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
    這倒說得過去。
    萬物有靈，鯨魚是海洋中比較溫順的生物，它們遇到困難向人類求生還真不少的例子。
    比如，被漁網或繩子勒住身體，或是身體長滿鯨藤壺，痛苦到無法忍受時。
    藍藍繞著潛艇不停打轉，嘴裏發出哀鳴的聲音。
    敢情這段時間任由它蹭癢癢，還真蹭出感情來了
    這讓薑寧犯難了。
    藍藍這麽龐大的體積，而且還是變異了，誰吃了熊子豹子膽敢輕易靠近
    更別說從它身上拔下魚槍，不得一口被吞掉才怪，還不夠塞牙縫的那種。
    然而，藍藍持續不斷撞擊，而且力道越來越大。
    擺明不幫它的話，極有可能會失控暴走。
    薑寧飛快計劃著，潛艇最快是節航速，藍鯨普通速度是千米小時，衝刺起來可達千米小時。
    速度相差不多，但關鍵是現在它已經變異了。
    沒人敢拿生命輕易冒險，薑寧跟霍翊深商量著，一致決定跑路。
    說跑就跑，馬力開到最大。
    三人一狗心存僥幸，萬一藍藍不追上來呢
    理想很豐富，現實很骨感。
    藍藍不但追上來，而且速度比想象中還快。
    向左，它向左。
    向右，它向右。
    足足追了一個小時，仍然沒有放棄。
    薑寧要被它折磨崩潰了，“現在怎麽辦”
    霍翊深皺眉，“要不幫它拔出來”
    再這樣跟下去，傷口越來越嚴重，惹到它發狂暴露凶性，可能真的會手撕潛艇。
    未必撕得爛，但肯定討不著好。
    潛艇沒有裝備重型武器，但魚箭跟魚槍還是有的，但像藍藍這麽龐大的體積，根本無法一擊斃命。
    惹怒它的下場更慘。
    思來想去，薑寧隻能決定冒險試試。
    潛艇停止前進，緩緩上浮。
    怕不安全，豆豆跟狗子留在潛艇，薑寧跟霍翊深拖著衝鋒舟出來。
    藍藍跟著浮出水麵，背上果然插著根魚槍，直徑厘米左右，至於插得有多深，暫時無法判斷。
    跟配置的魚槍不配備，攻擊藍藍的並非同款潛艇。
    薑寧不理解，“就算真有潛艇員迫於食物危機，想要射殺海洋生物，也應該找體積小的才對。”
    一鯨落，萬物生。
    末世前潛艇常規編製在人左右，如果射殺藍藍成功，起碼好幾年都不愁肉吃。
    關鍵是怎麽保存呢
    除非遠不止一艘潛艇，而且人數非常龐大。
    怕發生意外，薑寧穿好防護衣，用繩子將自己跟霍翊深拴在一塊，劃著衝鋒舟遊向藍藍。
    藍藍看到兩人，繞著圈遊了十幾分鍾。
    沒感受到惡意，才緩緩朝兩人遊過來。
    薑寧沒有急著去魚槍，而且小心翼翼撫著藍藍。
    天了嚕，她居然在天災末世擼鯨魚。
    而且還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鯨魚。
    它身上依舊還有零星的鯨藤壺，薑寧輕輕柔柔撫摸著它的背，希望彼此建立一定的信任，再幫它拔魚槍。
    正撫摸著，不斷有乳白色的液體從海水裏滲上來。
    薑寧先是驚訝，隨後才反應過來。
    藍藍是頭母鯨，而且還在哺乳期。
    小鯨魚呢
    薑寧從來沒有見過。
    一般有鯨媽媽的守護，小鯨魚不會被其他動物吃掉。
    可小鯨魚就是沒了。
    看著它背上的魚槍，薑寧猜測多半已經被獵殺。
    摸了它十幾分鍾，藍藍的身體越靠越近。
    薑寧跟霍翊深遊向它受傷的背，兩人合力抱住粗大的魚槍。
    一碰，藍藍就感覺到痛，身體開始掙紮。
    那麽龐大的體積，隻要稍微一動彈，就能引起浪花無數，衝鋒舟差點掀出去。
    不過藍藍似乎能察覺到兩人是在幫自己，它掙紮的不算特別明顯。
    多折騰幾回來，肯定受不了。
    薑寧跟霍翊深看準時機，兩人再次抱住魚槍，猛地用力拔起來。
    隨著鮮血飆濺，藍藍發出痛苦的悲鳴。
    藍鯨的長嘯聲，分唄特別大。
    哪怕薑寧早有準備，用耳塞把耳朵緊緊塞住，但還是感覺到耳朵嗡嗡作響，甚至帶著疼痛。
    魚槍粗重，霍翊深費力抱住才沒讓掉落海裏。
    海浪蕩過來，兩人狼狽摔在衝鋒舟上。
    劇痛過後，藍藍下潛進海裏，然後再浮出來，水柱直直噴上天。
    水柱足足有多米高。
    陽光照在散開有水霧柱上，竟然照映出一團彩虹，像極了綻放的禮花。
    薑寧驚訝無比，“它是在感謝我們嗎
    霍翊深感到不可思議，“應該是。”
    噴完水柱後，藍藍在水中翻動身體表示感謝，誰知湧起的浪花反而將衝鋒舟衝得更遠。
    它的身體起伏數次，然後緩緩下沉入海。
    兩人穩住衝鋒舟，帶著魚槍返回潛艇。
    下艇前，霍翊深用望遠鏡打量四周海域，神情再次嚴峻。
    熟悉的被窺視感又來了。
    這一次，薑寧也有察覺。
    在望遠鏡可達範圍內，並沒有船隻或潛艇，但確實有什麽東西好像在暗中窺探。
    預感不好，兩人沒有過多逗留，帶著魚槍返回潛艇，下潛到適合的深度。
    兩隻守潛艇，霍翊深跟薑寧端詳著魚槍。
    手電筒的光，落在魚槍杆上，上麵刻著文字。
    具體什麽字不清楚，但從形狀來看是如假包換的本子語。
    怪不得捕殺鯨魚那麽有經驗，原來是冷血屠鯨高手本子怪。
    有些罪惡是骨子裏帶來的，都天災末世喝核廢水了，依舊不忘屠殺鯨魚的本能。
    還是那個問題，本子怪為什麽要屠殺那麽大的鯨魚，他們到底有多少張嘴
    剛才撫摸藍藍時，薑寧就發現它身上還有好幾道傷口，看來是經過一番搏鬥的。
    打劫薩瓦迪卡的漁船，用潛艇武器射殺鯨魚，以及時有時無的窺視感。
    薑寧有不好的預感，本子怪的數量絕對不少。
    哪怕已經使出上百海裏，可他們仍然跟了上來，看來已經被視為囊中之物。
    其實潛艇打架的話，誰說誰贏還不一定呢。
    如果隻是為了生啖三人一狗，即使他們打贏了，潛艇一定會有損傷，獵殺根本不劃算。
    本子怪變態不假，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一定有什麽，是他們必須出手的理由。
    霍翊深神情嚴肅，“他們可能發現你的空間了。”
    薑寧驚訝，倒也覺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