不可能什麽都知道。”
    張雲華笑著抱拳，遙遙拱手，然後又謹慎的問道：“那徐宏可知此事？”
    “據我所知，應當不知。”
    謝歡回道，頓了頓，又輕聲說道：“徐薇……是我的人。”
    “老弟果真厲害！”
    張雲華臉上的神情明顯輕鬆了下，露出玩味的笑。
    隨後又輕聲歎道：“天荒殿乃人族崛起之地，七秘藏之一，未能親臨，實乃平生極大憾事。”
    謝歡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麽，仰首又是一杯九霄凝露下肚，望向燼骸，“該你了，閣下的消息渠道，我很好奇。”
    燼骸的表情有些古怪，意味深長的看著謝歡，吐出三個字：“天荒殿。”
    “嗯？”
    謝歡下意識到問道：“天荒殿怎麽了？”
    但瞬間，他就反應過來，手中酒杯“哢”地裂開一道細紋，九霄凝露從縫隙中滲出，在他指間凝成冰晶。
    張雲華也是一愣，然後沉下來臉，冷冷的看著兩人，特別是謝歡。
    “當初天荒殿開啟時，你也在？”
    謝歡眯著眼，掩飾內心的尷尬，有些不太相信的說道：“當時可是在外海。”
    燼骸嘿笑一聲：“我是單獨進去的。”
    “什麽時候？”
    謝歡瞳孔驟縮，急切的問道。
    天荒殿縹緲無蹤，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可能被“幸運兒”闖入，比如當年的劉正奇，徐薇，還有韋大英師門等。
    殿內不僅還藏著大量隱秘，還有幾位絕頂高手守護在裏麵。
    “約莫五年前，就在北海的某處海域，當天的風雪特別大，老子剛宰了幾個不長眼的，正打算回總部複命，突然……
    “整個空間莫名的直接炸開，覆壓不知多少萬裏，無數海水蒸發，化作漫天風雪，在這奇景之下，老子看到了一座巍峨宮殿的輪廓。
    “整個空間都在震顫，世界像被某種力量劈開，那宮殿就這麽憑空出現，上麵有著耀眼刺目的‘天荒’二字，我瞬間明白，我撞上七秘藏了！
    “遇到這種機緣，老子自然要進去看看，我剛進入其內，就遇到某種強腐蝕的氣體，就連元素都能湮滅。”
    燼骸瞳孔收縮，露出深深的忌憚，並且看了謝歡一眼，似乎想從謝歡身上得到什麽信息。
    “汙染！”
    謝歡直言不諱的說道：“那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汙染，天荒殿很有可能就是毀在這種汙染之下。”
    燼骸和張雲華都是一驚，這種事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看來上次天荒殿開啟，老弟收獲了不少絕密信息。”
    張雲華撚著胡須，目光閃動地說道。
    “不算什麽，當年進去的人都知道，我們也遇到了大麵積汙染，運氣好才出來。”
    謝歡微微一笑，然後示意燼骸繼續講。
    “老子雖然驅散不掉那汙染，但躲還是躲的起的，於是在裏麵亂竄，先是進到一個殿內，發現裏麵擺著十三具水晶棺，四麵的牆上都滲出血來，老子還以為是幻覺，直接用手粘了點放嘴裏，確實是血，而且是人族的血。
    “最為詭異的是，那十三具水晶棺中——你們猜躺著什麽？”
    燼骸嘿嘿一笑，吊起兩人胃口。
    “還能是什麽，不就是屍體。”
    張雲華不屑的回道。
    燼骸又望向謝歡。
    “什麽都有可能，就算裏麵躺著的是你，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謝歡淡淡說道。
    “——你丫的想象力還真豐富！”
    燼骸說道：“裏麵躺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張雲華微微皺眉，並未覺得奇怪。
    謝歡卻是一愣，將手中茶杯放下，直直的盯著燼骸，“你是說一具女人的屍體？”
    “對！”
    “十三個水晶棺，躺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對！”
    燼骸眼中流露出異樣，“十三具水晶棺內的屍體一模一樣，是同一個女人！”
    張雲華：“……”
    謝歡也皺起眉頭，露出凝思之色。
    “老子在道隱，各種詭異的事都見過不少，但像這麽詭異的還是第一次見！”
    燼骸的呼吸有些急促，說道：“而且當時牆壁上到處流血，我盯著那女人看了一陣，越發的毛骨悚然，感覺再看下去那女人就要活過來一般，而我也會麵臨極大危險，於是趕緊跑出了那大殿。”
    “道隱也會怕？”
    謝歡戲謔的說道。
    “嗬，你是沒有身臨其境，換做是你，怕是已經趴下了，直接爬出來。”
    燼骸冷笑著懟回去，接連喝下幾杯靈酒，這才繼續說道：
    “之後還遇到不少破事，但都沒有這件詭異，之後就是我來到了一個破祭壇，本想進去看看有沒什麽漏撿，結果那祭壇突然粉碎，將我卷入時空碎片中，於是看到了數百萬年前的一幕——
    “同樣是這個祭壇，隻不過完好無缺，上麵站著兩個人，在聊一些東西，其中一人籠罩在黑霧中，像是無數塵埃組成的漩渦，另一人則是額生龍角，穿著人族的長袍。
    “他們在爭論什麽‘湮滅之力’，黑霧人說太虛古禁中的公式，能讓你看見力量的反麵。”
    謝歡和張雲華都是猛地握緊酒杯，眼中全是駭然的光芒。
    “然後呢？”
    閣樓內安靜了數息，謝歡沉聲追問道。
    燼骸瞥了他和張雲華一眼，又繼續說道：“那時空殘影非常破碎、混亂，景象和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我聽得也不太清晰，兩人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些，我聽那龍角之人說，龍族的悲哀就在於永遠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永遠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謝歡和張雲華都是低聲琢磨，但都不明覺厲。
    “我聽清了的，就隻有這兩句話，時空殘影很快就破碎掉，我從重新跌回了那個破敗的祭壇，後來再也沒遇見那兩個人影。從天荒殿出來後，我就開始尋找這方麵的資料，鎖定了那個龍角人，極有可能就是龍族當年的叛徒玄翊，於是就一路調查到了這。”
    燼骸平靜地說完。
    然後兩人的目光望向張雲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