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葉子，公安局那邊來信了，說是孤兒院已經聯係好了，看看哪天把他送過來……”
    蘇憶安覺得楚聞鬆是蘇家的女婿，收養這事得讓他知道，聽聽他的意見。不是蘇憶安咒自己的爹媽，人不能勝天，人生總有太多的意外和不確定性。
    爹媽年紀大了，用到兒女的時候多。
    “聞鬆，我爹媽想收養葉子，你看呢？”
    “我聽你的，隻要咱爹咱媽高興，我沒有意見。”
    “可是爹媽年紀大了，葉子以後可能需要我們幫襯。”
    楚聞鬆輕笑，“你是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兩口子的經濟條件怎麽說也是中等偏上吧。
    隻要楚聞鬆不反對，收養這件事辦起來就沒有多大的負擔了。
    葉子和蘇憶安一起往回走，蘇憶安問：“葉子，姐姐問你個事，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回答，不要騙我。”
    葉子牽著蘇憶安的手緊了緊，“姐姐，你問吧。”
    “剛才你姐夫打電話了，說你去的地方聯係好了，讓家裏人把你送過去。”
    “那我回去就收拾東西，姐姐，鉛筆和本子送給我行嗎？我要學認字，以後給大爺大媽和姐姐寫信。”
    “葉子，你會想我們嗎？”
    葉子的話裏有濃濃的鼻音，“會想，我高興的時候會想，不高興的時候也會想。”
    “那要是大爺大媽不想讓你走了，以後和他們住在一起，你願意嗎？”
    葉子有點懵，也許是沒聽懂，也許是聽懂了不敢確定。
    “就是大爺大娘想讓你當他們的兒子，從今以後當你的爹媽，我是你的姐姐，願意嗎？”
    現在葉子聽懂了，點頭，“我願意。”
    既然當事雙方都同意，第二天蘇大海就帶著葉子去了部隊，打算在楚聞鬆的幫助下，在當地辦理葉子的收養手續。
    再說這個時間的蘇憶紅，梳理一番後和葉思遠一起出了門。
    “緊張的話，咱就不去了。”
    蘇憶紅的手握成一團，說不緊張葉思遠是不信的。
    “去，總要認識認識公公婆婆，我實在不能理解他們。”
    “不是一類人，當然不能理解，也不用理解各過各的。”
    葉父葉母和二兒子住在單位分的房子裏，大兒子出去單過，因為隔的近，除了睡在自己家，吃喝以及孩子都在這邊。
    葉母的工作讓二兒子頂班了，現在她是無業，做一大家子的飯，照顧兩個兒子的五個孩子，還要洗他們的衣裳。
    葉母罵罵咧咧的，“小妞那個沒眼色的，放了學也不知道來幫幫忙，書都念到狗肚子去了。”
    二兒子的二孫子說：“媽媽說了，姑姑就是個白眼狼，吃了這麽多年的飯，都喂狗了。”
    “就是個白眼狼。”
    二兒媳今天來例假了，不去上班。
    “整天不是屁股疼就是蛋疼，這不把老二累死？”葉母小聲嘟囔著，也不敢大聲說，人家命好，男人和孩子都護著。
    門被敲響了，二兒子的兩個孫子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葉思遠和蘇憶紅，葉思遠下鄉三年多了，一次也沒有回這個家，兩個孩子已經不認識他了。
    “你倆找誰？”
    “你奶奶在家嗎？”
    大小子轉身喊葉母，“奶奶找你的。”
    “誰找我啊？”
    葉母把手上的汗漬往腰上一擦，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三年未見的母子，沒有擁抱沒有親昵的舉動，更沒有噓寒問暖。
    “進來坐吧，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我結婚了，這是我媳婦，她想過來看看爸爸和你。”
    蘇憶紅喊了一聲媽。
    葉母點了一下頭，“你現在能耐了，不往家寄錢了不說，連結婚這邊大的事都不說。”
    “我說了能怎樣？我娶媳婦，你和我爸能給我出彩禮？”
    “家裏哪有錢，飯都快吃不上了。”
    “大哥二哥結婚，你們都能出彩禮，怎麽到了我這裏就連飯都吃不上了。”
    “你和他們能一樣嗎？”
    “是不一樣，因為我多了一個爸，父母雙全，活該過的不好。”
    大概念及蘇憶紅在，葉母一直沒出口傷人。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我沒想來給你們添堵，是我媳婦要來的。”
    二兒媳張彩雲從屋裏頭走了出來，“喲，小叔子來看媽了？還真是稀客啊。”
    “……”
    “這是弟妹？”
    蘇憶紅喊了一聲二嫂。
    “別客氣，快坐。”
    張彩雲盯上了桌子上的布包，“這是給我們帶的禮物？”
    這一次來省城，蘇憶紅帶了禮物的，除了結婚的喜幹糧，曬幹的野菜，野生的蘑菇、酸棗帶了一些。
    這裏的人對葉思遠不好，蘇憶紅隻帶了點喜幹糧，和一小袋野蘑菇和一包幹菜。
    張彩雲當著蘇憶紅的麵把東西拿了出來，紮古子、花生被五個孩子一搶而空，隻有野蘑菇和幹菜。
    張彩雲的嘴角挑了挑，什麽嘛。
    “上次我娘家表妹來，帶的那個野菜才好吃，媽，你記得叫什麽來？”
    “好像叫灰菜吧。”
    “對，就是灰菜，特別好吃，弟妹，你們那邊是不是沒有啊？山高薄嶺的，連野菜都不愛長。”
    葉思遠剛想開懟，蘇憶紅攔住了他，女人之間的鬥爭讓她自己來懟好了。
    “灰灰菜啊，我們那兒也有，豬可愛吃了，我們都是一筐一筐的，采來喂豬。那東西人吃多了愛拉肚子，通常我們不吃。”
    找優越感找錯地方了吧。
    張彩雲氣的不要不要的，又不能發作，憋屈的不行。
    兩個人沒有呆多久就回去了，怎麽說呢，沒有話聊，讓人覺得壓抑。
    “思遠，我是個念舊情的人，你要是對我好，我也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這個小男人是自己選的，蘇憶紅不想讓自己輸。
    以前蘇憶紅的擇偶標準是，不找比自己小的，不找知青，甚至連公公婆婆的品性都考慮到了。
    結果找了自己的對立麵，自己打自己的臉。真應了那句話，你心中有他，他的一切就是你的標準。
    “看我的表現吧，我不會讓你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