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秦溪玉衝著渭城方向發出一聲癲狂的叫聲，隨後神色萎靡地倒在地上。
    “長公主！”
    一旁的侍女見狀連忙扶起她，轉頭向指揮帳走去。
    禦武親王正滿臉怒容，看到秦溪玉被抬進來，連忙說道：
    “她怎麽了？”
    “公主急火攻心，暈過去了！”
    禦武親王看了一眼滿臉頹喪的智武親王，長歎一口氣道：
    “老四！”
    “咱們敗了！大周敗了！”
    “有楚晨在，大唐無敵！”
    “也該勸勸大哥，收了一統天下的雄心了！”
    智武親王神色頹然。
    敗了！
    一敗塗地！
    夜襲的策略沒有生效，強攻死了近萬士兵，就連辛辛苦苦數月打造出來的攻城車和驚天弩車，也都毫無建樹！
    敗了！
    六十萬大軍，隻一仗就被唐國太子打得肝膽俱裂！
    大周，雄心休矣！
    “噗！”
    智武親王猛然嘔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地倒在地上。
    禦武親王見狀，連忙上前扶起他坐下，長歎一聲說道：
    “傳令下去！鳴金收兵！”
    “噹噹噹！”
    一陣陣銅鑼聲響徹天地。
    早已肝膽俱裂的北周軍聽到鑼聲，頓時如蒙大赦，丟盔棄甲倉惶後撤。
    城樓上的唐軍見到這一幕，手中武器再也拿不住，叮叮當當地落在地上。
    “勝了！我們勝了！”
    “我們守住了！”
    雀躍之聲傳遍城牆。
    上下一片歡呼！
    王輔基心頭巨石轟然落地，再看向楚晨時，目光裏滿是驕傲和欣慰！
    從那倉促的鳴金聲，以及北周士兵丟盔棄甲而逃的樣子來看。
    這一仗，北周肝膽俱裂！
    別說再興師南下，隻怕連北上回朝的路都要走得膽戰心驚！
    一切，都因為一個人！
    楚晨！
    想到這裏，王輔基跨步上前，走到楚晨麵前，行至高軍禮，單膝跪地，沉聲道：
    “這一仗能勝，全靠太子殿下！”
    “請受老朽一拜！”
    王文軒見狀，也連忙跪在太子麵前。
    同一時刻，城牆上下，包括甕城所有天策軍，同時衝著楚晨跪下，高聲喊道：
    “太子殿下萬歲！”
    “太子殿下萬歲萬萬歲！”
    天策軍歸心！
    楚晨淡淡一笑，伸手扶起王輔基，沉聲說道：
    “肅國公快快請起！”
    “眾將士請起！”
    “沒有你們徹夜死守，縱然再多十門大炮，本宮也難以抵擋那第一波的攻勢！”
    “此次大捷，功不在本宮，而在你們！”
    “你們才是守衛大唐的忠臣良將！”
    “本宮，謝過眾將士了！”
    天策軍將士聞言，臉上頓時帶上了一絲自豪。
    身上的疲累，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連功勞最大的太子殿下都說他們是忠臣良將，這是對士兵最大的榮譽！
    “來人！”
    “吩咐下去！生火烤肉，今日要眾將士一同慶功！”
    王輔基一聲令下，群情歡動。
    甕城上的武威候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大皇子深深看了楚晨一眼，心底寒意更甚，往地上啐了一口，也轉身離去。
    天光大亮。
    一隻隻牲口從渭城被趕了出來。
    這些都是天策軍斥巨資買來的。
    烈火烹油，火把上架上宰殺好的豬羊，烤肉香氣湧動，讓一眾士兵都忍不住狂咽口水。
    楚晨也不吝嗇，將剩下的火鍋底料全都拿了出來，又煮又烤，香氣瞬間遍布整個軍營。
    這一仗過後，北周軍最少數月之內，不會再敢攻打大唐。
    別說慶功吃肉，就算是喝酒也毫無影響。
    軍營外。
    武威軍士兵卻聽著不遠處的陣陣歡呼聲，用力地啃著難以下咽的幹糧。
    倒不是武威候不舍得給肉，隻是這一戰他們幾乎都在旁觀，這會兒哪裏有臉麵跟著慶功。
    大皇子自己倒是烤了一隻雞，吃得滿嘴流油。
    武威候見狀頓時怒斥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看你回去怎麽和你父皇交代！”
    大皇子半隻雞腿塞在嘴裏，連忙嚼了幾口，艱難咽下去說道：
    “不是才打了一仗嗎？回去還早著呢吧？”
    武威候瞪了他一眼，怒其不爭地斥責道：
    “你也不看看形勢！”
    “北周強攻城牆，死傷慘重，還毫無建樹。”
    “尤其是楚晨拿出那鐵筒之後，北周更是狼狽逃竄。”
    “換做是你，還敢再攻打渭城嗎？”
    大皇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仗就這麽打完了？”
    “咱們才來了半個月啊！”
    武威候眉頭緊鎖，沉聲說道：
    “足夠了！”
    “俘虜重傷英武親王，逼得北周軍攻城。”
    “現在又一戰顯威，這兩件事，就足以讓秦敬德投鼠忌器！”
    “北周隻怕是再也不敢對大唐動兵了！”
    大皇子呆滯地看著手中雞腿，瞬間就覺得索然無味。
    “那賭局，豈不是已經輸了？”
    “混賬！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想著賭局！”
    武威候又是一聲怒罵。
    “天策軍輜重雖然消耗了不少，可是死傷最多千餘人！”
    “家主本來要借這個機會削弱琅琊王氏的實力，可一仗打下來，跟沒打幾乎沒區別！”
    “楚晨又有那麽強悍的大殺器，謝家就算集合威天五衛，隻怕也難以拿下唐王！”
    “你這次回京城，勢必要看到楚晨坐穩太子之位！”
    “更嚴重點，連你的大皇子之位都要保不住！”
    “你卻還盯著那狗屁賭局！”
    “簡直是個酒囊飯袋！廢物！”
    說著，武威候抓起麵前的盤子就砸了過去。
    大皇子躲閃不及，頓時被一盤子砸在胳膊上，手裏的雞也掉在地上。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武威候沉下心，眉頭緊鎖。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大皇子見武威候臉色凝重，嘟囔道：
    “這能怪我嗎？”
    “我哪知道楚晨能拿出來那種東西。”
    “不過舅舅你也別上火，我看那東西也就五輛，實在不行，咱們回去的時候搶過來一輛，自己造不就行了？”
    武威候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你能不能動點腦子，這次回京，王輔基肯定要跟著，你難道要當著他的麵造反嗎？”
    說到這裏，武威候臉色一沉。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
    “楚晨現在隻有五輛，對於謝家來說，最好的機會隻在眼前！”
    “隻要趁楚晨把那大炮造出更多之前拿下長安，謝家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大皇子聞言頓時臉色煞白道：
    “舅舅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武威候臉色鐵青。
    “造反的時機，隻有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