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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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妮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枯黃的草原中央站著一個人影,黑色的長風衣,負手而立,望向前方,隻給了她一個背影。
她離的很遠,卻本能的知道那是穆逸衍。她提起長裙,一步步向他跑去。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跑了多久,一點都沒有靠近那個人。
她想喊,可是卻看見穆逸衍的身邊,不知什麽時候起站著穆逸安。兩兄弟勾肩搭背,交頭接耳,似乎在計劃什麽。
辛妮哭了,她想阻止,她不想讓他們兄弟聯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她伸手狠狠的抓住自己的喉嚨,指甲陷進脖子上的肉裏也在所不惜,終於,她竭盡全力的喊了出來:“穆逸安……”你把我的三哥還給我!把那個善良無害的穆逸衍,還給我!你把我愛的那個他,還給我!
隻可惜,後麵的話她都沒有喊出聲音來,整個幹枯的草原就不見了,連原本草原上站著的穆逸衍也不見了。漆黑的世界裏,她四下張望,除了天空周邊泛著一圈白色的光,什麽都沒有。
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輕聲的呢喃:“能喊出穆逸安的名字,證明你沒事了,我真慶幸,你可以平安無事!”模模糊糊中,似乎是同一個人在繼續說話:“一味的付出,卻換不來回報,人總是會累的。我累了,這次我放手……”後麵是什麽,她已經聽不清了。
辛妮真正轉醒是第二天的下午,冬日的陽光無力的透過窗戶照進醫院的病房裏,隻有陽光,卻沒有多少暖意。
她嚐試著睜開眼睛,試了幾次,才看清棚頂上白花花的天花板,淡淡的病房消毒水味道飄在空氣中,不算濃烈,卻讓她意識到這是醫院。
“哎呀,別亂動,你正紮點滴呢,別鼓針回血了!”一聲清脆的女聲阻止了辛妮要坐起來的動作。
循聲望過去,坐在病床頭的陪護椅上啃著一顆大大的紅蘋果的正是在別墅裏要救辛妮的姑娘。
那姑娘見辛妮醒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按了床頭上的按鈴,隨即悅耳的音樂響起。過了不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推開,進來了幾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看年紀和派頭,很像是醫院的領導。
其中一位醫生走到辛妮身邊,給了做了檢查,最後總結似的報告:“病人現在一切正常,惡心嘔吐現象不明顯,暫且排除輕微腦震蕩的可能性,可以繼續住院觀察幾天。”
這些人離開之後,陪在辛妮病床前的姑娘的那個大紅蘋果已經吃完了。她將果核扔進垃圾桶,從櫃子上的紙抽拽出一張紙,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幹淨,慢條斯理的。
這個姑娘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明明長相和氣質都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是行為動作卻總是透著隨意和瀟灑,像是從來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女孩子一樣。
那姑娘發現辛妮在打量她,於是大大方方的朝辛妮揮了揮手:“嗨,你可終於醒了!我還沒有跟你自我介紹過吧?我叫衛念念,你可以隨阿衍,叫我一聲念姐。按生日算,我比他打上幾個月。”
辛妮有些吃驚,眼前的衛念念竟然跟穆逸衍同歲,甚至比他還要大上幾個月。可是從她的外貌特征上完全看不出來,衛念念紮著一束高高的馬尾,臉上白白嫩嫩的,完全就像是個活脫脫的高中生。
大概是衛念念經常被這麽誤會,發現辛妮詫異的眼神後,她大大方方的笑著解釋:“哎呀,我們家人遺傳基因好,天生麗質難自棄!”
辛妮:“……”她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即使自戀,也是有自戀的資本的。
在病房相處的這段時間,辛妮發現衛念念完全像個張揚跋扈的大小姐。比如說,到了午飯時間,本以為作為病人陪護家屬,衛念念應該去張羅午飯的問題,誰知她一個電話就叫來個光頭小弟,趾高氣揚的指揮人家:“你,去給我買個水果披薩,至於……”她掃了一眼病床上的辛妮,隨後說:“問問他們衍哥的手下!”
那光頭小弟完全就像是個受虐狂,樂嗬嗬的應道:“是,念姐,保證按照您的口味給您買到!”然後,屁顛顛的跑了出去。
所以,直到衛念念已經消滅了半個水果披薩的時候,辛妮還是沒有看到自己的午飯。她猶豫幾番,終於抗不住肚子的抗議,出聲提醒衛念念:“念姐,我餓了……”
衛念念正十分灑脫的用手抓著一塊披薩啃,聽見辛妮喊她,轉頭對上辛妮可憐兮兮的眼神。她一邊嚼著嘴裏的東西,一邊說:“哦……然後呢?”
“……”
病房內一片寂靜。
衛念念還算有點人性,提議道:“要不然你吃點水果披薩?”
辛妮無奈的點頭。
衛念念又說:“可是,你現在是病人,能吃披薩嗎?”
“……”這人要是不按常理出牌,她辛妮根本就沒有接招的能力。
很快,這個話題就被帶過,因為唐槿像及時雨一般來當了辛妮的救星。
很清淡可口又營養豐富的粥,看樣子是穆逸衍的作品。已經餓的肚子咕嚕嚕亂叫的辛妮,根本就經受不住美食的誘惑,吃的一幹二淨。
辛妮又觀察了一天才出院,這期間一直都是衛念念在醫院病房裏給她做陪護,同時還有偶爾出現的光頭小弟和鴨舌帽小弟兩人。隻是,從辛妮醒來,就再也沒有見到穆逸衍。
辦理好出院手續,衛念念帶著辛妮上了一輛車。她兩人並排坐在車後座,光頭小弟和鴨舌帽小弟分別坐在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
衛念念忽然問她:“辛妮,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穆逸衍嗎?你真的就那麽恨他嗎?”
辛妮絞著手指,低著頭,沒有回答。
衛念念吩咐了一聲“開車”。扭過頭,望向車外。車子行了許久,她才說:“我不是很清楚你和穆逸衍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江衍那個死木頭疙瘩嘴硬的跟糞坑裏的石頭似的,是不可能說的。所以,你住院的這幾天,我派人查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一年前你的訂婚宴上發生的事情。”
辛妮沒出聲,一年前的訂婚宴,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在回憶的日子。她隻是覺得這個姑娘長得這麽美,嘴裏說的比喻卻那麽世俗,完全和她這個人的氣質不匹配。
衛念念看著魂遊天外的辛妮,從身側的皮包裏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交給辛妮,很不情願的說:“這是穆逸衍給你的東西,說實話,我可真不願意當這個東西的快遞員。”
辛妮接過來,打開封口,裏麵隻有一張紙,是一張離婚協議書,上麵穆逸衍已經簽字了。
衛念念在一側繼續說:“穆逸衍原話說,他累了,會如你所願放你自由,除了這張離婚協議書,他給你留下了豐厚的離婚贍養費,足夠你下輩子衣食無憂。他還立了遺囑,如果他死了,你是他全部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辛妮什麽也聽不進去了,她盯著穆逸衍剛勁有力的三個字,眼睛已經模糊了。她住院的這期間,穆逸衍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原來是因為,他終於要還給她自由了。她辛妮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把她騙的慘兮兮的男人了,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裏反而有些難過呢?
她愛上的那個虛假的穆逸衍已經被打回了原形,露出了他自己真實的模樣,懶得再裝出辛妮愛上的那個樣子了。可是,如今,終於得到自由的她,又要到哪裏去找個與虛假穆逸衍一模一樣的男人去愛啊?
誰能把那個僅僅屬於她自己的三哥,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啊?那個在她知道真相之前,沒有欺騙,沒有算計的男人,她要到哪裏再去找一個呢?
衛念念看著辛妮紅了眼圈,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還是有要說的必要的。她拍了拍辛妮的肩膀,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才認真的說:“辛妮,你相信你知道的這一切都是事實嗎?”
辛妮紅腫著眼睛,茫然的看著她。
衛念念繼續說:“我和穆逸衍從小一起長大,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你一年前的訂婚宴那天發生的事,絕對不是穆逸衍能做出的事,這裏麵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你就不想去找出真相嗎?”
“我寧願我永遠都沒有聽見過真相。”辛妮垂頭,將手裏的離婚協議書塞進牛皮紙信封內,封了封口,平靜的握在手裏。
“辛妮,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穆逸衍要是真想得到你,絕對是不可能讓你跟穆逸安訂婚的。所以,訂婚宴當夜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也一定是一場意外。你就真的不想找到真相嗎?”
“憑我的能力?我能找到什麽真相?”辛妮抬頭對上衛念念的眼神:“我除了被他們耍著玩,騙著玩,我到底能做什麽?你口口聲聲讓我去找真相?連穆逸衍都不肯親口告訴我的真相,我拿什麽去找?我沒有你自信,我找不到真相!你去告訴他,不用讓你來當說客說服我,隻要他當著我的麵告訴我,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就信他!隻要他說一句,一切都是假的,我就原諒他,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算知道他是騙我的,我也心甘情願的相信!”
衛念念皺著眉頭看著激動的辛妮,有些詫異。
辛妮冷笑:“可惜,穆逸衍骨子裏的驕傲,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麽說的!他現在,連騙我的耐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