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離,來哥哥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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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都是她近兩年的照片,有抓拍的,也有網上可見的。
她吃飯的、發呆的、訓練的……
有些她自己都沒有印象,看著也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的。
一張張的照片閃過,音樂是她喜歡哼唱的,是她小舅舅教她的那個調調。
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錄下來的,而能錄到的也隻能是簫刻。
遊離的眼眶裏漸漸蘊了淚水,心口疼的厲害,卻不及眼睛的刺痛。
屏幕前坐著一個身形消瘦的人,雖然是背影,但遊離知道這是哥哥。
龍鳳胎之間那麽強烈的感受不會錯!
他正專注的看著屏幕上她的照片,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很乖……
如果不是他身上綁著繩子……
遊離潤色的唇微微的哆嗦著,她想要走過去,雙腳卻不聽使喚,一動不動。
終於發出了聲音,叫了一聲,“哥……”
遊離的聲音不算輕,但那人卻沒有反應,依然看著屏幕,頭都沒回一下。
眼淚從眼中滑落,遊離哭的無聲。
她哥不理她啊!
“哥……”遊離又叫了一聲,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哥哥還是乖乖的坐在那裏!
東西掉落的聲音讓遊離意識到影音室裏還有人,看到哥哥,她竟然把教官給忘了。
遊離向裏走去,簫刻靠著牆邊坐著。
因為他衣服都是黑色的,又扣著帽子,遊離一眼沒看出來他哪裏傷了。
但是她聞到了血腥味兒!
簫刻腿邊放著醫藥箱,遊離用衛衣袖子隨便擦了擦眼淚。
蹲下時問了一句,“傷哪了?”
傷應該不輕,否則以簫刻的性子,是不會拿醫藥箱的。
簫刻看向遊離,她的新發色,他還沒看慣,頭上又多了一隻……兔子。
卿舟也歪著頭看簫刻,大概是因為他戴著大大的衛衣帽子,看不清臉,所以才格外讓它好奇。
簫刻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遊離拿出剪刀直接剪了他的袖子。
兩槍……
簫刻拿出煙,他沒有煙癮,但是,麻醉對他沒用,煙能有一點緩解。
在簫刻點煙的時候,卿舟一直看他,樣子不太高興,嘰嘰嘰的叫了兩聲。
遊離動作利落的處理傷口,取子彈時,簫刻才悶哼一聲。
普通人看到這個過程,會感覺到不適,但遊離卻是眼神清冷,動作嫻熟。
而趴在遊離頭上的小卿舟,則是用耳朵擋住了眼睛,不太敢看,縮著小小身子的模樣,很可愛。
遊離坐在簫刻身邊,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兩人都偏頭看向還在認真看著屏幕上照片的人。
遊離臉上還掛著淺淺的淚痕,在給簫刻處理傷口時,她就沒再哭了。
“精神分裂,不受控製的時間越來越,他發作的時候不認識你,是吧?”遊離的聲音有點啞,很輕。
簫刻看著她,沒說話,微微握成拳的手,證實了遊離的猜測。
“和我小舅舅一樣!”遊離在說這話時,聲音有著輕微的哽咽。
“你都知道……”簫刻終於開口了。
他慣有的冷音,此時都像是被火燎過,沙啞到讓人聽了不舒服。
疼她的人,自然是不希望她知道,就像是薄夜。
因為知道至親會瘋到連最親的人都不認識還會傷害他,這並不好受,非常難受。
“他現在不發作了,為什麽聽不到我叫他?也聽不到我們在說話?”
遊離心裏很不好受,但是她麵色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冷著臉靠在那裏,眸色都是淡的。
簫刻調整了一下坐姿,肩上的傷隱隱的泛著疼,“現在的他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他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遊離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發瘋了,傷了人,躲了起來,然後深深的自責。
“每次都是看我的照片麽?”遊離吸了一下鼻子,問。
“嗯!”簫刻的頭靠在牆壁上,人有些累。
“他叫什麽名字?”遊離又問。
遊離就像是個好奇的孩子,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問。
以前她和哥哥的距離是生和死,現在卻是,一步兩步三步……
大概十六步的距離……
再多走一步,十七步,她就能看到哥哥長什麽樣。
龍鳳胎會長的像,但基本不會一模一樣。
她想……抱抱他!
“簫忘,忘記的忘,我在雪地裏撿到的他……”簫刻的聲音又低了幾分,染著乏困之音。
簫忘,隨了簫刻的姓!
教官今年二十九,他九歲那年救了哥哥!
“那……”遊離剛開口,簫刻就抬了手,打斷了她要問的話。
其實教官不打斷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麽,她有太多想問的了。
比如,是怎麽找到她的,又比如為什麽會帶她去密訓營……
“在你去密訓營前,他就已經是黑蕾絲了,而那時他並不知道你的存在。”
“直到四年前,他接了一次暗殺任務,目標是你。”
聽到這裏,遊離一怔,四年前,誰會暗殺軟慫的她?
“你們長的太像了,所以他做了dna對比,證實了你們的關係。”
“他想讓你變強,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你以黑蕾絲的身份,被我帶回了密訓營。”
遊離靜靜的聽著,之前想不通的事,現在都清晰了。
“如果……”簫刻隻說了兩個字,就沒了音。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說,“如果時間可以倒退,我們不會讓你進密訓營。”
“薄夜是對的,他考慮事情很周全,不讓你變強是對的……”簫刻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自責。
遊離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在哥哥出現精神分裂前,他們認為讓她變強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但是在哥哥發病後,他們都意識到了不可控。
因為你越強,就越難自控,傷害別人時也就更狠……
薄夜是親眼見了她小舅舅發病,所以才不想讓她變的狂躁不能自控。
“我哥是突然發病的麽?”遊離試探的問道。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出現了症狀,隻是想再確定一下。
“不是,我第一次發現他不對,是兩個月前,他縮在角落裏說自己很冷,我和他說話,他卻毫無反應。”
她不是冷,她是被遺棄的窒息感深深的勒住了脖頸。
遊離呼出一口氣,拿過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支煙放到嘴邊,剛拿起打火機,還沒等點。
頭發就被卿舟給扯住了,這猝不及防的一扯,讓遊離嘴裏的煙都掉了。
“我艸,抽煙也不行麽?”遊離仰頭衝著卿舟喊了一句。
回應她的是卿舟又用爪子扯了扯她的頭發,就像是在說,“不行!”
而她的聲音也讓專注看屏幕的簫忘回了頭。
在看到遊離時,他笑了,而後輕聲開了口,“離,來哥哥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