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看了看周圍，發現在不遠處的牆角下，有一個瞎眼的老乞丐，於是走了過去。
    當啷！
    隨手在碗裏扔了兩枚銅錢。
    “多謝貴人，祝貴人長命百歲。”
    老乞丐抓了抓雞窩一樣亂糟糟的頭發，頭也不抬的敷衍說道。
    長命百歲，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話。
    趙牧搖頭，又掏出幾塊碎銀子，在瞎眼老乞丐耳邊碰了碰。
    “有話問你，回答好了，這些都是你的。”
    “嘿嘿，貴人你問，老頭子知無不言。”
    “跟我說說鄭家出什麽事了？”
    “貴人是剛來京城吧？”
    “怎麽說？”
    “嘿嘿，鄭家發生的事情，在京城住過陣子的人都知道，畢竟事情才過去三個月而已。”
    老乞丐的笑聲有些古怪：“三個月前的夜裏，一頭渾身長滿綠色羽毛的人形妖怪，突然闖入鄭府，把這一府的人全都殺了，無一活口。”
    “妖怪？”趙牧驚愕：“大晉朝哪來的妖怪？”
    “不曉得，沒人知道那妖怪的來曆，事後也再沒人見過其蹤跡，好像它就是為了，來殺鄭府全家的一樣。”
    “後來呢，朝廷派人調查了嗎？”
    “自然，事後朝廷派重兵封鎖鄭府調查，可惜始終一無所獲，鄭家人算是都白死了。”
    “而且因為是被妖怪殺死的，朝廷怕發生屍變，所以直接把鄭家人的屍體全都燒了。”
    “最後一堆骨灰也分不清是誰的，朝廷就幹脆一起埋在城外，給鄭家立了一座大墳，如今無人照料估計也早荒了。”
    真的是妖怪麽？
    趙牧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世界既然有修仙者，那妖怪自然也是有的。
    但問題是，大晉朝早已仙道沒落，關於妖怪的傳說，更是數千年不見於史。
    怎麽時至今日，京城就突然出現妖怪了？
    那到底是真的妖怪？
    還是鄭家得罪什麽人了，人家扮成妖怪來殺人滅口？
    這事……透著古怪啊！
    趙牧把碎銀子扔給老乞丐，繞著宅院轉了一圈，查看周圍環境，什麽都沒有發現。
    於是，他又縱身跳進院子裏查看。
    很快他就發現，院子並不是單純的荒廢。
    那無數雜草下，到處都是清理過的痕跡，似乎有人在刻意掩蓋什麽？
    果然，三個月前的事情並不簡單。
    趙牧盤膝坐下，以自己為中心，把大量聲聞蠱釋放出去。
    經過五十年的溫養，如今的聲聞蠱早已達到上品，能夠籠罩方圓十多裏的範圍了。
    另外，三個月前返老還童的時候，聲聞蠱的母蠱始終被趙牧帶在身上。
    當時輪回道果的花瓣掉落，化為無限生機包裹趙牧全身，聲聞蠱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事後趙牧發現，聲聞蠱居然誕生出了些許靈性，居然能與自己心意相通了。
    如今他再操縱聲聞蠱，已經不需要敲擊蠱巢了。
    隻要心中一動，他就能讓聲聞蠱，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動。
    不僅如此，聲聞蠱的探查能力，也不再局限於聲音了。
    空氣流動、溫度變化、光線明暗、氣味差別……
    甚至就連草木動物的生機，以及某些晦澀不明的古怪能量。
    通過聲聞蠱，趙牧都能隱隱感知到，十分玄妙。
    他估計，聲聞蠱距離真正成精，應該不會太遠了。
    趙牧閉眼，控製聲聞蠱一寸寸查看，不放過宅院的任何一個角落。
    “找到了。”
    忽然他縱身而起，迅速來到一處涼亭邊，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就見石頭下麵粘的泥土中，赫然有一根破損嚴重的綠色羽毛。
    顯然，當初負責清理宅院的人，並沒有完全清理幹淨。
    羽毛上隱隱散發著詭異、暴虐、陰冷的氣息。
    這難道就是那個妖怪留下的羽毛？
    而羽毛上的氣息，難道就是妖氣？
    更古怪的是，此刻趙牧從聲聞蠱中，感受到了一種興奮的情緒。
    似乎聲聞蠱，對羽毛上的妖氣很感興趣。
    就在趙牧準備進一步探究的時候，聲聞蠱突然又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同樣的妖氣。
    但這次不在府內，而是在府外的某人身上。
    “怎麽會是他？”
    趙牧有些吃驚，立刻出院，再次找到了那個瞎眼老乞丐。
    他一把抓住老乞丐的手腕號脈，同時以真氣注入其體內查看。
    很快他就發現，老乞丐的五髒六腑，都被那種疑似妖氣的力量纏繞著。
    如果不進行壓製，老乞丐恐怕就沒幾天可活了。
    “貴人，你這是幹什麽？”老乞丐想要逃跑。
    可趙牧卻死死抓住他：“你到底是誰，體內怎麽會有那隻妖怪的力量，難道你也是鄭家人？”
    “不，老頭子不明白貴人在說什麽。”
    “否認沒用，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趙牧強行撥開老乞丐的頭發，可看到的，卻是一張被燒傷毀容的臉，根本無法辨認。
    他微微眯眼，忽然又扒開老乞丐的袖子，就見在其胳膊上，有一個桃形的胎記。
    “果然是你，鄭經人，你居然沒死？”
    趙牧大喜過望。
    “你到底是誰？”
    鄭經人聲音十分緊張。
    “我叫趙進嚴，是趙牧的侄孫。”
    “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別急，等我治好你的眼睛，你自己看就相信了。”
    趙牧說完，以真氣形成尖針，刺入對方眼部的經脈穴位。
    鄭經人的目盲，也是因為體內妖氣造成的，隻要以先天真氣壓製妖氣，自然就能恢複視力。
    隨著真氣不斷注入，鄭經人眼前漸漸變得明亮。
    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
    “真像啊，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故人之後，老趙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京？”
    “伯祖父已經去世了。”
    “哎，我們年紀都大了，終究都會走到這一天的。”
    鄭經人深深的歎息。
    趙牧問道：“告訴我，三個月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天真的出現妖怪了？”
    鄭經人搖頭：“不，那是人，隻是被某種邪祟力量影響，身體產生了異變，而且那個人老夫說出來，你恐怕根本不會相信。”
    “他是誰？”
    “皇後！就是那位坐在宮中的皇後。”
    “居然是她？”
    趙牧很驚訝。
    “沒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夫也不敢相信。”
    鄭經人苦澀一笑：“你叫趙進嚴對麽？進嚴，你聽說過陛下借助皇後特殊體質，延年益壽的傳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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