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強到了什麽地步？
    這個王秀也不大確定。
    自從他的兩尊分身分別踏入地仙之境後，他還不曾與人全力廝殺過。
    他隻知道。
    剛才那幾尊魔皇，讓他感受不到一絲威脅的氣息。
    雖然，王秀還不曾完成無暇仙道的最後一步。
    但……
    僅僅是前麵兩步的蛻變，就已經讓他強得可怕。
    王秀猜測，至少得度過了七八道天劫以上的地仙級強者，才有和他的一戰之力吧。
    他收回思緒，望向麵前略有些局促的少女，微笑道：“都說畫仙吳道宗前輩有位孫女，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位列青州胭脂榜前十！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聽見王秀的誇獎。
    吳靈秀麵色微紅，但卻沒有過於羞澀，而是十分大方地道謝：“前輩過獎！”
    王秀含笑道：“你來此地，所為何事？”
    吳靈秀忙道：“自然是聽聞前輩畫藝高超，特來瞻仰！”
    王秀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令祖父壽誕在即，你身為畫仙前輩最寵愛的孫女，此刻不在小寒山，卻來到這偏僻的荒州！”
    聞言，吳靈秀輕咬貝齒，想了想道：“是我爺爺讓我出來的！”
    王秀詢問道：“為什麽？”
    吳靈秀說道：“不久前，我爺爺問了我一個問題，什麽是真正的畫道？”
    王秀追問：“然後呢？”
    吳靈秀歎息：“我沒能答上來，爺爺大發雷霆，罰我離開小寒山，走遍世間，什麽時候找到答案了，什麽時候再回去？”
    王秀摸著下巴，自語道：“這種問題，哪有什麽唯一的答案？”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神微微認真，望向吳靈秀：“畫仙前輩，從前對你都這麽嚴苛嗎？”
    吳靈秀搖頭：“不會！我爺爺從小就很疼我，說話都不大聲的！那次，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生氣……也許，真是我太不爭氣吧，跟在爺爺身邊那麽多年，還讓他這麽失望！”
    王秀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來荒州是？”
    吳靈秀道：“我走了很多地方，想了很多個答案，傳回去很多，但爺爺都不滿意……說我的閱曆還是太潛，要走的更遠才行！”
    聽到這裏，王秀眼中露出恍然之色，搖頭笑道：“青州在搖光天界之北，荒州在搖光界極南，真是走得夠遠了！”
    吳靈秀麵色微赧道：“爺爺的意思，這裏還不算遠，我本來打算在這裏看看白玉城中那些年輕天驕的畫作，若找不到答案，便啟程前往其他天界！”
    這時。
    王秀忽然抬頭，看了眼一直跟在吳靈秀身後的地仙境老者。
    對方一直眼觀鼻，鼻觀心。
    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
    但王秀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對方剛才氣息的些微紊亂。
    他低下頭，抬手抓住那兩團魔皇的殘魂，運轉冥界讀魂術！
    下一刻。
    這兩尊魔皇存活了數萬年的海量記憶，便在王秀麵前一一浮現。
    好在王秀如今的神魂強度驚人。
    很快便鎖定到他所需要的記憶，一一拆解起來。
    ……
    無邊昏暗的世界裏。
    一道偉岸無盡的身影屹立在高峰盡頭，冰冷，淡漠。
    高不可攀。
    下方，一道道身影神情恭敬地跪在那裏，形狀各異，每一道皆氣息強大，至少都是魔皇之上。
    而這種級別的強者。
    在這幅畫麵中，至少有數百個之多。
    “這裏難道，便是傳說中的深淵魔界？”
    王秀吸收著那些記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裏是魔界最深處。
    除了那無數年沒人能進入的第十八層深淵之外，這裏就是整個魔界強者數量最密集之地。
    又或者說。
    整個魔界最強大的人，全都雲集在此。
    便在這時。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那個老家夥，還不肯答應？”這聲音模模糊糊，聽不真切，仿佛來自天邊，卻令人頭暈目眩，仿佛連傾聽那聲音的資格都沒有。
    “說什麽也不肯！”有人回應道，同樣遙遠。
    “年紀大了，這麽多年被人高高捧起，尊他一句畫仙，真當自己是仙了！也罷，他不願給，我們去拿！”
    “搖光那邊的封鎖很嚴，我們……不是很好進去！”
    “本座說，能進！！”
    對話很簡短。
    蘊含的信息量卻極其恐怖。
    王秀心中微凜，想要放大感知，去看清最高處那人的模樣。
    近了！
    更近了！
    “他”靠近了那道陰影中的身影，逐漸清晰。
    便在這時。
    所有畫麵陡然崩碎，化為烏有。
    王秀直接從讀魂狀態中退了出來。
    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眼中浮現一絲茫然：“是在神魂中，下了一道禁製嗎？有人觸及那部分記憶，便會直接激活禁製？”
    他不禁陷入沉吟。
    以他此刻的修為，又凝聚了相應的本源符文，運轉冥帝讀魂術，天底下絕大部分的手段，根本不足以阻攔他分毫。
    除非，那人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或者，其對法則的掌握已然超凡出塵，達到駭人境地。
    再或者，兩者皆有之。
    “那人到底是誰？”
    看著那道身影時，他心中忍不住會產生一縷悸動感。
    這種感覺，很像上一次，他通過那冥冥之中的因果聯係，看到的那宛如神明般不可侵犯的男子一般。
    隻是……沒有那樣強烈。
    “九天，果然是藏龍臥虎！”王秀忍不住感歎。
    縱使他融合了敖烈龍皇的記憶，也很難揣測那人的修為，到底到了怎樣的境地。
    準帝之上？
    難道是大帝？
    不可能啊！
    現在的九天十地，根本沒有一位大帝！
    再說了，就算真有大帝，也不可能存在兩位吧？
    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前輩，前輩？”吳靈秀的呼喊，打斷了王秀的思索，“前輩，你怎麽了？”
    王秀搖搖頭，望著她道：“畫仙前輩，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吳靈秀微微一怔，心裏湧現不好的預感：“前輩，您……什麽意思？”
    王秀沒有賣關子，一字一句道：“畫仙前輩有難了！”
    此話一出。
    吳靈秀頓時瞳孔一縮。
    連帶著身邊的那位老者，也臉色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