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工坊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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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宵禁時間,你一個婦道人家,為何獨自行走街上?”
    念詩音不急不忙,臉上笑容依舊,從自己的長袖之中摸出路引,笑道:
    “幾位軍爺,小女子乃是樂坊坊主,這是小女子的宵禁路引,幾位軍爺請過目。”
    念詩音纖纖玉手遞出路引,眼神魅惑,細手若即若離地從接過路引的龍衛兵手上劃過。
    那龍衛兵頓時臉龐通紅,與其他幾人查過路引,趕忙朝著念詩音拱手一拜:
    “原來是天籟樂坊的念坊主,失禮失禮,不知念坊主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念詩音,既是樂坊坊主,那更是天籟樂坊的頭牌,京城眾多達官顯貴,哪個和念詩音沒有過交情?
    幾個龍衛兵自然也是識人度勢之輩,知道麵前女子就是天籟樂坊的坊主,說話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
    念詩音沒有托大,朝著幾位衛兵挨個欠身還禮:
    “數日前,楊長庚揚坊主曾來我樂坊聽曲消遣,曾將一封書信落下,今日小女子就要離京而去,返回老家。”
    “而揚坊主幾日不曾來過樂坊,無奈我隻得將此書信連夜親自送來。”
    “揚坊主乃是朝廷命官,其書信也必然事關要緊,小女子不敢耽擱一刻。”
    念詩音說話聲音柔若春水,很是舒耳,幾個龍衛兵停了念詩音的陳詞,也無懷疑,其中一人道:
    “既然如此,念坊主可將書信交由我手,我可轉交楊坊主。”
    念詩音又是一笑,隨即細手探入腰間,將之前謝初敘交給自己的書信拿了出來。
    “那就有勞幾位軍爺。”
    說著,便又掏出幾兩銀子,遞到了幾個衛兵手中。
    “小女子身上銀兩不多,拿出幾兩,請弟兄們吃酒,有勞幾位了。”
    一眾龍衛兵接過銀子,個個笑容滿麵:
    “多謝念坊主,那就請念坊主回去吧,現在這城內很是不太平,你一個弱女子,在這街上走動十分危險。”
    念詩音搖搖頭:
    “多謝幾位軍爺關心,還請幾位快些將此信呈於楊坊主,我先在這裏候著,看楊坊主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幾位龍衛軍隻好順了念詩音的意,便指派一人匆匆將信送了進去。
    就在念詩音與幾個衛兵說笑之際,之前進去的那個衛兵便匆匆跑了出來:
    “念坊主,楊坊主事務繁忙,不能親自出來,他讓我替他向念坊主道謝,多謝念坊主將如此關鍵之信件送回。”
    說著,便從袖口取出一封信,道:
    “念坊主即將離京遠去,於是楊坊主寫下離別信,送與你。”
    念詩音接過信封,與門口衛兵道別後,便匆匆離去。
    拐進胡同,隻見信上寫到:
    明日午時,有一廢料車自坊中送出,五門火炮,就在其中,念姑娘憑口令,可接手此廢料車。
    口令:抽刀斷水水更流
    出城後南行十裏,同樣的口號,有人接應。
    “抽刀斷水水更流!”
    念詩音呢喃著,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是夜,謝家龍威軍軍營,看著付之一炬的糧草,謝文舉眼神陰翳,氣得直捶胸頓足。
    龍威軍的軍卒一刻不停地奔波於河邊與營寨,舀水救火,所有士兵都投入到緊張的救火當中。
    許多還未被燒及的糧草,悉數被拖到一邊。
    因為怕再次遭遇楚晨突襲,八萬餘人都在嚴陣以待。
    隻有一萬人在奮力撲救。
    等火勢被控製住,輕點下來,足足有一半的營房被大火吞噬。
    而整個糧倉本來就囤積著夠十萬兵馬吃一月有餘的糧草,一場大火之後。
    馬匹的草料基本全化作了灰燼,糧食也幾乎燒到什麽都沒有。
    “糧草官何在?”
    謝文舉怒吼一聲。
    隻見一軍官渾身顫顫巍巍一路小跑到了謝文舉麵前,隨後直接五體投地,匍匐拜倒在謝文舉麵前:
    “將軍恕罪,是下官失職,沒有安置好糧草,才讓敵人得手。”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謝文舉咒娘罵老子的走到糧草官跟前,上來就是狠狠一腳,踹在了糧草官頭上。
    “你知罪,你知罪,你知什麽罪?”
    “你知罪,我的糧草能從灰原變成糧草嗎?”
    “你現在就給本將說,糧草還剩多少?”
    說著,謝文舉又抽出自己腰間的麻鞭,狠狠地抽在了糧草官身上。
    糧草官一邊抱著頭挨鞭子,一邊惶恐到:
    “馬匹草料悉數被燒,一斤未剩。”
    “糧食隻剩下四百四十萬斤,隻夠我軍吃兩天。”
    “西進京畿道,直逼皇城,隻怕遠遠不夠。”
    憤怒已經讓謝文舉喪失了理智。
    “娘的,四百多萬斤,別人打不下來京畿道,我謝文舉打得下來。”
    “你們一幫酒囊飯袋,就是給我空著肚子,也要拚了命往西殺。”
    糧草官嚇得不敢抬頭去看謝文舉的臉色,謝文舉身旁的幾個副將更是深深埋著頭,一言不發。
    見此情形,謝文舉提著鞭子又是朝著周圍的副將下官一頓猛抽。
    “老子帶你們出來,是攻城克敵的,不是他娘的受氣來的。”
    “我謝家給了你們銀子,給了你們官爵,你們呢?見了敵人一個個呆若木雞。”
    “他楚晨手底下也就一千餘人,我執掌十萬大軍,竟然落得個糧草燒盡的下場!”
    “你們說,怎麽辦?”
    謝文舉一屁股坐在地上,用馬鞭挨個將自己的部下指了一遍。
    “說!”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副將裝著膽子,唯唯諾諾地開了口:
    “將軍,沒有糧草,即使過了河,那我們也難支撐幾天。”
    “弟兄們鬥誌高昂,但是沒有糧草,戰鬥力會大打折扣。”
    “人可以不吃,沿途城鎮大可以燒殺劫掠。”
    “可戰馬要是沒有精細的草料,騎兵根本沒法子衝陣。”
    謝文舉撿起地上一塊石頭,順手就丟到了麵前的副將臉上:
    “我沒問你沒糧草的後果,我是問你該怎麽辦,話說你這麽蠢,是怎麽當上副將的?”
    “戰後舉薦提拔的你,我謝文舉要查個清清楚楚。”
    那石頭正中副將鼻梁,顴骨也被石頭打碎,但這副將還是忍著劇痛道:
    “將軍,我們必須返回陳郡,跟家主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