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沮喪地回到屋子裏，點上一支煙，邊抽邊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口煙霧吐出後，他似乎明白了，但又不完全明白。
    肖麗跟他分開後，覺得這樣悄悄搬走了不好，應該回來打個招呼，順便把鑰匙還給他。
    那睡覺又算什麽呢？還那麽主動那麽幹脆，分手炮嗎？算是對六年感情的一個總結？
    亦或是把他當備胎？時不時地來找他溫存一下？
    不行，必須找她問清楚。
    想到這裏，楊華扔了煙頭，簡單洗漱之後便出了門，站在路口等車。
    小縣城裏還沒有公交車，公共交通工具隻有兩種，一種是機動三輪車，三輪摩托車用裝飾板圍成一個車廂，司機坐前麵，乘客坐後麵，一次可以拉兩個人，兩塊錢一次，這種車一般隻在城區跑，不跑遠處。
    還有一種就是比較高大上的出租車了，大多是夏利，也有奧拓和鈴木，綠色的車身，城區內五塊錢，出城或者去遠處再商量價錢。
    大街上機動三輪車占了大多數，打這種車的人比較多，乘坐感雖然沒有出租車那麽舒適，但經濟實惠。
    楊華急著去學校找肖麗，所以無論是三輪車還是出租車他都會攔下。
    看了一下bp機上的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今天是周五，此時肖麗一定在學校，因為她是語文老師，雖然不是班主任，但課程比較多，幾乎一整天都會待在學校。
    一輛出租車徐徐開過來，楊華定睛一看，原來是李浩然開的那輛。
    車裏沒有乘客，李浩然把車停在楊華身邊，楊華麻利地開門坐上副駕位置。
    “華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三中，找肖麗。”
    李浩然露出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們不是分手了嗎？還去找人家幹嘛？就算要哄哄她也要等她下班嘛。”
    “她昨晚上來找我了。”
    “找你了？你們和好了？”
    “沒有。”
    “你把她氣走了？”
    “沒有。我們昨晚上挺好的，可是今天早上我起來她已經悄悄走了。”
    李浩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楊華抬手往前揮了揮，“走吧，邊走邊說。”
    路上，楊華跟李浩然講了昨晚肖麗半夜來找他的經過，說得很詳細，就差兩人做那事的細節沒有描述，其他的都說了。
    “嗐，這不是很明顯嗎？她就是用這種方式跟你道別，徹底結束你們之間的關係。”李浩然邊開車邊說，“肖麗對你是有感情的，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但是感情不能當飯吃，她應該是攀上高枝了。”
    “張夢露說她跟她表哥好上了，她表哥在財政局上班。”
    “張夢露？”李浩然看了一下楊華，“昨晚從派出所出來，你們去哪兒了？”
    楊華正色說道：“沒去哪兒，就在大街上走了一下，你別多想。”
    李浩然無所謂地笑了一下，“華子，你這麽說就不是兄弟了，我的東西，除了孟菲，其他的你都可以用！”
    隨即，李浩然又說：“不過，張夢露還不屬於我的。唉，昨天晚上要不是被孟菲撞見了，多半是得手了。”
    “浩然，我覺得吧，你都結婚了，花花草草的事就收斂一點吧，何況那個張夢露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就因為她不是好東西，所以我才打她的主意，咱不能禍害良家婦女呀，是吧？”
    楊華笑了一下，沒說話。
    “你說她不是好東西，其實還真是個好東西，清寧縣城裏，隻要是認識她的男人，哪個不想占她便宜？那長相，好多明星還趕不上呢！”
    說話間，出租車已經到了第三中學，楊華下了車，直奔學校門衛室而去，李浩然開車繼續穿梭在大街上。
    楊華給門衛遞上一支煙，笑道：“師傅，我找一下肖麗。”
    “找肖老師？你等一下。”門衛點上煙，然後開始撥電話。
    嗯了兩聲之後，門衛掛了電話，對楊華說道：“小兄弟，肖老師不在，她請假了。”
    楊華眉頭緊蹙，“請假了？請假幹嘛？”
    “說是跟他男朋友旅行結婚。”
    “旅行結婚？”楊華瞪大了眼睛。
    “對，她們辦公室的人說的，今天早上走的。”
    楊華愣住了，隨後激動地對門衛說道：“我是他男朋友，她結婚我怎麽不知道？”
    門衛打量了一下楊華，笑了起來，“你是他男朋友？我還是她老公呢。”
    楊華怒了，瞪大眼睛，“你他媽再說一遍！”
    門衛見楊華火氣大，又帶著痞氣，估計是個硬茬，便換了一副和藹的態度，“小兄弟，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但肖老師真的是不在，你請回吧。”
    楊華這才悻悻地離開學校門口，慢慢向路邊走去，感覺腦子裏嗡嗡作響。
    看來張夢露說的是真的，肖麗跟那個財政局的公務員最少在一個星期前就好上了。
    這段時間，她也許是在掙紮吧，一個是相戀了六年的男朋友，一個是可以讓她過得更好並托付終身的男人。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至於昨晚上她的行為，就像李浩然說的，她是用那種方式跟他做個了斷，然後今天一早就跟著公務員旅行結婚去了。
    楊華用手向上撥弄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頭發，咬牙看了一下陰沉的天空，一腳踢在路邊的一棵樹上，掏出香煙點上一支，蹲在路邊旁若無人地抽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浩然的出租車停在了他的身邊，先是響起了一聲喇叭，見楊華還是蹲著不動，李浩然下了車問道：“怎麽了華子？”
    楊華慢慢站起來，拉開汽車副駕位置的車門坐了進去。
    李浩然也上了車，大抵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過還是關切地問道：“找到肖麗了嗎？”
    “走了，請假旅行結婚去了。”楊華怏怏地說，目光呆滯。
    “旅行結婚？這麽快？”李浩然也感到不可思議。
    “走吧，送我去找張夢露。”
    “幹嘛呢？”李浩然不解地問，“這種時候你不會還有心思泡她吧？”
    “我要問她她表哥家在哪裏。”
    李浩然盯著楊華說道：“華子，你可別幹傻事，分就分吧，不就是個女人嗎？三隻腳的不好找，兩隻腳的滿大街都是。就你這長相，還怕找不到一個肖麗那樣的女人嗎？”
    楊華苦笑一下，“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想看看肖麗是不是真的走了。”
    李浩然想了一下後說道：“行，去了解一下也好，萬一消息不屬實，錯怪了肖麗也不好。可你知道張夢露在哪兒嗎？要不要先打她傳呼？我有她傳呼號。”
    “不用，她住老幹局宿舍。”
    李浩然壞笑一下，“可以啊兄弟。去吧，心情不好找她玩玩也行，那妞是真不錯！”
    楊華沒理睬他。
    幾分鍾後，出租車到了老幹局宿舍路口，楊華下了車，對李浩然揮揮手，然後向老幹局宿舍大院走去。
    老幹局宿舍雖然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築，但因為裏麵住的基本都是退休老幹部，院子裏環境還是不錯的，也比較清靜，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
    楊華想，憑張夢露的穿著和氣質，她的爺爺或者奶奶應該也是老幹部吧，也有可能兩個都是，要不她怎麽會住在這種地方呢。
    他按照昨晚上張夢露說的地址找去，很容易就找到了三單元301號房。
    房門虛掩著，楊華正要敲門，聽見裏麵有男女嬉笑打鬧的聲音，女的是張夢露，那男人的聲音也有點耳熟，但楊華一時想不起是誰來。
    隻聽張夢露嬌柔地說道：“呀，大白天的你要幹嘛？”
    男的說道：“要大白天才好嘛，看得清楚，嘿嘿！”
    又聽張夢露說道：“門關好了嗎？”
    男人說道：“關好了，關好了，我進來的時候關好的！”
    接著就沒什麽聲音了，再接著楊華聽見了張夢露的陣陣喘息聲
    臥槽，今天真是夠晦氣的！
    既然情況是這樣，楊華隻好下了樓，在院子裏的一張石凳上坐下，點上一支煙，等著他們辦完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