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陸地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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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楚晨。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沐九。就見她臉上帶著一絲清冷,像是在為自己好友說話,極力辯解一般說道:“太子自幼喪母,在宮中處處都是威脅,紈絝,荒唐,這些都隻是他的偽裝,倘若不如此,他隻怕根本活不到成年。”“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這句詞就能很好的表現這一點。”“我前些天下山買糧,聽到糧商說,他在江南道殺貪官,治水患,把賑災之行處理得井井有條。”“這也證明他是有能之人。”“二爺爺如此評價,實在是失之偏跛。”楚晨聞言頓時鼓起了掌。說得太他媽好了!襄州距離江南道不算太遠,自己在江南道的所作所為能夠傳到這裏也不算過。隻是沒想到,這個沐九不僅是自己的小粉絲,而且現在看來,大有些腦殘粉的意思。楚晨可以肯定,自己這會兒要是代言個什麽酸奶衛生紙華萊士之類的,沐九傾家蕩產也得買上一屋子。二爺瞪了楚晨一眼,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沐九說道:“老夫還沒說完,九兒你怎麽就反駁起來了?”沐十一聞言立刻滿臉笑意地說道:“二爺爺,誰讓你說我大姐的心上人了?”沐九聞言頓時臊紅了臉,抓起桌上的鎮紙就扔向沐十一。二爺看著兩人玩鬧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隨後歎了口氣說道:“唉,隻可惜帝王之家,和我們這些老百姓終究還是大有差別。”“大唐盛世,世家諸侯與君王共治天下,君王能娶的,也就隻有世家諸侯之女。”“即使是太子,也是琅琊王氏的王皇後所生。”“九兒啊,二爺要提醒你一句,喜好可以,萬萬不可當真啊!”沐九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神色黯淡地說道:“九兒知道。我隻是喜歡他的才華,別無他想。”楚晨側目看著她,就見她眼眶微紅,目光隱隱閃爍,不由得歎了口氣,沉聲說道:“說是世家諸侯和帝王共治,實則世家諸侯各自分據,抵禦外敵之餘,爭權奪勢,勾心鬥角。”“這種局麵不改,大唐難有建樹!”二爺聞言頓時皺著眉頭看了楚晨一眼,扣動手中拐杖說道:“這話你在這裏說還行,見了王玄可千萬要咬碎了牙咽進肚子裏,否則你自己掉腦袋就算了,別連累我們芒山人!”楚晨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二爺接著說道:“我先前說,太子的那些名聲,全因一件事而改變。”沐十一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激動地說道:“二爺說的是唐周比試!”“不錯!”二爺沉聲說道:“武比力壓北周禦武親王,文比氣死北周文聖蕭茗。”“太子一戰成名,三百餘首詩詞,為我大唐文壇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二爺說著,抬起拐杖指著楚晨說道:“所以,要證明你就是太子,文采上不說當世無二,最起碼也要萬裏挑一!”“反正太子行事本就乖張,隻要做到文采出眾,其他的什麽規矩,你就當正常人來便可。”楚晨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這老頭繞了一大圈,居然又落到文采上了。沐九和沐十一同時將目光看向楚晨。沐十一更是揚著頭說道:“哎,朱秀才,你說你是上京趕考的,文采應該多少有點吧,怎麽樣?作首詩來,讓二爺給你調教調教。”二爺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正好讓老夫看看你的本事,也好給你雅正雅正。”“就以雪為題,不許用玉、月、梨、梅、練、絮、舞、鵝、鶴、銀,作一首白戰體詩詞。”楚晨瞥了二爺一眼。這老頭子玩得還挺花!所謂白戰體,就是禁體詩,作詩之時,不用禁字,卻要讓深刻表現題目本身的特點。這種詩體,一方麵是為了防止詩作太過雷同,另一方麵,也算得上是詩人之間的一種訓練。沐九聞言似乎也產生了興趣,伸手拿起桌上的筆墨,一邊研磨一邊思考,片刻之後,就提筆寫下了一串字。二爺見狀走過去看了一眼,念道:“慢霧輕紗蔽小樓,飛蛾撲麵化狐裘。”“九兒的意象倒是給的不錯,隻是還需要再補一句。”楚晨轉眼看去,就見沐九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麽寫。他微微思索,笑著說道:“欲溫杯酒攜爐睡,又恐天人落沙丘。”沐九聞言眼前一亮,抬筆補上這兩句。二爺搖頭晃腦地念了兩遍,微微搖頭說道:“狗尾續貂,差強人意!”“你自己寫的呢?”楚晨笑嗬嗬地從沐九手上拿過筆,抬手在紙上也寫下一行字。“已訝衾枕冷,複見窗戶明。夜深知寒重,時聞折竹聲。”“嘶!”二爺拿起楚晨麵前的紙,反複念了兩遍,驚愕地看著楚晨說道:“這……這真是你寫的?”“紙上墨還沒幹,您不會不認吧?”“有那麽好嗎?”沐十一探頭過來,看了一眼,小聲對沐九說道。“好。全詩沒有用禁字,也沒有用雪,卻將雪夜寒涼的感覺輕描淡寫地描繪了出來。”沐九說著,看著二爺手中楚晨的詩,又看了看自己麵前的那張,突然有種想要把自己的詩撕毀的感覺。二爺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不是文壇大能,絕不可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你……你再寫一首!”楚晨聳了聳肩,提筆又寫一首。沐十一也來了興趣,站在楚晨身後,低著頭邊看邊念。“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嘶!”二爺頓時裏驚在原地,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張紙,嘴裏嘟嘟囔囔地念著,生怕聲音大點把那紙上的字吹跑一樣。沐九臉上的驚愕比剛才更甚,悄悄將自己的詩疊了疊,藏在袖子裏。“什麽嘛,我怎麽看不出來哪裏好了!”沐十一撇著嘴說道:“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書生,文縐縐的,看都看不懂。”楚晨聞言頓時笑了笑說道:“想要直白一點的?也有啊!”說著,再次提筆。“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沐十一念了一遍,頓時哈哈大笑地捧起那張紙。“這首就挺好!”沐十一嗤笑著搖了搖頭,側目看著楚晨,目光隱隱帶著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