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笑了笑。
    果然如自己料想的一樣！
    “謝家氏族造反，是早有準備，隻是這次倉促起兵，有準備卻也不足！”
    唐皇聞言頓時牙關緊咬。
    “你果然早就知道謝家要謀反！朕就想不明白，為什麽你次次都能比朕先知道？”
    “不難猜，”
    楚晨說道：
    “溫長龔沒有帶兵回長安領賞，隻有一個去向。”
    “父皇將心思全放在兒臣身上，自然會漏掉一些信息。”
    “比如，如果兒臣沒猜錯的話，溫貴妃已經不在後宮了吧？”
    唐皇聞言頓時眉頭緊鎖。
    截止到楚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都始終沒有想到溫貴妃的事情！
    說起來，確實好幾天沒有見到那個賤人了！
    唐皇看了楚晨一眼，見他滿臉笑意，心中妒火更甚。
    成也楚晨！敗也楚晨！
    哪怕自己一心想要殺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兒子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
    “不得不承認，如果你繼承了朕的大統，大唐確實有可能澤披萬世，福蔭千代！”
    “可你偏偏鋒芒太甚，朕不敢賭！”
    唐皇沉聲道：
    “朕答應你，你的那些朋友，紅顏，家人，朕可以保他們毫發無損！”
    “但是討伐謝家之後，朕要封你藩王，朕死之前，你永世不得進京！”
    “你能做到嗎？”
    楚晨搖了搖頭。
    唐皇頓時勃然大怒道：
    “你就不怕朕殺了他們？”
    楚晨麵無懼色地說道：
    “父皇想要兒臣的承諾，可是你我都知道，承諾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無論是父皇還是兒臣，擺在麵前的路，都隻有一條。”
    “你放了我，我剿滅謝家。”
    “之後的事應當如何，誰也說不定。”
    “父皇又何必強迫兒臣，做這種你我都不信的承諾呢？”
    唐皇目光陰寒，片刻之後，才恍然笑出聲。
    笑罷，唐皇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說道：
    “朕回去擬定檄文和聖旨。”
    “謝家，就交給你了！”
    ……
    皇城之下，皇榜張貼處。
    圍在皇榜下的百姓前腳還在看著太子要被問斬的消息，後腳就見到那張皇榜被撕掉，貼上了兩張新的皇榜。
    “告示。”
    “陳郡謝氏不念皇恩，不思舊製，不顧禮法，觸犯天威，欺君罔上，造反作亂。特此下發檄文，討伐謝家，以安天下！”
    “謝家造反了？”
    “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造反了呢？”
    “別吵，快看看另一張寫什麽！”
    “太子楚晨意圖篡位，本應殺之，然查明緣由，乃溫氏陰謀陷害，特此大赦！”
    “太子沒事了？”
    “原來是溫貴妃故意陷害太子！”
    “溫貴妃為什麽要陷害太子？”
    “你傻啊，溫貴妃是謝家的人，他們要造反，最先對付的，自然是太子，否則太子出馬，謝家必敗！”
    “散了散了，有太子在，剿滅一個謝家輕而易舉！”
    “就是，等著好消息就行了！”
    ……
    皇宮，天工坊。
    楊長庚看到楚晨到來，頓時上前說道：
    “太子殿下平安無事，乃大唐福分！”
    “一個月沒見，楊侍郎還是那麽會拍馬屁！”
    楚晨笑道：
    “起來吧，本宮之前要你督造的大炮，成了幾門了？”
    “已有十門！炮彈總計1200發，其中實心彈200發，空心散彈1000發。”
    楚晨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繼續造吧！另外燧發槍造了多少了？”
    “燧發槍進度比較緩慢，如今隻造了3000把，每把最多隻能配備彈藥200發。”
    “經費上有問題嗎？”
    楊長庚聞言頓時麵露難色道：
    “下官正要和太子說這件事。”
    “先前和北周比試，聖人看到天工坊的好處，下令天工坊所求一切事物，皆可不必上報。”
    “但是這半年以來，連弩，突火槍，燧發槍，火藥，大炮，耗費鋼鐵，硝石，木炭無數。”
    “即使有聖人手諭在，也難以再支取銀兩。”
    楚晨聞言微微皺眉。
    軍火製造這一項，確實耗費資金不少。
    先前還可以借著唐皇的手諭，近乎無限製提錢。
    可這幾場仗打下來，就算是地主家也剩不了多少餘糧。
    “你們先造，能造多少造多少，經費的問題，我來想辦法！”
    “宋世星呢？”
    正說著，就見兩個人從一個房子裏跑出來，兩人捂著口鼻，一跑出來就大口喘氣。
    居然是靈玄道長和宋世星！
    楚晨看了一眼，頓時嗤笑道：
    “靈玄道長，你怎麽也在這？”
    靈玄抬頭看到是楚晨，當即笑著上前行禮道：
    “貧道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虎口脫險，真是可喜可賀啊！”
    楚晨笑著搖了搖頭，見他和宋世星滿臉黢黑，笑著遞上手帕說道：
    “你們又搗鼓什麽呢？”
    靈玄歎了口氣說道：
    “前幾日煉丹，結果煉出一種火油。”
    “這東西形同油脂，卻勢同天火，所到之處，縱然是我那煉丹用的銅爐都融出一個大洞。”
    “原本想到天工坊再打一個銅爐，誰知宋司丞對那火油感興趣，便又煉製了一次，這才弄得如此狼狽！”
    楚晨聞言眉頭緊皺，轉頭看向宋世星說道：
    “什麽火油連銅都能融？”
    “不是融，”
    宋世星說道：
    “和火燒鐵汁的融不同，那火油更像是毒，將銅鼎毒出了一個洞。”
    聽到宋世星的解釋，楚晨突然心頭一動。
    難不成是……
    “快帶我去看看！”
    宋世星帶著楚晨來到屋裏，就見那屋裏滿是刺鼻氣味。
    楚晨用手帕捂住口鼻，湊到銅鼎麵前看了一眼，頓時驚笑道：
    “果然是它！”
    硫酸！
    “你用什麽煉的？”
    靈玄指著牆角堆放的一堆如同湛藍寶石一般的東西說道：
    “石膽！”
    石膽煉精法！
    楚晨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曾經學到過的知識。
    石膽，在現代人口中，名為膽礬，學名五水硫酸銅。
    通過幹餾膽礬，取氣體融水，就能製造出硫酸！
    “你們兩個，還真是本宮的福將，要什麽有什麽！”
    楚晨高興之下，差點吸了一口那刺鼻的空氣，連忙拉著兩人奪門而出。
    “你們兩個聽著，這東西有劇毒，下次煉製的時候，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
    “另外，除了這個，你們還需要幫我一起煉製一樣東西，本宮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宋世星聞言，頓時滿臉激動地說道：
    “太子又要製造什麽？”
    楚晨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
    “硝酸甘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