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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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蘇憶安家有三口人,分到了大概有六畝地,這六畝地,從收割到入場,都要獨立完成。
    白紅梅熬了米湯放水壺裏帶著,又帶了一些烙餅和包子,戴著圍巾和套袖,帶著鐮刀和磨石,出發了。
    分到的地塊都是社員抓閹抓來的,蘇大海個臭爪子(白紅梅語),抓到了西山山腳下,路是出了名的難走,地是出了名的零碎。
    沒辦法,抓閹是最公正的,手氣這東西是強求不來的,隻能硬扛。
    蘇憶安看著這六畝地,真心頭疼,地薄長勢不好,連打個長秸都找不到,這樣就很浪費時間了。
    “憶安,你隻管割就行,讓你爹打結讓他捆。”
    白紅梅多多少少有點私人恩怨,作為閨女的蘇憶安,是聽呢,還是不聽呢?
    “丫頭,聽你媽的,你倆割,我捆。”
    其實割捆都是活,蘇憶安不糾結了,彎下腰撅著屁股割了起來。
    四月底,是熟麥子天,也是下火天。
    隻聽見“哢哢”的鐮刀聲,“嚓嚓”的麥稈斷裂的聲音,細聽還有急促的呼吸聲,汗珠子滾落的聲音。
    你再抬頭看,入目皆是麥子和人,隻是人家運氣好,抓到的地塊好,搬運肯定比蘇憶安家方便,方便就代表著少出一些力。
    十點多鍾,白紅梅就喊蘇憶安到樹蔭下麵休息了。
    “你傻啊,也不知道歇歇喝點水?”
    “這不是來了嘛,沒覺得有多渴。”
    白紅梅用搪瓷缸盛著米湯遞給蘇憶安,又遞給她一個包子。
    “還沒到飯點……”
    “餓了就吃,吃了才有力氣,還分什麽飯點不飯點?”
    老倆口就這一個閨女,雖然給不了她最好的,肯定是他們能拿的出來的最好的。
    蘇大海還在地中間綁麥子。
    “爹,喝水啦。”
    看吧,還是小棉襖好,老伴至今還有情緒。
    因為離家遠,中午白紅梅就派蘇大海一個人回家了。給剛生的豆芽濾水,主要是暖壺的米湯喝完了,要灌水,不然一下午的時間喝不上水可難受了。
    蘇憶安和白紅梅午飯吃的包子,吃完了飯,搬了十幾個麥個子,鋪在樹蔭下麵,打算眯一小覺。
    知青點又是包括謝瑾年、葉思遠、姚流蘇在內的四人組為一個小團體,麥地是分在一起的,四個人大概分了七畝地。
    男知青粗枝大葉,女知青也不是多細致,所以四個人就背著兩個水壺,包著幾個幹巴巴的饅頭,沒滋沒味地啃。
    姚流蘇的父母在這場運動中沒受什麽衝擊,正常上下班正常開工資,所以能時常接濟她一些,麥乳精、煉乳沒幾個人能吃上,她是這幾個人中的一個。
    “年哥,給。”
    姚流蘇包裏帶著一包鈣奶餅幹,不好吃獨食,也不能隻有她和謝瑾年吃。姚流蘇先分了韋樂一片,又給葉思遠一片,讓他拒絕了。
    然後給了謝瑾年四片。
    謝瑾年搖頭,“我有饅頭吃就行了。”
    “年哥,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怎麽這麽見外呢?”
    謝瑾年隻得接了過來,當作零嘴吃。
    見謝瑾年吃完,姚流蘇又把水壺遞了過來,裏麵還有少量的水。
    “我有水。”
    “我的不一樣,裏麵有麥乳精,又抗饑又解渴。”
    “那我更不能要了,這是你家裏人省下來寄給你的,現在什麽都缺。”
    “年哥,你現在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要說意見,也談不上,謝瑾年承認以前對姚流蘇的態度,多多少少是受姚敏的影響,愛屋及烏的緣故。現在,他的心死了,沒有屋也就沒有烏了,所以給姚流蘇的感覺,就是謝瑾年對她的態度變了。
    不是變了,是沒有了濾鏡,恢複了常態而已。
    姚流蘇就這麽舉著,大有與謝瑾年不死不休的架式。
    謝瑾年無奈,隻得接過來喝了兩口。
    知青們飯後,也小眯了一會,至少直直腰。
    很快下午的勞作又開始了。
    蘇大海又提了一暖瓶的水來,還放了一匙子白糖,甜絲絲的。
    蘇憶安喜甜,兩輩子了也改不了。
    “爹,你吃飯了嗎?”
    “吃了,你媽留的大包子,我吃了好幾個。”
    下午順過勁來了,蘇憶安覺得不那麽難受了,進度也快了許多。
    謝瑾年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起來,身體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很焦燥,又無法形容的感覺。
    他放下鐮刀,有點蹣跚地向山穀中走去,那裏有低矮的樹木和雜草。
    “年哥,你幹嘛去啊?”
    謝瑾年回葉思遠,“別問了,三急。”
    葉思遠嘻嘻笑,“是鈣奶餅幹吃多了還是麥乳精喝多了,腸胃不適應了吧?”
    姚流蘇特別反感葉思遠這麽說,說道:“葉思遠,你再酸也沒用,東西是我的,我愛給誰就給誰。”
    葉思遠懟道:“理解透徹,確實是沒用,年哥結婚了,可不是單身狗;你也定親了,對象是蘇建林噢。”
    姚流蘇氣的想打人,但又怕出醜,因為葉思遠不是謝瑾年,不會讓著她。
    謝瑾年找了個澆灌用的小水坑,也不管非流動水有點臭了,捧著水就往臉上撩。感覺效果不大,又把臉埋了下去。
    也不知道怎麽了,感覺身上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很慌很怕又特別難受。
    謝瑾年這一去,好久都沒回來。
    姚流蘇說:“年哥這麽久不回來,不會出什麽事吧?”
    葉思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年哥能出什麽事?他好著呢。”
    一準是腸胃不適應,瀉火嚴重,葉思遠倒是想去看看,又怕年哥尷尬,想了想還是算了。
    “不行,我去看看。”姚流蘇說完,於是放下鐮刀,順著謝瑾年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
    “年哥,你在嗎?在的話答應一聲……”
    雜草很深,要是不回話,還真看不見人在什麽地方。
    謝瑾年抬頭看著姚流蘇,那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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