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禾頓了頓，又說道：
    “況且，你如果死了，蓉蓉就再也沒有親人了。你的罪，應當用一世去償還。”
    李翠花拿到刀，聽到蓉蓉二字時，她臉上的怨毒之色，像撥開雲霧般，漸漸散去。
    她終於徹底鬆開了手，
    刀掉落在地，這一下，聲音更加清脆。
    正如李翠花放下的一顆心。
    孟建平注意到她的動作，眼底難掩死裏逃生的喜悅，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大門，胳膊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朝著門外挪動。
    一點，一點。
    眼看著就能爬出去……
    突然，他雙腿一涼，像是兩塊巨大的冰塊貼在他的腿上，又像有人拽住了他的腿。
    孟建平能感覺到那是兩隻手，冷得不像尋常人。
    倒像是剛從冰櫃裏爬出來一樣。
    他慌忙回頭去看，嘴裏道：“不是說好放過我了嗎？”
    可等他看到自己的雙腿時，那雙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都快要從眼眶裏脫落出來。
    因為，在他的眼裏，他雙腿上根本根本什麽東西都沒有！
    可他還能感覺到有一雙手正死死抓住他的雙腿，此刻，那雙手正在把他往屋裏拉去。
    “！！！”
    那是什麽東西？
    紀禾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孟建平失聲尖叫。
    下一刻。
    “咻！”
    孟建平身下一涼，他看著離自己半米高的地板，赫然屏住了呼吸。
    他……他飛起來了！
    孟建平正驚恐地看著地板，隻聽“哢嚓”一聲，他的小腿以一種扭曲的方式被折到了大腿上。
    膝蓋骨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完全粉碎，附在上的肉完全垂了下來。
    “啊！”
    這一次，孟建平連痛呼聲都弱了。
    活生生被折斷雙腿，這種痛讓他無力出聲。
    然後，是雙手……
    “哢，哢。”
    兩道聲音響起，孟建平的雙手也被掰斷了。
    孟建平張著嘴，沒有出氣，隻剩進氣的力氣。
    可哪怕這樣，他還依舊清醒著。
    似乎那道可怕的力量故意讓他清醒著，一點一點仔細地感覺著這些痛苦！
    李翠花看著半空中的孟建平，眼底的快意竟然多過了震驚。
    眼前這一幕，實在超出了她這麽多年的認知。
    但看到人渣被這樣折磨，她心中無處發泄的仇恨終於衝淡了些。
    李翠花轉頭看向紀禾，卻見小月口中的“老師”，竟然如司空見慣一般淡然。
    震驚之餘，她越發覺得這位紀老師神秘莫測起來。
    半空中，孟建平四肢都斷了。
    那道力量還沒停下，像是在思考什麽，等了一會兒，孟建平的四肢開始以人類無法做到的誇張姿勢扭曲著。
    孟建平的雙腿被掛在他肩上，雙手則塞進身體和腿的空隙裏，又被掛在頭上。
    而他的頭又被塞進懷裏。
    造型看上去有些像……一顆球。
    一顆籃球。
    紀禾：“……”
    眼看著孟建平被折騰的連最後一口氣都要撐不住了，紀禾終於開口，平靜地說了一句：“可以了。”
    不值得為了這種人渣，再沾上罪孽。
    半空中，漂浮著一道隻有紀禾能看到的虛影。
    她穿著一件白色條紋的衣服，像是醫院的病服，胸口還印有一串較大的數字：306
    數字上方有一行小字：青山精神病院。
    她停在半空中，隨後像是聽懂了紀禾話中的意思，甩手一揮，將孟建平丟在了地上。
    像是丟垃圾一樣。
    她飄回到紀禾的身邊，靜靜地垂頭站在半空中。
    紀禾看了眼李翠花，“蓉蓉還在醫院等你。”
    李翠花從大仇得報的欣喜中回過神來，又見滿地狼藉，終於反應過來。
    “紀老師，您放心，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與您無關！”
    飄在空中的女人突然冷笑一聲，“嗬，蠢貨。”
    紀禾涼涼瞥了她一眼，這才向門外走去。
    等到李翠花回過神來，紀禾早就不見了。
    她匆忙追出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房門正在緩緩關上。
    而那個飄在虛空中的女鬼，正歪著腦袋看著地上的一灘“肉泥”，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惡作劇一般，低低的笑出聲。
    幾天後……
    孟建平的大兒子照舊提著父親要求的禮品來看望父親。
    圍在小區門口的還是那幾個大爺大媽。
    圓臉大媽眼尖，最快看到孟建平的大兒子。
    她下意識道：“老孟啊，你兒子……”
    話到一半。
    圓臉大媽才發現往日裏早早就會在小區門口等著的孟建平，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
    老孟兒子走上前，沒在人群裏看到自己的父親，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做兒子哪裏不了解父親，好麵子。
    每次他們拿東西回來，他必然會來小區門口等著，就為了享受到周圍鄰居豔羨的目光。
    而且風雨無阻。
    從沒有一天缺席過。
    圓臉大媽一拍腦袋，“怪了，這幾天好像一直沒看到老孟，你們有瞧見嗎？”
    “沒有啊。”
    “我這幾天下樓，老孟房門都關著的呢？就是今早我好像聽到了狗叫聲？”
    “難不成出事了？”
    等到眾人撞開老孟的房門，眼前一幕，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有承受能力低的，腳步虛浮地跑了出去。
    還有的，則看得津津有味。
    隻見孟建平四肢軟趴趴，他躺在地上，身下壓著一隻毛發雪白的小型犬。
    它時不時低吠一聲，正在努力向外掙紮。
    孟建平雙眼血紅，興奮地看著身上的小狗，褲子已經掉了一半，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正要對小狗做些什麽……
    “那不是可可家的妞妞嗎？那狗平日裏可乖了，見了人都不叫，這是造孽啊！”
    有圍觀的鄰居嘀咕道。
    “爸！”
    孟建平的大兒子驚恐地喊了一聲。
    眼看著就要上演人狗“大戰”，他猛地撲上前，一把將孟建平推開了。
    但哪怕推開了，孟建平在小區裏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孟建平住進了醫院，幾個兒子義憤填膺，都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的父親，於是報了警。
    誰知警察上門一查，陷害的線索沒發現，反而找到了幾十張碟片。
    碟片的男主人公都是孟建平，而另一個主角各不相同，卻又相似。
    都是未成年的少女！
    這件案件一報道，再次震驚了全國。
    平易近人慈愛的爺爺，竟然玷汙了數十位少女。
    這樣人麵獸心的惡魔竟然就藏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