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仙道十境,登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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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龍,擅長是呼風喚雨大神通,象征神靈的位格。
    一鯨落,萬物生,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真龍隕落之後,所化龍脈孕育了不知多少天驕,朱仙鎮稱得上人傑地靈。
    俗世中人,但凡有緣沾染一絲龍氣,便是有王侯之名,有望飛龍在天,修行中人沾染一絲龍氣,便是有大氣運,日後順風順水,無往不利。
    金翅大鵬鳥殺赤須龍,塑造這一塊人造福地,源源不斷產生天之驕子。
    但,無論是金翅大鵬鳥,還是赤須龍都不會末運之道,都不懂得末法之術。
    在這個小鎮上,即便是申公豹的真仙元神也要受到百倍的壓製,若是反抗,這種壓製就會越發強大,形同末法時代。
    即便是純粹的肉身力量,在這裏也會被削弱。
    “窮途末路……嗬嗬。”
    申公豹意味深長道:“真龍逃無可逃,死在此處,可不就是窮途末路嘛。”
    盧遮道人猛然轉身,似笑非笑道:“道友給我透個底,仙道十境,你究竟是第幾境?”
    “地仙。”
    申公豹言真意切道:“如假包換的地仙。”
    此界神仙並舉,武道輝煌,各有各的道路,各家有各家的修行法門,極為璀璨。
    即便是沒有真正邁入修行門檻的徐老道,也從官家邸報上得知一二修行步驟,知曉一些玄之又玄的說法。
    例如第九境的金丹真人,已經可以擔任一個國家的護國真人,乃至國師了。
    至於第十境的元嬰真人,雖然與金丹同為陸地神仙,但,常年居住山中,不履塵世,大多數都在潛心修行,試圖參悟成仙前的最後一關。
    朱仙鎮出現一位金丹地仙,說出去能嚇死不少人。
    “金丹地仙?元嬰地仙?!”
    盧遮道人心頭一動,沒有感應到申公豹說謊,頓時眼神古怪起來。
    這家夥真是地仙不成?
    不太像啊。
    仙道十境:感應,食氣,餐霞,道基,萬象,紫府,玉液,還丹,金丹,元嬰。
    這便是世人眼中的仙道全部境界,元嬰便是終點,之後便是成仙。
    但在真正的修道者眼中,元嬰不過是起點,恰如走了十裏路,才開始登山。
    一人一山是謂仙,元嬰隻是仙道開端,山上有大風景,登山才是邁出真正修行的第一步。
    若元嬰便是人間極限,那五千年前的真龍與金翅大鵬鳥難不成是元嬰境界,當真是笑話。
    千年以降,絲絲縷縷龍氣不知道滋潤出多少金丹,元嬰,朱仙鎮人才輩出。
    “道友是來挑弟子的?”盧遮道人再次問道
    申公豹笑而不語,指了指盧遮道人,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
    盧遮道人微微一笑,伸手道:“道友請問。”
    “盧道友是為真龍來的?”申公豹眺望水橋,悠悠詢問道
    目光卻看著橋下那口驚龍劍,古樸玄妙,帶著青色的鐵鏽,仿佛塵封了千萬年。
    盧遮道人搖搖頭,如實回答道:“不是。”
    申公豹望著那道碧水,微微一笑,若是從天空俯視朱仙鎮,則會發現,其蜿蜒曲折,而道路盡頭的小橋流水,更像是咽喉。
    自古蛟龍走水,總會狂風暴雨,興風作浪,常常毀堤淹田,殃及生靈,故而在橋下懸掛一口寶劍,示意警告。
    那一口驚龍劍高懸,架在脖子上,逼退了無數風浪,鎮壓千古氣運。
    而,龍頷之下,必有寶珠。
    乃是此地最大的機緣之一,受一絲龍氣滋潤都能世代王侯,結丹孕嬰,若是得到龍珠,會有什麽造化,可想而知。
    然而,盧遮道人卻說自己不是為真龍而來。
    “那道友為何而來?”申公豹饒有興趣問道:“石橋南畔有舊宅,這裏莫不是道友的道場?”
    盧遮道人坦然一笑道:“隻是暫住而已,舊宅早已經租給他人,道友看那邊,不是一座醫館嗎?”
    “貧道這一次回來,隻是見一些老朋友,過幾日就走。”
    申公豹順著盧遮道人的目光望去,隻見石橋南畔儼然是一座醫館,招牌高懸——吳姓醫館。
    “那個……道友。”盧遮道人輕咳一聲,目光無比真摯道:“貧道都如此坦誠了,咱們也就別玩虛的,三教百家,你究竟是哪一教的老古董,還是哪一家的祖師爺。”
    申公豹笑意盈盈道:“好說,好說,貧道來自白玉京。”
    “放你娘的屁!”
    盧遮道人頓時罵道:“道門,貧道雖然不太熟,東勝神洲白玉京五城主,十二樓主中,絕對沒有伱。”
    “說好的坦誠相見,道友你實在不坦蕩。”
    申公豹一攤手,無奈道:“貧道說的都是實話。”
    盧遮道人半點個字都不信,雖然不知曉申公豹是如何瞞過他的誠心鏡的,但,絕對不是白玉京的道士。
    遊走天下,九大部洲的祖師們跟他都是過命的關係,每次上門都不用打招呼那種。
    即便沒有見過,也有所耳聞,神交已久,但,沒有一個人的信息與申公豹吻合。
    盧道人非常懷疑,這個家夥是遠古時代的老家夥,從十萬年前的沉睡到今日,今天如同詐屍跑出來嚇一跳。
    “這種老家夥,突然跑出來幹什麽?”
    盧道人突然眉頭一挑,想到了什麽,試探問道:“道友怎麽稱呼?”
    眼前人雖然披著徐老道的殼,但,身外化身,元神出竅,能偽裝的手段太多。
    此人絕非徐泰定。
    申公豹淡然道:“貧道俗名姓申。”
    “申?”
    盧道人思索片刻,突然出聲:“申道友此番出世,莫非是來參加洲戰的?”
    “洲戰?”
    申公豹求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徐老道知曉風土人情,也懂一些修行小常識,但,洲戰,這種一聽就高大上的玩意,他個窮酸老道連聽都沒有聽過。
    “就是五千年一次的洲戰。”盧道人故作吃驚道:“上一次洲戰,東勝身洲與中土神州爭奪“神”字,本來沒有人看好這一次洲戰,結果東勝身洲海外跑出來一隻猴子,鬧個天翻地覆,幫東勝身洲贏得了洲戰。”
    “亦是曆代洲戰中,中土神州唯一一次失敗,這件事情轟動九大部洲,道友不知曉嗎?”
    “實在不知。”申公豹坦然道:“最近幾天都在閉關,還請道友為我解釋一下,何為洲戰。”
    “連五千年一次的洲戰都不知曉。”
    盧遮道人沒有想到申公豹這麽快就承認,沒有絲毫掩飾,隻能神色古怪為其介紹洲戰。
    天下間分九大部洲,九洲又分五大洲,四小洲。
    五大洲:中土神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西牛賀洲,東勝神洲。
    四小州:南極洲,北極洲,紫府洲,天蓬洲。
    可以看出來,大洲四字,小洲三字。
    所謂洲戰,就是為了奪字,素來是小洲向大洲挑戰。
    上上屆洲戰,紫府洲向北俱蘆洲挑戰,最終勝利,便可以號稱北紫府洲,而北俱蘆洲,隻能號稱俱蘆洲。
    後來俱蘆洲又擊敗紫府洲,將北字奪了回來。
    而,大洲向大洲挑戰,並且成功的例子,十萬年來隻有一個,那就是上一屆東勝身洲跑出一個猴子,硬生生贏了中土神洲半招。
    中土神洲素來有九州第一美譽,強者如雨,神仙如雲,不同於南瞻部洲儒教興旺,北俱蘆洲妖魔作亂,西牛賀洲佛法昌盛,東勝神洲道法無雙。
    中土神洲包容萬象,三教九流雲集,甚至百家總部大部分就設在中土神州。
    故而,中土神洲有著天洲的稱呼,上一次洲戰又稱為勝天半子。
    由於東勝身洲贏了中土神洲半招,中土神洲無奈將自己的神之拆分一半出去,允許東勝身洲使用。
    自此,東勝身洲亦可稱之為東勝神洲。
    莫要小看這一字之差,多一字,少一字,便是氣運爭奪。
    東勝身洲多了一個神字之後,五千年來聲勢浩大,無數天材地寶湧現,一位位天驕人傑勃發。
    反觀中土神洲氣勢衰弱,雖然底蘊強大,但,沒有新鮮血液補充,流淌著一種暮氣。
    “這便是洲戰。”
    申公豹若有所思道:“盧道友的意思,是說這一次南瞻部洲,也要全力爭奪洲戰,認為我是南瞻部洲請來的幫手。”
    “非也。”
    盧道人目光眺望西方道:“南瞻部洲素來奉行中庸之道,穩居第二的位置,這五千年來,最大的傳聞便是佛法將興,西方昌盛。”
    “這一次要全力衝刺洲戰的大洲,是西牛賀洲。”
    申公豹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貧道不是禿驢。”
    “哦,我聽說佛門講究眾生平等。”盧遮道人笑問道:“道友若沒有慈悲心,怎麽看得上陳長生那小子。”
    “這朱仙鎮三萬六千七百二十一人,就屬於這小子沒有福氣,沒有根基,就如同那無根浮萍,無依無靠。”
    真龍隕落朱仙鎮,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靈,或多或少都得到真龍氣運的滋潤。
    唯有陳長生沒有一絲一毫的氣運,反而稱得上衰運,在龍脈之地上,沒有得到一絲福氣,反而倒黴不斷。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申公豹淡然一笑,悠悠道:“人最大的靠山就是自己,無用安知不是大用。”
    “弱則生,柔則存,天下莫弱於水,而攻堅者莫之能勝,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盧遮道人點了點頭,感慨一聲道:“這句話說的不錯,沒有氣運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沒有拿一分錢,反倒落了個瀟灑自在。”
    “這小子或許會是那些王侯神仙之外,唯一活下來的凡人。”
    “怎麽王侯神仙就能欠債不還錢?”申公豹聽出了言外之意,眉頭一挑道:“我看這債主挺多的,不止一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
    盧遮道人唏噓道:“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外人幫你還債了,當然代價是簽下賣身契,總之好死不如賴活。”
    “又比如兒子欠老子錢,欠祖宗,這倒是不用還錢,頂多挨一頓打,然後請回去好吃好喝的供著,等著飛黃騰達。”
    “再比如欠債的,討債的,債主,實際上都是一個人,就更不用說了。”
    “哦,對了,申道友,你是欠債的,討債的,還是債主啊?”
    申公豹露出雪白的牙齒,嗬嗬一笑道:“都不是,我是過來看戲的。”
    “不過,我看盧道人挺有錢的,說不定能多簽幾張賣身契,多還幾筆債。”
    “呸,呸,呸!”
    盧道人仿佛被踩到了腳一般,頓時急了起來,罵罵咧咧道:“你才有錢,你全家都有錢,貧道一個窮酸破道士,全靠算命說書混口飯吃。”
    “道袍裏麵叮當響,連一塊靈石都沒有,跟那些仙家大派比起來,就是野雞跟鳳凰的差距。”
    “倒是申道友你一副大富大貴的樣子,不如借我幾吊子銅錢,讓我吃頓冷豬頭肉。”
    申公豹雙手一攤,坦坦蕩蕩道:“你看見了什麽。”
    隻見清風拂過,吹動了衣角。
    盧道人嘴角一抽,雙手朝著臉上一拍,仰天長歎道:“當真是兩袖清風,沒有想到咱們哥倆都是窮道士,愣是湊不出一塊靈石。”
    “老天爺,你開開眼,下一場靈石雨,普度一下眾生吧。”
    申公豹也眼巴巴看著蒼穹,伸出手試圖接住並不存在的靈石雨。
    居住在道簪之中的徐老道看著這一幕,臉皮抽了又抽,特麽的仙人都是這幅德行嗎?!
    兩個高人怎麽看都比他當年混跡江湖的時候,還不要臉。
    難道說,不要臉才是修行的奧義之一?!
    “轟!!!”
    一道晴天霹靂驟然響起,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烏央烏央,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似乎下一秒,就要暴雨傾盆,嘩嘩落下。
    “當!”
    “當!”
    又有巨大的聲音響起,這一次不是電閃雷鳴,而是打更人秦壽提著銅鑼,頂著傾盆大雨,流竄在大街小巷,大聲高呼道:“開集了,開大集了!”
    “集”含“人與物相聚會”之意。到集市買賣稱“上集”、“趕集。”
    每過十天半個月,就會開一次大集,附近城鎮的商販就會匯聚到朱仙鎮。
    逢年過節的大集更加熱鬧,三年一次的大集,會有各式各樣的人,從外地趕來。
    這幾日的朱仙鎮,會出現很多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