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本來就對這個便宜老子沒什麽感情。
    隻是念在他是本主的老子，才給他三分薄麵，敬他三分。
    “父皇！別來無恙啊。”
    楚晨漫不經心地和唐皇打招呼。
    唐皇甩了甩袖子，隨後便道：
    “吾兒，你打了勝仗，朕該賞你的。”
    “但是，一碼歸一碼，你在平叛之時，募集私兵，無故斬殺當地官員，便是大罪。”
    “而且，當初你出征之時，朕將神策軍委派你手，可你一戰回來，這神策軍不但改了名字，甚至連旗都換了。”
    “而今，人人都說，漢唐軍乃是你的親軍，吾兒，你可有反心？”
    楚晨長歎一口氣，隨即搖搖頭。
    唐皇一拜手，又道：
    “朕不信。”
    “你手握萬人之軍，朕豈能放心？”
    楚晨也不想跟唐皇墨跡下去了。
    “你答應過我，不會對謝家動手。”
    “但你還是把他們打入了天牢。”
    聞言，唐皇扭了扭手上的翡翠扳指。
    “你和朕談條件？”
    楚晨冷笑連連。
    “好好好，你尊為天子，至高無上，我沒資格。”
    “你說吧，要如何，你才能放了他們？”
    唐皇從城牆上丟下一把刀。
    “把他撿起來！”
    楚晨照做，這是一把極其漂亮的長刀，細長的刀身之上，篆刻著精美的神紋、
    刀柄上更是鑲嵌著幾顆碩大的寶石。
    “此乃太廟之中供奉的寶刀，乃是當年太祖建國之時所用。”
    “你用此刀自斷手腳，也算給你留足了皇家顏麵。”
    “從此，你不再是朕的太子，你交出兵權，貶為庶民。”
    “朕放你一條生路，也放了太傅一家。”
    從此拿著刀，搖了搖頭。
    “父皇，你好毒啊。”
    唐皇麵不改色。
    “一炷香之內，你還不自斷手腳，那朕就拿太傅一家，以及你的那些女人祭旗。”
    聞言從此直接將刀跨在了腰畔，不怒自威。
    “父皇，你憑什麽？”
    唐皇指著身旁的大炮道：
    “朕知道你專精各式奇技淫巧的武器製作，但是朕身旁這幾支黑管武器，你可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朕稱之為神威，也不為過！”
    說著，唐皇便命身邊的龍衛開了一炮。
    轟隆一聲巨響，炮彈正好落在了漢唐軍的後麵。
    巨大的爆炸，將地麵的泥土掀飛至十幾丈高。
    楚晨此刻也不藏著掖著，當即讓王強將二十門大炮也推了出來。
    見到楚晨竟然也有大炮，唐皇內心驚顫不已。
    他哆嗦著石頭，指著楚晨的大炮質問道：
    “你從哪裏得來的神威大炮？”
    楚晨嘿嘿一笑：
    “因為這大炮，就是我研製出的。”
    “父皇，你真以為工部能造出這等大殺器？”
    唐皇內心的安全感瞬間全無。
    當即命人將謝初敘一家，以及沐家姐妹帶上了城牆。
    “吾兒，交出這二十門神威大炮，朕就放了太傅一家，不然，朕即刻殺了他們。”
    謝飛燕見到楚晨的那一刻，淚水奪眶而出。
    “太子，見你一切安好，飛燕死而無憾。”
    沐九更是強含著淚水，哽咽道：
    “楚晨，別管我們！”
    沐十一點著頭，淚水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謝初敘在這一刻釋然了，他此刻就算死，也無憾了。
    “太子，老夫以死明誌，也以死相證，你是清白的，你並無謀反之心！”
    楚晨卻表現得毫不在乎。
    他眼神堅毅，內心卻急得抓狂：
    “父皇，你太小瞧兒臣了，兒臣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父皇大可以殺了他們，但兒臣保證。”
    “人頭落地之際，就是我二十門大炮扣城之時。”
    楚晨在賭，他賭唐皇會忌憚這二十門火炮，他賭唐皇不敢和自己拚命。
    接著，漢唐軍在王強和王淵的帶領下，高呼道：
    “吾寧死，護太子周全！”
    “陷京華，踏馬皇城道！”
    “殺殺殺！”
    三聲喊殺，震天響，漢唐軍的士氣鬥誌，明顯都要高於龍衛。
    唐皇就如此靜靜注視著城下的楚晨。
    他越來越看不透自己這個兒子了。
    楚晨回首，看向漢唐軍：
    “爾等漢唐軍卒，赤旗之下，不為君王，更不為吾。”
    “吾今日死，無懼，但求諸君，不忘初心，以天下太平為己任。”
    楚晨回頭看向唐皇。
    “父皇，一切盡在不言中，你若動手，我一人，會為他們報仇。”
    “而漢唐軍，則會為蒼生正道，與你的龍衛一戰。”
    楚晨的話，意思很清楚。
    你隻要敢殺謝初敘一家，他就會以一己之力為他們報仇。
    這是私人恩怨。
    而漢唐軍代表的則是大唐百姓，他們會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與你一戰。
    倒皇室，富萬民。
    若是在前一刻，唐皇的確想要狠下心，將謝初敘一家的腦袋砍下城牆。
    隨即命令龍衛開炮。
    但當他聽到方才楚晨這一番話後，唐皇木訥了。
    自己登基以來，天下百姓確實是過得苦不堪言。
    天下百姓怨言已久。
    楚晨此刻說這種話，明顯就是為了挑起民怒。
    到時，天下便會傳，太子舍身取義，漢唐軍為黎民一戰。
    而後天下農民揭竿而起，時局紛亂，國將不國。
    自己首要的，是要穩住楚晨。
    畢竟楚晨隻有這二十門炮，而自己則是可以依托工部。
    造幾百門，上千門的炮。
    優勢在我。
    唐皇隨即命人給謝初敘一家和沐家姐妹鬆綁，也讓劊子手收起了刀。
    “你與朕父子一場，朕今日念及舊情，今日要朕放了他們，也很容易！”
    “但你必須答應朕三個條件！”
    楚晨點點頭。
    “止幹戈為玉帛，對於百姓，對於兩軍，終歸是好事。”
    “父皇請講。”
    唐皇最見不得楚晨張口閉口的百姓，冷哼一聲道：
    “一，你自願放棄太子之位。”
    “二，答應與北周的和親。”
    “三，駐守渭城，永世不得進京。”
    “你若答應，便在此立誓，對著天地，對著列祖列宗，對著天下百姓立誓。”
    楚晨笑著皺了皺眉頭，發誓嘛，人哄人。
    而且唐皇開出的這幾個條件，都無傷根本，隻要漢唐軍還在自己手裏，謝太傅一家以及沐家姐妹能活著。
    發個誓的事情，十分值當。
    “吾乃楚晨，今日立誓，即日起，自棄太子之位，答應與大周和親，從此駐守渭城，永世不再進京。”
    “如若背棄誓言，人神共棄，天厭之。”
    唐皇點點頭，隨即大手一揮。
    謝初敘以及謝飛燕等人在龍衛的押解之下，被送到楚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