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萬人的漢唐軍整齊列隊在許州城外。
    楚晨騎著馬穿過許州城內的巷子行道，受到許多路人百姓的高呼參拜。
    “大唐萬年！”
    “太子必勝！”
    “漢唐軍必勝！”
    百姓對於楚晨的聲聲祝福，也飽含了他們對於和平與安樂的渴望。
    楚晨笑著麵對街旁的百姓。
    “正義必勝！”
    “百姓萬歲！”
    當楚晨喊出這句話時，熙熙攘攘的街道頓時安靜了下來。
    “自古以來，隻有聖人萬歲，何來百姓萬歲？”
    幾個百姓小聲嘀咕著。
    有幾人聽到這話已經嚇得臉色大白。
    “太子今日說著這話，聖人會不會降旨殺頭？”
    卻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楚晨拔出手中長劍。
    “許州百姓將我漢唐軍舉到高處，那我漢唐軍一定不辱使命，不負其位。”
    “我們漢唐軍，不喊聖人萬歲，隻喊百姓萬歲。”
    轟……
    在場眾人腦中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閃過。
    上萬的人流緊緊跟著楚晨的馬匹，一路走到了許州城外，想要一睹漢唐軍的風采。
    但同時，眾人都在討論著太子口中喊出的那一句話。
    不喊聖人萬歲，隻喊百姓萬歲。
    百姓萬歲？自古黎民庶民皆下賤，聖人皇帝高在上，萬歲豈能下移民？
    在許州知府的龔宏義在得知楚晨要在許州城外檢閱漢唐軍時，起初也並沒有多大的驚詫。
    但等下人來報，說太子當街大喊反言時，龔宏義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竟然說不喊聖人萬歲，隻喊百姓萬歲？”
    下人瞪大眼睛，咽了咽幹涸的喉嚨，滿臉恐慌。
    龔宏義臉色也陰沉下來。
    “太子若已是聖人，今日如此說，那便是我許州百姓的福分。”
    “可他而今還是皇儲，堂堂太子，在我許州說這話，這不是把我許州百姓往火坑裏推嗎？”
    說著，便火急火燎地衝出府衙，直奔城外。
    等來到城外，便聽見城頭長號齊鳴，戰鼓隆隆。
    “漢唐鐵軍，武威天下！”
    “百姓萬歲！”
    楚晨站在城頭，手中長劍高指上蒼。
    “萬歲！萬歲！萬歲！”
    漢唐軍山呼三聲萬歲，喊得龔宏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太子殿下呦，你可是害慘了我。”
    龔宏義昨日才接到朝廷文書，禮部尚書狠批他龔宏義枉為臣子，協助太子招募私兵，罪蓋剝除品級，流放蠻荒。
    中書省文書通篇責問龔宏義，許州大捷，許州不感念聖人恩德，隻頌太子功德，其心何在？
    在朝堂在聖人乎？亦或在太子權謀乎？
    一時之間，皇京大小機樞皆言龔宏義之錯，還勒令龔宏義勸誡太子。
    可龔宏義還沒來得及跟楚晨匯報此事，今日，楚晨就已經喊出這句足以讓整個許州百姓掉頭的話。
    百姓萬歲！
    楚晨站在城頭訓話。
    “爾等手中所持兵器，何人鑄造？”
    漢唐軍異口同聲回答：
    “普通百姓！”
    “爾等吃穿，何人耕種？何人織裁？”
    漢唐軍的聲浪一浪蓋過一浪。
    “普通百姓！”
    楚晨又問：
    “爾等為誰而戰？所戰為何？”
    眾人回答依舊異口同聲。
    “為我衣食父母，為我大唐百姓而戰！”
    “所戰為的，是我大唐百姓萬世太平！”
    許州百姓之中，很多人的兒子丈夫，都在漢唐軍中。
    而且這幾日與漢唐軍的相處，許州百姓已經和楚晨的漢唐軍打成一片，魚水之情，處處彰顯。
    他們也意識到，漢唐軍並不是一支普通的軍隊，他們有嚴格的軍紀，他們不攪擾百姓，不拿百姓吃的，不拿百姓喝的。
    漢唐軍的一切和謝家軍，和大唐的其他軍隊，都不一樣。
    萬眾百姓看著這一幕，聽著漢唐軍的呐喊，個個都哭紅了眼睛。
    楚晨走下城頭，騎上馬，穿行在漢唐軍中。
    “漢唐威武！”
    眾士兵站直了身子，等待著楚晨從自己麵前走過。
    “殺……”
    喊殺聲震得大地顫動。
    “漢唐威武！”
    楚晨再一聲。
    城頭上布置的百名火槍手一齊放槍。
    王強高呼：
    “蕩平賊兵，活捉謝賊！”
    “殺！”
    喊殺聲再次撼天動地，響徹許州城外。
    龔宏義看著城下的場景。
    內心大為震撼。
    “此等威武雄壯之師，也隻有太子能置辦出來了。”
    “太子啊太子，你真讓人捉摸不透。”
    城頭打鼓隆隆響。
    火槍隊下城歸隊，城頭的許州民兵在民兵教頭王旭的帶領下，奮起鼓槌，為漢唐軍送行。
    龔宏義看著楚晨隨著漢唐軍遠去的背影，大喊一嗓門。
    “太子殿下，許州永遠效忠於您。”
    龔宏義覺得自己恪守一輩子儒家忠義，但最舒服的，還是聽楚晨說這句百姓萬歲。
    他龔宏義覺得，為民著想的太子，要比權柄天下的聖人，好上一萬倍。
    楚晨在馬上笑著回頭看向龔宏義。
    “龔大人，許州，就拜托你了。”
    說罷，楚晨便在漢唐軍的裹挾中消失在了滾滾煙塵中。
    在過去的十天中。
    為了能讓新加入漢唐軍的兩萬五千人保持和原來的漢唐軍一樣的信仰與鬥誌。
    楚晨專門挑了一天，給這三萬多人講了話。
    從天下大事到眼前的剿滅叛賊，從民為貴，君為輕，再到軍民關係。
    漢唐軍人人都熱血沸騰地聽著太子的教誨。
    他們人生第一聽到這新鮮，這麽顛覆，卻又這麽聽起來舒服的話。
    讓自己提著腦袋為聖天子拚命，他們每個人心裏都不願意，畢竟聖人又不是自己的爹，那聖人是太子的爹……
    但是，若是為了家鄉父老，為了國泰而家安，他們覺得自己一條粗命，為了家鄉父老，為了男兒壯誌，為了自己，倒是可以丟在戰場上，馬革裹屍。
    到那時，自己是榮歸故裏。
    楚晨拿著地圖，看著洛州的地圖，按照王強派出歸來的行走描述，最終確定了王淵大致所在的位置。
    洛州城郊的附近。
    隊伍洋洋灑灑走了接近五天。
    終於在一個傍晚，派出的一名行走探到確切消息。
    王淵的兩萬五千人，就在距離楚晨正前方三裏地，也就是洛州城南的一處樹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