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楓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死女人怎麽還是那麽倔，寧可瞎編也不肯服軟。
    哼，不給她吃點虧都不知道這世界的殘酷！
    想到這裏，他直接一把搶過旁邊正在看戲的好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哥，你還在奶奶那兒嗎？……沒什麽事，就是讓你幫我去地下室看看，有沒有一本爺爺送給奶奶那個玫瑰封麵的書？”
    賀楓話剛說完，就聽到對方清冷的訓斥。
    “你怎麽知道的這書的？整天不務正業，又想玩什麽把戲！”
    “臥槽，真的有啊？”
    賀楓被驚了一下。
    當然也隻是詫異了一下而已。
    畢竟紀家和賀家經常往來，紀禾從誰那兒聽過這書也很正常。
    但是隔著屏幕的觀眾們可就炸了。
    【臥槽，這紀禾不會真有本事吧。以前怎麽沒發現呐……】
    【肯定是假的！不是劇本我直播吃屎。賀楓肯定和紀禾狼狽為奸！】
    【笑死，賀少爺竟然也會像個鵪鶉一樣被罵。】
    【臥槽，這聲音是賀知安啊！天啦，真的是賀知安！這就是豪門內部的兄弟情嗎？】
    電話那頭的賀知安聽到這不靠譜的弟弟一驚一乍，更是無語。
    賀知安抿唇，十分無奈道：“明天奶奶生日，早點回來。”
    前些年，賀老太太被確診了阿爾茲海默症，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得了。但這個本子的事，他是知道的，爺爺去世後，一直被封存在地下室裏。
    賀楓連忙道：“我知道！哥，你幫我去地下室看看有沒有那本子，有的話你打開看看，裏麵是不是夾了一張老照片。不管找沒找到，你再給我回個電話，別打我手機，打這個號碼。快點快點快點……”
    電話那頭，被掛了電話的賀知安眉心隆起。
    但還是下去給他找書。
    與賀楓想的不一樣，封麵上的玫瑰圖案並非印上去的，而是手繪。
    隻簡單的用鉛筆勾勒出了形狀。
    當賀知安從地下室上來時，賀老太太正拿著彩筆在牆上亂寫亂畫，她視線落到這本書，僵硬在原處。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渾濁的眼睛裏逐漸變得有些清醒。
    半響，她似乎想起什麽，露出懷念的神情。
    她要來書，手指輕柔地拂過封麵，感歎道：“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再看到這本書。這是我跟你爺爺第三次見麵的時候，他送我的。書裏的內容也不記得了，倒是這個封麵，是你爺爺親手畫的。”
    說著，賀老太太隨手翻開一頁，卻見一張紙塞在書頁裏。
    她伸手拿起來，手一抖，掉在地上。她彎下腰，撿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原本背麵有一副熟悉的圖案。
    這不是紙，而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兩個年輕人坐在一張餐桌前，男俊女美，兩人都衝著鏡頭露出笑容，男生笑的陽光，女生則笑的靦腆。
    “這張照片……”
    老太太拿著照片的手有些顫抖，眼底幾番掙紮，像是再跟記憶搏鬥。
    賀知安看到奶奶的反應，以為照片嚇到了她，忙走上前，將她手裏的照片拿過。
    等他看到上麵的畫麵時，卻愣住了。
    爺爺去世前總是很遺憾跟他們說起一張已經丟了五十年的照片，那是他和奶奶初次相遇時，拍的第一張照片，是黑白照，而且也是家裏唯一一張老照片。
    好像就是他手上拿著的這張。
    “知安，這是你和小楓送給奶奶的生日禮物嗎？你們怎麽找到的？奶奶很喜歡。”
    賀老太太看著照片上年輕的自己和丈夫，麵上止不住揚起笑。
    賀知安聽聞此語，他停頓一下，撥通了剛才那個號碼。
    在找書的這段時間，紀禾的直播間不僅沒有少人，還在往上漲。
    早在紀禾算完前兩卦的時候，直播間人數就突破了萬人。而賀楓進來時，人數更是立刻翻了一倍。
    而到現在，直播間在線人數已經有五萬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賀楓的電話響起。
    鈴聲乍響。
    賀楓心髒重重一跳，接通了電話，還打開了免提。
    “賀楓，你怎麽知道照片在這本書裏？”
    此話一出，彈幕一片嘩然。
    【啊啊啊啊啊！竟然真的找到了！】
    【我怎麽突然有點想哭，五十年前的照片肯定很有紀念意義】
    【給主播獻上膝蓋，算到一次是巧合，次次都能算到！天啦！】
    【紀禾，我承認之前對你的聲音大了點，跪求一卦！】
    還有人嚷嚷著是劇本，但很快便被淹沒在浩如煙海的驚歎聲裏。
    賀楓：“……真有那張老照片啊？”
    這下，賀楓看紀禾的眼神徹底變了。
    說中書的封麵是湊巧，但真的找到這張照片，就不能光用湊巧兩個字來形容了。
    天啦。
    紀禾這是發生了什麽？被紀家趕出去後突然通靈了？
    怎麽算的這麽準！
    然而沒等他發問，就見屏幕一閃，他已經被紀禾踢出了連線。
    看著屏幕上斷開連麥的係統提示，賀楓又氣的牙癢癢。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踢’他！
    死女人！
    “這個紀禾有點鬼啊。”
    被搶了手機的好友摸著下巴感歎，他剛剛在邊上看完了全程，先不提以紀禾和賀楓的關係，不可能提前從他口中知道照片的事。
    就單說那張照片……
    都不見五十年了，整個賀家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
    偏偏就給紀禾找到了！
    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他口中的紀禾，此刻優哉遊哉的又喝了一口茶。
    她潤了潤嗓子：“今天的三卦已經算完，我要下播了。”
    此時，彈幕此刻的畫風已經和開始截然不同。
    【等一下主播別走！主播怎麽知道那張照片在哪裏的？而且照片夾在書裏，為什麽會找不到呢？】
    【主播下次什麽時候開播？】
    【沒搶到連線名額，感覺錯過一個億！】
    【嗬嗬，就因為會算命你們就這麽舔？別忘了紀禾幹的那些事，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原形畢露了】
    紀禾停頓一秒，繼續道：“到月底前主播每天都會直播，不過開播時間隨緣，大家下次見。”
    她剛打算點下播，突然，屏幕一花。
    鑽石楓少爺贈送靈異主播：紀禾12390蔚藍星球x10
    禮物特效是屏幕上冒出的一顆蔚藍星球。
    十顆同時出現，直接將平台首頁都給占據了。
    竟然是全服播報！
    蔚藍星球是鯊魚平台最貴的禮物，一個就價值兩萬。
    按照鯊魚平台的規定，單次打賞兩萬至五萬，就會獲得主播當前分類下的小橫幅通報。
    而五萬以上，便能全平台大橫幅通報。
    要知道平日裏的全平台通報，大多是那些火了好幾年，粉絲數起碼三五十萬以上的大主播。
    如今冷不丁冒出來一個新人主播，還是冷門分類下的，自然是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再加上賀楓的id在鯊魚平台並不陌生，許多人都很是好奇地點進了紀禾的直播間。
    觀看人數從八萬又開始大幅度往上漲，逐漸往十萬逼近。
    紀禾：“……”
    手點在下播按鈕上不敢動了腫麽破。
    眼見著對方還在繼續送禮刷屏。
    紀禾開口道：“足夠了，不用再刷了。”
    沒想到，一條極其騷包的消息飄在公屏上。
    【小爺從來不差別人人情。】
    他這句話剛打出來，又是十顆蔚藍星球。
    紀禾：“……”
    紀禾幹脆利落，點擊結束直播。
    所有人都被彈出了直播間，畫麵一片漆黑，隻有一行係統提示。
    【直播已經結束，可關注主播獲得開播推送】
    又點了十個蔚藍星球正打算送出去的賀楓，看著漆黑的屏幕。
    “……”
    這死女人，不是缺錢嗎？
    下播後，已經將近八點，紀禾去浴室洗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坐到沙發上開始計算她剛剛直播賺了多少。
    她賬號已經有五千多的粉絲，後台也被各種私信占滿。
    對於第一次直播的人來說，這樣的數據已經很不錯了。
    就在她看後台的時候，還有消息持續進來，紀禾嫌吵，就把提醒都關了。
    她找到直播流水，往下一翻，看見最後一行的總金額：1695476
    等等……
    倆組十個的蔚藍星球，是四十萬。
    一個飛船就是5888，三個怎麽也有一萬五，還有零零碎碎加起來大幾千的小禮物，怎麽差了這麽多？
    紀禾又往上看去，目光停住了其中一行字上。
    未簽約主播收到的打賞金額為百分之四十。
    紀禾：“……”
    她辛苦五小時，到頭來還要給平台分走一大半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