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區臨近噴泉的位置跑到小區的後門，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當秦長空他們看到後門的保安室時，抱著布娃娃的詭物老婆婆咧開了嘴，露出了枯黃的牙齒。
    “我家就在前麵，在保安室旁邊。”
    “有些簡陋，客人不要嫌棄。”
    她的態度出奇地友好。
    當秦長空表示會給她介紹生意，提供線索之後，她就越發熱情起來。
    臨近後門，一股刺鼻的臭味傳了過來。
    味道很濃，極具衝擊力，秦長空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這股子惡臭，讓他想起前世放假回家，發現冰箱已經斷電，悶在裏麵的大量肉類腐爛發臭所發出的刺激性味道。
    他停下腳步，拿出之前從食骨魔那裏獲得的安魂頭巾，包住臉部，捂住口鼻。
    遮擋刺激性味道的同時，還能預防精神方麵的攻擊，保持頭腦清醒。
    做好這一切，秦長空扭頭看向旁邊的林桂英問道：“味道太衝了，你要不要在這裏等一下？”
    林桂英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我已經死了。”
    “變成詭物了。”
    “詭物是不需要呼吸的，所以我不怕臭味。”
    說到這裏，她冷厲的麵孔變得柔和了一些，笑了笑道：“謝謝你。”
    秦長空醒悟過來，看了看她，不再說話，隻是快步跟上前方的老婆婆。
    與此同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樣，眉頭輕皺起來。
    “詭物不需要呼吸，詭物聞不到味道……”
    冥冥之中，他感覺自己似乎要明白了什麽東西，卻一時之間想不通透。
    “到了。”
    老婆婆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秦長空抬頭看去，隻見在小區的後門旁，一麵矮牆後麵，用破碎的磚瓦、木頭、鐵棍和一些塑料、布片搭著一個簡陋的帳篷。
    在帳篷後方，堆積了大量的右腿。
    一根一根，各種各樣的女子右腿。
    密密麻麻的右腿隨意的堆積在一起，壘成一座座“小山。”
    每一堆右腿，都有一層樓那麽高。
    有的已經腐爛，上麵長滿了青色的黴菌，不時有黃色的膿液流淌下來。
    有的卻似乎被神秘的力量保護著，不沾塵埃。
    還有的腿晶瑩剔透，看上去像是玻璃雕刻而成，也不知道是從什麽詭物身上撕扯下來的。
    “怎麽有這麽多條腿？”
    就連一向鎮定的秦長空，也被眼前這一座座腿山給震住了。
    這是搶了多少詭物，才能搞到這麽多條腿？
    這小區裏麵，原來有那麽多女性詭物嗎？
    而且，搶奪了那麽多詭物的右腿，這老婆婆和布娃娃都安然無恙，她們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秦長空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仍然在和藹笑著的老婆婆和那一動不動的布娃娃。
    回過頭，看到那一堆右腿，秦長空眉頭皺起，有些犯難。
    這麽多腿，誰知道林桂英的腿放到哪裏了？這要找到什麽時候？
    而且畢竟是詭物身上撕扯下來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帶有毒性，或者帶有各種詭異的力量。
    貿然去觸碰，說不定會受到傷害。
    這意味著，除了不怕死的自己和歸一他們，林桂英是不能幫忙翻找的。
    想到這裏，秦長空隻能扭頭看向林桂英，問道：“你能感知到自己的右腿嗎？”
    “哪怕隻能感受到大致區域，至少能減少工作量。”
    林桂英同樣眉頭緊皺，看著那一座座小型“腿山”，犯了難。
    “我也感知不到。”
    她鬱悶地回答道。
    “老婆婆，你記不記得這些，這些假腿，都是什麽時候找到的？”
    秦長空沉思了一會兒，扭頭問那老婆婆。
    “太久了咧，好多東西老婆子不記得了。隻記得堆得越靠近外麵的，就是越近找到的。”
    “看，這最後一排，大概是這一年才找到的。”
    “怎麽，你想要什麽樣的，老婆子可以幫你挑一挑，你和我說說要求唄。”
    老婆婆搓了搓手，顯得躍躍欲試。
    秦長空努力回憶著無麵詭物說過的話，扭頭看向林桂英問道：“你差不多是一年前來到這裏的，對吧？”
    林桂英點了點頭。
    秦長空指向最外麵那一排小山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去那邊看看吧。”
    “你離得遠一點，我和歸一過去找找看。”
    “自己辨認一下，如果發現了自己的腿，招呼我們一聲。”
    見林桂英點了點頭，秦長空就帶領歸一走了過去，開始用唐刀翻找“腿山”。
    老婆婆熱情地跟了過來，幫著他們一起挑。
    老人家不嫌髒，也不怕毒不怕詛咒，把一條條右腿碼得整整齊齊，方便他們挑選。
    同時不停地碎碎念叨著。
    “我孫女早年運氣不好，被摩托車壓斷了一條腿。從小就截肢了。”
    “我從別人那裏聽說，醫院可以幫忙訂做假腿。我就一直想幫我孫女也做一個。”
    “可惜哦，我沒有用，沒有錢，不能幫她買假腿，隻能邊打工，邊撿垃圾，看能不能湊夠錢。”
    “你願意幫我湊錢，我是很感謝你的。”
    “要是你之後真能帶人來買這些垃圾，幫我湊錢，我更感謝你。”
    “說起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湊夠錢，沒有幫我孫女定製過假腿，我也不知道假腿是什麽樣的。”
    老人家絮絮叨叨著，一刻不停。
    真就像一個很久沒和外人說話的老婆婆。
    隻是她說的東西，太過詭異，讓人心裏忍不住發毛。
    秦長空看了她一眼，正想著要如何回話的時候，老人家繼續說道：
    “說起來，還是我孫女有辦法，直接從別人身上拔腿，不比我辛辛苦苦攢錢來得快嗎？”
    “說不定就能直接挑選一條合適的腿換上，也就不需要再去弄假腿了。”
    “還是孩子聰明，孩子聰明。”
    說著說著，她臉上的笑容更甚，嘴巴裂開，直達耳根。
    是真正意義上的直達耳根。
    秦長空麵上不動聲色，心頭一凜。
    這詭物現在顯得熱情好客，但終究詭異異常，行事風格也瘋瘋癲癲，難以捉摸。
    雖然能利用她來坑對手一把，但自己也必須提高警惕，有所防備！
    “我感知到了！”
    “我的腿在那裏！歸一麵前那個！”
    就在此時，林桂英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的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