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這不巧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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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虞家餐室。
不知不覺,左賓快成了救虞臣肅的最後一根稻草,虞泰對左賓可是客氣到極致,就連眼高於頂的虞朝清,也時不時與左賓微笑交流些閑話。
隻有忙活一早上的虞婉塵,望著坐在客位的左賓,俏鼻連連冷哼。
“沒想到周昆還有這份兒能耐。”
仆人上菜之餘,聽虞泰說起跟隨周昆來的江湖高人,左賓眉頭微皺,他就說之前看那老人有點兒麵熟。
老人名王太樸,是杭市排名前三的中醫大家,十年前,王太樸就不再坐館問診,而是潛心種植起中藥材,周昆能將那位請出來,顯然花費不小。
虞泰直言不諱:“有些能耐,但也隻是有點兒。”
畢竟事兒沒辦成。
“希望左公子的能耐,能比周昆更頂哦。”
虞婉塵見縫插針,損了左賓一句。
“婉塵。”
虞泰一聲冷哼。
“虞三爺無需動怒,虞小姐也是為虞老爺子著想嘛!”
左賓淡笑,以示無所謂。
話說,虞婉塵雖然出身高於齊娜,樣貌身段更是完虐那位杭市文玩天才,但他覺得這女人頭腦很簡單,遠比不上齊娜。
挺好,直來直去總比藏著掖著,暗中捅刀子的人好打交道。
“老三。”
左賓話音剛落,餐室突然外傳來一道渾厚聲響。
腳步聲越來越近,進門的共是三人,為首男子看起來五十多歲,樣貌與虞泰有七八分相似,但眼神要比虞泰陰翳許多,男子身後是一男一女,年輕男子三十出頭,樣貌俊朗,身軀健碩。
女子讓左賓眼前一亮,浮現出驚豔之意。
女子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一米七的高挑身段凹凸有致,她有著一張精致的鵝卵石臉蛋兒,肌膚玉白,偏是眼眸又嫵媚多情。
“二伯。”
見到來人,虞朝清和虞婉塵連忙起身,左賓聞聲,眉頭微皺。
虞山、虞家二爺。
虞泰起身介紹道:“左小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虞山,這兩個是二哥的孩子,虞朝明和虞婉冰。”
“這位就是左賓左小友。”
虞三爺相互介紹,左賓與虞山禮儀握手,至於虞二爺的公子千金,左賓則是頷首示意。
“左小友,你的本事,我已經聽老三說過了,奈何虞家攤子不小,老大今天沒法兒回來,還望見諒啊!”
虞山的語氣神態和虞泰差不多,但左賓能感覺到,這人要比虞泰深沉些。
左賓苦笑:“虞二爺客氣,我出麵救治虞老爺子,說起來隻是交易,虞家勞師動眾,我也過意不去。”
“左小弟這話說的,來我虞家,不管能不能治好爺爺的病,都是我虞家的貴客。”
這時候,嫵媚大美人虞婉冰開口了。
她瞥了一眼虞婉塵,又轉頭對左賓道:“進一萬步,真要治好爺爺,你就是虞家上賓,在虞家這裏多住幾天,也好讓我們這些平庸同輩,多招待招待不是。”
“虞婉冰,要招待你招待,別什麽事兒都帶上我。”
聽見虞婉冰‘平庸’二字咬得特別重,虞婉塵當場來氣了,寒著臉怒吼道。
“你們兩個少吵兩句吧。”
虞山虞泰兄弟二人,看到二女見麵就不對付,皆是拍著額頭喝出聲。
另一側,左賓搖頭:“虞小姐客氣,我這邊也不敢耽擱多久,畢竟杭市那邊還有鋪子要照料。”
“那真是可惜呢。”
虞婉冰似是惋惜。
餐桌上,虞家小輩草草吃過午餐離開,左賓與虞山二人閑聊兩句,方才在虞泰陪同下,前去虞臣肅所在的院子。
虞家莊園,靜心樓。
不一會兒,虞家兩兄弟、左賓、四位孩子輩已經齊聚院中,花圃前方,那是一張雕工精美的花梨木桌,桌上有一隻玉碗,其中盛放著十幾粒黑色藥丸。
來時虞泰已經介紹過了,想要登上靜心樓二樓,見到虞老爺子,這種解毒丹必須要吃。
左賓的視線掃過解毒丹,下一刻,他就死死凝睇著桌上另一側的藥箱上。
這隻古藥箱與現在常用的家用藥箱大小差不多,除了箱角的護角為銀製鏤花,藥箱通體散發著金黃色的黃澤,在陽光照射下,此藥箱仿佛一塊體量龐大的金石。
“稚川寶室!”
看到藥箱上雕有‘稚川’二字,左賓嘴角止不住上揚起弧度。
“左小友果然是見多識廣,沒錯,這的確是東晉醫藥學家葛洪所留,名為稚川寶室。”
一旁虞泰聽見左賓感歎,接過話柄:“得知小友所需,婉塵便為小友準備了此藥箱。”
左賓嘴角浮起怪笑,轉頭望著虞婉塵。
這女人軸是軸了點兒,辦事兒的確不含糊。
誰知道,左賓含笑望向虞婉塵時,這女人竟然一改冷嘲熱諷,亦是對左賓回以一笑,頗有清新典雅之風。
左賓心頭一愣。
你笑個啥
算了,先不管了。
“如此甚好,還請虞三爺帶路。”
左賓上前小心翼翼打量過盒中所需的斷腸草,鳩酒和入體銀針,吃下一顆解毒丹後,對虞泰淡然點頭。
“左小友請。”
虞泰輕噓一聲,率先引著左賓拾級而上。
二人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蒼老咳嗽聲。
“老三,這又是哪一位江湖高人啊”
虞泰帶著左賓剛推門而入,床榻處又傳來聲響。
“嗯”
左賓提著藥箱上前,一老一小四目相對,床上老人當即一愣。
這麽年輕
老人耄耋年紀,一身華服,半躺在床上,老人身軀高大硬朗,但臉色和眼眸充斥著清晰可見的灰氣。
虞臣肅,一手締造廈市虞家這個龐大家族的江湖高人,如今已經被黃泉草毒折騰的不成樣子。
“晚輩左賓,乃是杭市一文玩店鋪的掌櫃。”
左賓放下稚川寶室,對虞臣彎身拱手。
“英雄不問出處,小友既然能入老三的眼,想來是有些能耐。”
老人的灰敗眼神在左賓身上打量,他咳嗽幾聲,又說道:“小友可清楚我體內的情況”
“清楚。”
左賓點頭,他又道:“對於黃泉草毒,晚輩已有解讀之法,不過…此法還需要虞老爺子運轉體內氣機配合。”
左賓深吸口氣,將昨天晚上,赤金走龍告訴他的法子一一道出。
假把式話落,床上,虞臣肅眉頭一皺,身旁虞泰更是倒吸一口冷氣。
他聽女兒說過左賓所需之物後,就猜測過左賓的醫治之法,以毒攻毒他也想過,卻沒想到此法還要老人配合,並且在十宣穴放血。
他的老父親還能扛過來
當然,最震驚的還不是虞家父子,而是一直沒有出聲的稚川寶室。
“你、是、誰”
稚川寶室蒼老卻又異常尖銳的聲音,瞬間刮在左賓腦海。
見到左賓,它便知道這家夥的奇特,雖說好奇左賓為什麽能移動,但這種好奇並不足以讓它開口。
可它沒想到,左賓一開口,用的竟然是葛洪的法子。
隔了一千七八百年,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