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章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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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聞秋知道這個弟媳婦做事果斷,和魯明忠沒什麽情義好講的,但她不是啊,中間還有個不爭氣的妹妹。
楚聞冬估摸著是正月底懷上的,算起來快六個月了,這個肚子老大了,真要是去告魯明忠,聞冬領著一個,揣著一個,可怎麽活?
估計魯明忠也是這麽想的,楚家有忌憚,他才有恃無恐。
“弟妹,咱爹咱媽都支持你去買新的,你就去買,別心疼錢,你不幫著花咱媽照樣貼補小女兒了,還是落不下。”
十個指頭還不一般長,楚聞冬是四個指頭中最長的。
小的嘛,總是要受寵一些。
蘇憶安知道大姑姐是來勸解她的,拿老公公老婆婆的錢不要有負擔,橫豎她也沒有什麽損失。
蘇憶安沒有負擔,隻要不是違法所得,有人敢給她就敢花。
楚聞秋還沒走呢,楚聞冬哭哭啼啼來了。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那是沒有的。手上牽著招弟,挺著大肚子,一個大哭一個小哭。
楚母和楚聞秋同時迎了上去,主要是哭的太可憐了。
“怎麽了,這是?”
“媽呀,大姐,明忠輸了錢,連房子都輸出去了,我和招弟讓人家趕出來了。”
老百姓最基本的要求,吃飽飯,有地方住,房子都沒有了,還有什麽奔頭?
楚母狠狠地戳了戳小女兒的額頭,“誰叫你當初瞎了眼看上他的?他一直就是這麽塊東西,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得坑死了才算完。”
“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數落我?先幫我們保住房子啊。”
以前楚聞鬆當兵,不用養家,大部分錢都寄了回來,手底下寬綽,今天一塊明天兩塊沒少貼補楚聞冬,這不一出事,又想起楚母的錢袋子了。
楚聞鬆這幾年透過現象看本質,知道他媽守不住錢,除了寄了幾筆給楚父蓋房子之外,他已經不往楚母手裏寄錢了。
這導致楚母資金鏈斷裂,經濟緊張。
還得給老大家買自行車,哪裏還有錢?
“你媽我又不會下蛋賣錢,怎麽替你保住房子?”
楚聞秋也問道:“房子要多少錢才能買回來?”
“三百五,少一分不行。”
楚聞秋倒吸一口涼氣,可真是獅子大開口,要知道有的社員幹一年,還要拉饑荒的都有。楚聞秋兩口子累死累活地幹,去年分了不到十塊錢。
三百五,不吃不喝攢35年。
心有餘而力不足。
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又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楚母去找了楚父,喊來了老二一家,得幫著想想辦法啊。
家庭會議由楚父楚母主持,楚聞柏兩口子,楚聞秋,還有蘇憶安列席會議。
楚聞冬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悲慘”的困境說了一遍,列席會議的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說話。
都說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楚聞冬不要人場,明擺著要錢場的。
見沒人說話,楚父說:“聞冬,誰幫你也不是應該的,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你把賬本記好,一有錢還是要還的。”
楚聞冬不得不低頭,“爹,這還用說,肯定要還的。”
楚聞柏是個直腸子,他可沒什麽彎彎繞繞,直接問道:“說是還,你還還是魯明忠還?你領著一個揣著一個,養活自己都難,敢指望你?魯明忠輸的連房子都輸出去了,他能還?”
這才是說到根了,明擺著不會還。
楚聞冬有些惱羞成怒,連二哥都不喊了,“楚聞柏,你有當哥哥的樣嗎?你還有一個娘的心腸嗎?我和孩子連個住的地都沒有了,你見死不救。”
“我說的是事實,魯明忠死了嗎?十個賭徒九個輸,傾家蕩產不如豬,狗改不了吃屎,贖回來的房子,他不會再拿去賭?”
輸出去,再贖回來,再去賭,哪家十塊八塊的經得住折騰?
別人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是楚聞柏說出來了而已。
楚聞冬心高氣傲,哪裏能忍得住二哥的數落,哭著說道:“沒有一把汁子擼到底的,你怎麽知道我們就翻不過身來了?一個媽的姊妹絕情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二哥指望不上,楚聞冬又把目光投向了蘇憶安,要論能幫上她的,就屬大哥大嫂了,大哥一個月掙多少,大嫂一個月掙多少,猜也是能猜的出來的。
“大嫂,希望你和大哥能幫幫我。”
蘇憶安很平和地說道:“你二哥說的對,妞妞她姑父改不掉賭博的壞毛病,就算房子贖回來了也沒用。下次他再拿著去賭,你們再去贖,反反複複的,什麽時候是個頭?”
“招弟她爹說了,他也是為了我們娘幾個過上好日子才去賭的,這一次他一定改。”
“賭錢的都這麽說,我猜也不是第一次這麽說了吧?想想一個大老爺們不靠力氣掙錢,卻想著靠歪門邪道掙錢,憑著這句話,我就沒想過他會改。
再說了,我們已經幫過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還不夠嗎?快二百塊錢了。”
楚聞柏問道:“大嫂,你們結婚時候的自行車給了他們了?”
“不是給的,你問咱爹咱媽吧,我去部隊呆了幾個月,一回來自行車就不見了。”
說出去就離譜。
楚聞柏埋怨楚父楚母,“平日裏偏心也就罷了,偏心到拿這個子女的,去幫襯那個子女,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魯明忠能成龍成鳳,還是能升官發財,你們以後靠他?”
楚母辯解道:“自行車是讓聞冬騙過去的,我哪裏知道她不還?自行車的錢我們賠給你大嫂。”
蘇憶安表示沒看到,隻是掛著一個賬。
楚聞冬又看了看她姐。
“聞冬,你也知道我孩子多,你姐夫家窮,結婚的時候,除了兩間草房和你姐夫這個人,啥都沒有,我就算想幫也幫不了你。”
楚聞冬崩潰大哭,“人家都有爹娘兄弟姊妹,遇事能出頭,我沒有,我啥也沒有,隻有一群等著看熱鬧的東西。”
耍橫是吧?蘇憶安打了一個嗬欠,“不行了,困了,我去睡覺。”
愛咋作咋作去吧,她不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