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章 城市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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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敏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謝瑾年不知道該說什麽,醞釀了半天,說出來這樣一句話:“姚敏,別這樣,你是孕婦,注意一下情緒。”
    姚敏一下子激動起來,“瑾年,你知道嗎我是被姚流蘇和楊知牧算計的。”
    楊知牧喜歡姚敏,姚敏和謝瑾年是互相喜歡,這在紡織局家屬院不是秘密。
    假如沒有這場運動,或者說謝誌堅沒有出事,有謝瑾年的堅持,姚敏會嫁進謝家,這是肯定的。
    但偏偏有了這場運動,謝誌堅還在這場運動中出事了,謝瑾年受了連累下了鄉。
    要是說姚敏能和謝瑾年同甘共苦,陪著他一起下鄉,這段感情還是會有一個好結局的,但姚敏沒有下鄉。
    為什麽呢客觀的原因是一家一戶要有一個適齡的人下鄉,姚流蘇搶先一步報名了。
    主觀原因是姚蘇不願意下鄉。
    姚敏從小在農村長大,饑一頓飽一頓吃糠咽菜的日子她過夠了,好不容易進了城,盡管是寄人籬下,好歹是讀了書,順利地在織布廠找到了一份紡織女工的工作,且通過了麵試。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所以姚敏就留在了城裏。
    開始,姚敏還是想著有一天謝瑾年會回城,兩個人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眼看著一年又一年,兩年多過去了,謝瑾年還是沒有回城,姚敏有些絕望。
    漸漸地,姚敏接受了楊知牧的靠近,會和他一起出去玩,接受了楊知牧的小零食,接受了楊知牧把她從女工調成了辦公室人員。
    這個時候姚敏的心還是向著謝瑾年的。
    直到有一天,楊知牧約她出去看電影,那天剛好是她的生日,兩個人看完電影,又去了一個小飯店,過了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場的生日。
    其間,楊知牧要了兩瓶香檳,喝著喝著,姚敏就喝斷片了。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楊知牧的房間的床上,楊知牧躺在她的身邊,楊知牧的家中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
    發生了這種事,姚敏也沒臉見人了,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和楊知牧領了結婚證,倉促結了婚……
    當然,有些話能說,比如她被人下套這件事;有些話不能說,比如她不願意下鄉這種事;有些話隻能粉飾過後說,比如她在兩個男人之間反複橫跳這件事。
    謝瑾年無奈地說道:“我沒有怪過你,真的,你一個人在這裏肯定過的很艱難,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既然你和楊知牧都有了孩子了,就把小日子過好,把孩子生下來,我祝你們一家三口生活順遂。”
    姚敏卻拉住了謝瑾年的胳膊,“瑾年,你是不是恨我”
    “何以見得你也是身不由己。”
    “要是你不恨我就幫幫我,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謝瑾年吃驚地看著姚敏,“你是不是瘋了肚子都這麽大了,你是打算不要這條命了”
    “有你在,我會沒事的,七活八不活,現在不拿掉它,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別說我心狠,生下它,我就和楊知牧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會成為楊家傳宗接代的工具,今天早上你都聽到了,生下這個幾個月,我就要懷二胎。”
    謝瑾年冷汗直冒,在他的印象中溫柔知性優雅,人畜無害的姚敏,還有這麽瘋狂的一麵。
    說實話他被嚇到了。
    “姚敏,這件事太大了,牽扯兩條人命,我幫不了你。”
    謝瑾年轉身就走,他就不應該執著於真相,不要命的來赴這個約。
    “謝瑾年,你這個懦夫,你要把我拱手讓人嗎”
    謝瑾年不想接受任何的言語刺激,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城市套路深,他想回農村。
    “啊——”
    身後傳來姚敏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隻見姚敏仰躺在一棵垂柳下麵,雙目緊閉,麵色蒼白。一隻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另一隻手深陷於泥土下麵。
    理智告訴謝瑾年,他應該馬上離開,越遠越好,回頭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這個陷阱有可能吞噬他,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為什麽會和姚敏呆在一起,姚敏為什麽出的事,這些他都說不清楚,他的嫌疑就最大。
    可是——
    姚敏畢竟是他青蔥歲月中愛上的女人,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謝瑾年來到小路上,環顧四周,終於在廢棄的籃球場上找到了兩個打陀螺的小男孩,招了招手讓他們過來。
    “那邊有嘰裏呱啦的叫聲,也不知道有什麽”
    六七歲的年紀,正是不知敬畏的年紀,聽謝瑾年這麽一說,著急地問道:“哪兒,哪兒呢”
    謝瑾年往姚敏所在的地方一指,兩個男孩飛一般地衝出去了。
    謝瑾年快速離開。
    家裏隻有謝秋白在,看見謝瑾年慌裏慌張的樣子,眉頭就皺了起來,“出去這麽久,去哪兒了”
    “爺爺,我可能闖禍了。”
    “闖什麽禍了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都不是。”謝瑾年把他和姚敏為什麽見麵,姚敏跟他說了什麽,姚敏又怎麽做的,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萬一孩子保不住,楊家肯定不會善罷幹休,謝家這一關怕是繞不過去了。
    “糊塗!你在女人身上吃的虧還少嗎一次次不長記性,心軟的毛病到現在都不改。你以為姚家大丫頭還是以前嗎她現在是楊扒皮的兒媳婦,那家人你也敢惹。”
    謝瑾年不吱聲,他知道自己衝動了,姚敏他就不應該去見,從姚敏嫁給楊知牧的那一天起,他和姚敏就已經完了,再無可能。
    “行了,先進房間去,換一身衣服再出來,誰找來也不要承認,一切有我。”
    謝瑾年回房間,還好他帶了一身換上,把原來的那身又塞進包裏。
    “撲通”一聲響,把謝瑾年嚇了一跳,趕緊拉開門走出去,隻見謝秋白躺在窗戶邊上,表情痛苦。
    “爺爺,你怎麽了”
    謝瑾年連忙跑過去,想把謝秋白扶起來,讓謝秋白製止了。
    “我自己來,也不知道腿瘸了還是腳瘸了,總得留點傷,不然今天糊弄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