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寨被燒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
    不少安陽縣城裏麵的百姓歡欣鼓舞，在他們看來，土匪打劫過往客商就是壞人，如今有人為他們懲惡揚善，真是大快人心。
    最主要的是，這群歹人全部關進了大牢裏，再也沒有作惡的機會了。
    “昨夜裏你們知不知道，這群土匪夜襲翟縣令的府邸，鬧的是雞飛狗跳，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程指揮使領著玄影騎將他們抓進大牢……”
    “黑水寨?自然是燒了啊……”
    “……該殺……”
    此時，被放出來的二當家聽著這些言論，如同過街老鼠一樣，用袖子將自己的臉遮住，匆匆忙忙往城北的一條小巷子走去。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他閃了進去，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屋子裏已經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在燒水。
    “你救救我救救我……”
    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嘶啞的哭求聲讓人聽了要心生憐憫。
    “我……我說的都是假的……把他們支去紫陽城……你帶我離開……帶我離開……我最忠誠的兄弟你救救我……
    你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互幫互助，布穀魯，你救救我，我們都是狼的兄弟……”
    他已經語無倫次了，程淮跟江白瑜的折磨還曆曆在目，他甚至現在看到眼前蒸騰冒氣的熱水，他都覺得胃裏翻騰。
    “……我的兄弟，你救救我……我用我的生命向你發誓……我不會透露出我們的秘密半個字……”
    高大的男人起身，腳步落在了他的麵前，他看到一雙布滿了繭子的手放在他的手肘下將他扶了起來。
    那雙綠眼珠子的男人凝著他說:“我忠誠的兄弟不要怕，狼王會庇佑你我。
    你沒有背叛狼王，狼王就會帶你獲得永生。
    不要怕，現在你告訴我程淮問了你什麽，你又說了什麽。
    我會處、理、好。
    現在先喝一杯熱茶緩緩。”
    ……
    輕影在城門口守了一早上，愣是沒見一個可疑的人出城。
    事情有些出乎燕予蒼的意料，他冷笑，“看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時候第一份名單已經剛從翟縣令的手上落到了程淮的手上。
    江白瑜在一邊剛翻完最新的進貨單子，“江家在安陽的裁縫店成衣店都很明顯能看出來，安陽女子流行的異服，是一個月前風靡起來的，也就是說跟安陽縣這些土匪出現的時間一致。”
    翟夫人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也分享出來，“這個我曉得，我聽其他夫人們說，城北有個裁縫叫布穀魯，從炎國來的，一把剪刀一塊布料能在他手裏玩出花來。
    姑娘小姐們都喜歡找他做衣裳，最初是他家夫人穿這樣的衣服，大家覺得好看又特別，別有一番巧思，這才紛紛流行起來。”
    翟縣令插了一句嘴，很是憤憤不平都看向自家夫人，“這全是推銷手段！！！
    布穀魯生意好得不得了，還為此被其他幾家找了個借口聯合告上衙門。”
    燕予蒼總覺得裏麵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這個布穀魯熱情，見此將自己的手藝通通教給了其他裁縫！
    化幹戈為玉帛——這麽一說，好像是越來越多的人穿這樣的衣服——”
    “炎國人?”
    江白瑜又重複了一遍，呢喃著兩個字在舌尖，“炎國還在南疆的最南邊，跟我們明國確實不來往……”
    翟夫人又說，“布穀魯與他夫人伉儷情深，生活美滿，他夫人手氣又好，在堵坊能十賭七贏，大家分分羨慕，便也爭相效仿，總覺得這衣服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翟縣令突然想起來，忙道，“程大人，這個布穀魯就是綠眼珠子的人，也是您手上名單的第一個人。”
    程淮眼神落在還沒來得及打開的冊子上，手指微動，第一個名字赫然就是“布穀魯”。
    “輕影，去抓人。”
    江白瑜臉色算不上好，此時此刻她連想到了昨天那個婦人和孩子，這麽相符合的信息……
    “程大人可還記得昨日那張五百兩的銀票，您猜猜它會用在哪裏?”
    安陽縣裏麵的裁縫和裁縫夫人，很需要這麽一大筆錢?
    按照他夫人的手氣，不知道早就攢了多少財富，還留在安陽縣必定是有原因。
    “你是說，這個布穀魯和我要查的事情有聯係。”
    燕予蒼眸色暗了暗，江白瑜總是能很快聯想到一些看起來絲毫不沾邊的線索，若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大了。
    “江伯伯，派人去安陽錢行查查，從布穀魯手中出來的銀錢都進了誰的口袋，花在了哪些用處上?”
    江家的貨船損失不算是大，昨夜裏燒了黑水寨之後貨船已經從安陽碼頭出發去京華。
    生意為此關門了好幾天，這下貨回去了也不用再擔心什麽。
    江白瑜便想著，能幫程淮一把是一把。
    等程淮欠夠了她的人情，以後做事也方便許多。
    “布穀魯，你救救我，是你讓我們藏在安陽的，是你讓我們殺掉程淮的……你……”
    布穀魯的泛著綠光的眼神森然可怖，盯得他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連攥茶杯的手都在輕顫。
    然而，布穀魯隻是眼神看著凶狠，說話時候卻是溫柔的，“好兄弟，你別害怕，你不是一直想要永生麽
    我現在送你去個地方，程淮再也找不到你，你不用害怕。”
    再次聽到“永生”兩個字，他有些激動，跟著大哥求永生求了六年，他終於要實現了。
    “好，你先想辦法送我出城，我果然沒信錯你——
    對了，這個地方在哪裏遠不遠，要不然我還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嗯?你怎麽不說話?”
    【作者題外話】：“永生”這個地方在哪裏?
    陰謀的味道，種族的替換即將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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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回到京城後，就要掉馬甲啦
    宮裏餘美人埋的線也要上場了
    太子和三皇子的線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