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陸川看著秦無雙，突然道：“他們家裏的現金……你沒發現嗎？”
    秦無雙愣了愣，半晌沒說話。
    路上也沒有催他，他知道秦無雙是在等那張通過的救助申請表。
    實際上，陸川對此刻的秦無雙是使用了一些手段的。
    說好聽一點，他是和秦無雙做了一個交易，對方坦白自己的犯罪罪行陸川幫助他的女兒恢複健康。
    但是話說回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威脅呢。
    隻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情況比較特殊，陸川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而審訊這件事情實際就是一場心理戰。
    審訊人員就是要通過各種方法去試探去尋找被審訊人員的心理弱點，從而針對這種心理弱點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當然即便秦無雙不交待的話，陸川也會給秦蕊蕊安排這次的救助醫療活動。
    隻不過路上會告訴秦慕雙這次的醫療救助取消了。
    所以路上並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對於秦蕊蕊救助活動是肯定會開展的。
    隻不過對於秦無雙而言，他聽到的結果可能不太一樣。
    不到一個小時，剛剛秦無雙填寫的那張救助申請表再次被拿回了審訊室。
    看著上麵紅彤彤的印章，秦無雙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
    這半年來，沒有人知道秦無雙到底承受了什麽。
    自己的女兒無故因為一個紈絝子弟從樓上掉了下來，造成了半身癱瘓。
    秦無雙四處狀告，四處尋求公平，但是一無所獲。
    走投無路的秦無雙最終走向了極端，拿起了屠刀，尋求自己心中的公平。
    但是事實並不能改變自己的女兒終將要殘廢癱瘓的事實。
    對於秦無雙來說，就算把張海斌他們一家人殺100次，都不如自己的女兒能夠站起來重要。
    可是……
    “陸隊，你知道嗎，其實我看到張海斌家裏那些錢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做對了。”
    秦無雙終於回答了陸川的問題。
    張海斌家主臥下麵的錢，他當然看到了。
    “為什麽這麽說？”
    秦無雙苦笑：“張海斌家明明有錢，但是他隻願意給我10萬塊，10萬塊錢連手續費的零頭都不到。”
    “當然，我知道以他的那個收入的話，不可能有這麽多錢，肯定都是貪汙來的。”
    “所以，我把張海斌殺了，也算是為咱們社會出一禍害，對不對？”
    陸川沒有說話。
    張海斌不是什麽好人。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查，發現張海斌在外邊還養了不少情婦。
    他和自己單位的一些女同事也是有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在這次調查當中基本上都調查了個底調。
    要說張海斌和陳雪兩口子也算是相得益彰。
    陳雪和張海斌的熟樹屬下寶國搞到了一起，而且兩個人還密謀要謀得張海斌的家產。
    張海斌在外麵養了三個情婦買了很多房產，而這些事情陳雪都不知道，張海斌甚至在外邊還有兩個私生子。
    參與辦案的幾個中隊長和刑警都在說，這財政局確實是一個有的單位。
    一個高新區財政局的副局長竟然貪了上千萬，還要多。
    可笑的是，如果張海斌不死，這些事情竟然沒有人知道。
    “秦無雙，你為什麽沒把那些錢拿走？”
    陸川再次詢問。
    秦無雙沉默。
    詢問這個問題是因為陸川清楚，秦無雙並不是沒有能力把那些錢轉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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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殺人之後把4個人都轉移到被害人的車裏，然後大搖大擺的開著車離開小區那為什麽就不能再把那些現金轉移走呢。
    所以，秦無雙為什麽不把那筆錢拿走了？
    有了那筆錢，秦蕊蕊的醫療費用和康複費用也就有了著落了。
    秦無雙的話，讓陸川一愣。
    讓記錄的助理刑警也是抬頭驚詫的看著對方。
    秦無雙說：“我嫌……那些錢髒！”
    髒？
    秦無雙接著道：“不用想，我都知道那些錢可是張海斌從別人身上貪汙下來的。”
    “我殺他們是為了給我女兒報仇，因為我沒有辦法賺那麽多錢，他們又不給我，我隻能殺了他們。”
    “可是如果我用了他那些髒錢殺了人之後，還拿了他的錢去給我女兒治病的話，我女兒隨便站起來了，她也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陸隊長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情無雙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
    砰！
    陸川聽到這句話，突然有些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有原則？”
    陸川指著秦無雙：“你有原則你強健張海斌的女兒？”
    “你有原則，你殺了人家一家四口？”
    “你有原則你敢做不敢認？”
    整個審訊過程下來的話，在陸川眼裏其實秦無雙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雖然說跟神經病還有很大差距，但實際上秦無雙的三觀是有問題的。
    “這不怪我！”
    秦無雙大吼。
    “張海斌的兒子欺負我的女兒呢，他們一家人就要付出代價。”
    “不殺了他們，還不知道要害害多少人！”
    “你看到他家床底下的錢了吧，一床的錢，我這輩子都賺不到！”
    “憑什麽？”
    “我就是要為我女兒報仇！”
    “學校不管，你們不管，我就殺人！”
    秦無雙的突然歇斯底裏讓陸川眉頭緊皺。
    其實秦無雙確實不是精神病，但他的三觀有問題，他的為人處事的方法也有問題。
    從目前關於秦無雙個人的調查情況來看。
    對方是一個平時比較老實，性格比較木訥，不太願意說話的人。
    他原來在農村種地，後來進城裏麵打工，但是因為沒有什麽技術，也沒有什麽學曆，所以都是做一些比較低層次的工作，賺的錢也比較少。
    甚至有的時候在一些工地上被欺負，拿不到工錢的情況也是存在的。
    秦無雙就是那種比較典型的老實人，但實際上他的智商又很高。
    他的性格懦弱，膽子小，這導致他在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時候，第一選擇是回避。
    如果不是女兒是他的逆鱗，秦無雙也不會去學校多次。
    也不會去派出所多次。
    可是，這些定都沒有給他最終的公平。
    張海斌就像一座大山，在他能找到的所有地方都有影響力。
    這種情況已經看不到公平解決問題的希望。
    最終，這種情緒的積累讓秦無雙走入了極端。
    他侮辱張海斌的女兒，張梅就是一種對等報複，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受到了侮辱，那對方也一定要付出相對等的代價。
    案件的後續承辦要簡單很多，秦無雙這邊已經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其他的就是指認現場整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