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你也去找那王公子了？”
    “去是去了，隻可惜，沒見到他！”
    曹青青歎了一聲，覺得好是可惜，玉軒閣外圍滿了人，她大清早就去了，卻連門都沒能擠進去。
    曹修說道：“可曾見到他新的畫作？”
    曹青青搖頭道：“沒有！這位王公子，說是一天隻給三位有緣人畫，可實際上……這都三天了，才畫出了兩幅！有一天幹脆就空著……去的絕大多數人，連他人都見不到！”
    曹修微微沉吟，道：“自古本事非凡之人，脾氣都怪！可曾摸索出他那有緣人的標準？”
    曹青青想了想，點頭道：“有的！”
    曹修眼睛一亮：“什麽？”
    曹青青說道：“到如今，總共四幅畫，全是畫給女子的，而且畫的皆是人像！”
    曹修嘴角微抽：“這算什麽標準？”
    曹青青說道：“現在全白玉城都在說，這位王公子風流成性，喜愛流連煙花之地，身邊侍女更是絕世美人……就連畫畫，也隻給美人畫！”
    曹修搖頭，不置可否道：“一派胡言！能將畫道精研至如此造詣者，若說心思細膩，生性多情，倒是有幾分可能！但說他風流無下限，絕不存在！再者說了，那羅家二小姐，原先是什麽美人？”
    聞言。
    曹青青覺得有幾分道理，點頭道：“也對哦！”
    曹修想了一下，說道：“你想個辦法，替我約見一下這位王公子！”
    “啊！”
    曹青青臉色一下就苦了下來：“別了吧爺爺，你知不知道現在見他一麵有多難？更別說約見了，聽說樓家、蘇家的小姐多次重禮相邀，他都不曾答應呢？”
    曹修拂袖輕哼，自傲道：“那群凡俗之人，怎懂我輩畫道中人心中所求？這樣，我作畫一幅，伱替我送去，務必要讓他見到……”
    曹青青有些驚訝：“能行嗎？”
    曹修輕捋胡須道：“若老夫所料不差，他也是一個誠於畫之人！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精進自己的畫道罷了，為了實現理想中的境界，寧願被外人誤解，也在所不惜……這種感覺，別人無法體會，但我能！隻要他見了我的畫，定能明白，老夫……才是他畫道中的知己！”
    ……
    與此同時。
    白玉城內另外一座府邸。
    “什麽？那姓曹的老東西真這樣說？”
    莊墨成一吹胡子，臉上滿是怒容。
    邊上，那些畫師紛紛說道：“是啊，曹老鬼還說了，像我們這等不入流的畫師，壓根沒有資格在他麵前點評任何畫作的好壞！說誰覺得那王義天畫得不好，就是瞎了眼，這輩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們知道這位畫道的老前輩脾氣火爆，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年輕時更因畫道之爭，與曹修罵戰過數十年之久。
    到現在，兩人仍舊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於是各種添油加醋。
    直接將莊墨成的火起給頂到了最高。
    “簡直是豈有此理！”
    莊墨成一拍桌子，冷聲道：“那小子的畫老夫看過，是有幾把刷子，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他說的什麽足以和畫仙媲美！這姓曹的，枉他活了近千個春秋，竟眼界低俗至此！
    好！我倒要看看，那姓王的即便能進寒山樓，又如何能從一眾畫作中脫穎而出？”
    眾人聞言，眼中頓時浮現一抹喜色。
    世家大族的支持，固然能讓畫師直接進入寒山樓中。
    但想從寒山樓內勝出，最終獲得能夠前往小寒山的資格，這其中還需要一個步驟——民心！
    寒山樓的畫作，對城、乃至普天之下所有的百姓開放。
    每個人都有權利，對自己喜愛的畫作進行票選。
    當然。
    有名望，有身份的畫道高手，所具備的票選分量，也更足。
    最終寒山樓會進行統計。
    最受歡迎的，就是最終的勝者，擁有前往小寒山的資格。
    眾所周知。
    這天底下絕大多數老百姓都不懂畫道。
    更多的是盲從。
    以莊墨成在圈子裏的影響力。
    隻要他發話。
    幾乎所有的行內人士，都會一邊倒地開始討伐王義天。
    而那些老百姓，絕大部分也會選擇支持者眾的一方。
    即便有少數幾個例外，但影響不了大局。
    ……
    “公子！”
    幽靜的房屋內，檀香的煙霧猶如雲霞，在陽光下顯出五彩斑斕的霞光。
    聶鈴蘭走了進來，說道：“有人送來一幅畫！”
    王秀正躺在搖椅上，享受著焱姬給自己捏肩，聽到聲音，眼睛也不睜開道：“誰送來的？”
    聶鈴蘭道：“是一位姑娘，自稱是曹修之孫！”
    “曹修？”
    王秀眉頭微皺：“沒聽說過！不過她既然這樣說，應該還是有幾分名氣的，那曹青青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聶鈴蘭想了想，說道：“很漂亮，眼睛很有神，有些古靈精怪的意味。”
    王秀說道：“我的意思是，她有沒有什麽明顯的缺陷？比如，平！”
    聶鈴蘭麵色古怪，不明白自家公子的口味什麽時候變了。
    但，好像她從來也沒完全看透過公子，想來公子自有深意，便不去多想，老老實實回應道：“沒有吧……身材挺好的，聲音也好聽！”
    “那算了！”
    王秀頓時沒了興趣，擺擺手道：“讓她走吧！”
    聶鈴蘭抿嘴輕笑，應道：“是！”
    “等會！”
    王秀忽然喊道。
    聶鈴蘭轉身，疑惑道：“怎麽了，公子？”
    王秀說道：“把我這兩天選的那些人，帶進來吧！”
    ……
    屋外。
    “王公子還是不肯見我？”
    曹青青看著麵前身段豐腴的聶鈴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是無辜。
    聶鈴蘭笑道：“姑娘自然是極好的人兒，但很可惜與我家公子無緣！還是請先行離開吧！”
    說完，她扭頭，望向人群，掏出一份名單：“淩若瑄、周思夢、張蘭兒……我點到名的諸位姑娘，在現場嗎？？”
    “在在在！”
    “我我我，是我！”
    “……”
    “公子有請！”聶鈴蘭柔聲道。
    話音剛落，這些女子便驚呼一聲，宛如瘋了一樣，衝向院子裏。
    “王公子，我們來啦！！”
    曹青青下意識望向這些女子，頓時嘴角微抽。
    她們生的倒是不醜。
    但隻能說是中人之姿。
    要麽模樣，要麽身材，總歸有缺陷所在，看自然是能看的，可相對於院子裏那些修行多年的女修，又或者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而言，卻實在有些不入流了。
    她們……憑什麽能進王公子的房間？
    而本姑娘，卻不行？
    難道……
    這位王公子，喜歡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