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豪一走，陳石榴就帶著誌強去了辦公室。
    “請問哪位是林誌豪的老師？”
    一個男老師舉手，“我就是。”
    陳石榴走上前說道：“我是林誌豪的阿姨，他爸爸沒有時間，我來了。”
    “我需要和你說一下林誌豪在學校的表現，上課不認真聽講，不熱愛勞動，這次更是過分了，把其他班的同學揍的鼻青臉腫的，批評教育還不服，我讓他在外麵罰站了。”
    說實話，陳石榴還要有些小慌張，麵對的都是些有文化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對不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幫倒忙。
    “老師，他為什麽打人，你調查過了嗎？”
    老師推了推眼鏡，“這位家長，孩子不能溺愛，你的關注點就錯了，不管他是因為什麽原因打人了，打人的本身就不對。”
    “那要是對方有錯在先呢？”
    “你的意思是，你們打人了，還是受害者了？”
    “總要問一問原因吧？”
    很快，林誌豪帶著一位同學回來了。
    “田老師——”跑的還氣喘籲籲的。
    田老師眉頭皺了起來，“林誌豪，你正在罰站，誰讓你進來的？”
    陳石榴，“是我，你弄清楚原因，再罰站也不遲。”
    同學說道：“田老師，是魏羨陽和幾個同學商量打林誌豪的弟弟，林誌豪氣不過才去揍魏羨陽的。”
    林誌豪給老師留下的固有印象就是不愛學習愛打架（七八十年代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打架、打群架的事很常見），還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有問題，找老師，老師解決，什麽時候打架都是不對的，萬一把人打傷了，你爸爸媽媽得賠錢，你受處分；萬一讓別人打傷了，你爸爸媽媽又心疼，所以除了麵對壞人時的自我防衛，任何時候都不能打架。”
    田老師的話還是很中肯的。
    林誌豪嗆道：“魏羨陽帶著他那幫孫子打我弟弟，他老師是怎麽說的？打架，我弟弟那麽小和三個比他大的人打架？說給老師聽有屁用？老師的屁股歪了，拉偏架，就得自己解決。”
    田老師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一直背對著他們的中年人轉過身來，林誌豪吃了一驚，“莊校長——”
    啊，是校長啊，陳石榴的心更慌了。
    莊校長說道：“不用害怕，有什麽話盡管說，我們一起解決，誰去把老師喊過來？”
    “我去吧。”林誌豪主動去喊了，反正事情鬧大了，連校長都知道了，隻能直麵問題。
    林誌豪還是相信不是每個人都是山老師。
    過了沒多久，山老師來了，是位三十多歲的女人。
    莊校長說：“林誌豪，你可以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什麽話？”
    “老師的屁股坐歪了，拉偏架……”
    山老師的臉肉眼可見的發紅，有些人還是很自覺地對號入座。
    “山老師，關於這位小同學和三個初一同學打架的事，你調查清楚了嗎？”
    山老師支支吾吾的，到底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林誌豪把誌強的衣服掀起來，肚子和後背都有淤青，而且不是一處。
    腿上也是。
    莊校長又跟著問了一句，“山老師，你作為這位小同學的班主任，自己的學生被打成這樣，你知不知道？”
    山老師低下了頭，“對不起校長，他沒說，所以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麽認定一個孩子和三個孩子是打架的？”
    山老師一句話說不出來，難道她能說她的學生魏羨剛的爸爸是個副團長？她得巴結？
    莊校長很是痛心，“孩子正在樹立正確人生觀的時候，我們這些教書育人的，幹萬別毀了他們。現在，我給山老師和田老師一個機會，重新調查這兩起‘打架’事件，我不但要過程，還要前因後果。”
    兩位老師都表示重新調查，不能讓孩子受委屈，也不能助紂為虐。
    等兩位老師走後，莊校長說：“請你們當家長的放心，每個孩子都是祖國的花朵，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給你們一個答複。”
    “謝謝校長，我不是家長……”
    林誌豪回教室上課了，林誌強跟著陳石榴一起回來了。
    莊校長會認真考慮給他換一個班級。
    半道上，遇見匆匆趕來的林參謀。
    “爸爸，爸爸。”
    林參謀都沒想到，這是他家二小子，臨走時還蒙著被子不見人，這會生龍活虎啦。
    林參謀停下了自行車，問陳石榴，“我聽營長說，誌豪在學校裏惹事了？”
    陳石榴沒好氣地說：“林參謀，別忘了你是孩子的爸爸，你是他們的靠山，什麽都沒搞明白就盲目下結論。”
    誌強被打，說是打架沒打過；誌豪為弟弟出頭，又成了在學校惹事了，就沒見過這麽不負責任的爸爸。
    林參謀有點懵：他又說錯話了？
    誌強回頭招呼爸爸，“沒事了，我哥上課了，不用去學校了。”
    林參謀這才把自行車掉了個，趕了上來，“謝謝你，石榴同誌。”
    “不用謝，我也沒做什麽，莊校長下令重新調查了，應該會有個結果。你回家也別罵誌豪，魏副團的二兒子商量著再揍誌強一頓，誌豪是為弟弟出頭。”
    為了弟弟，林參謀當然不會罵了。
    晚上，林參謀帶兩個兒子去參加部隊的晚會了，陳石榴早早地去了蘇憶安家。
    蘇憶安正在吃晚飯，晚飯吃的很簡單，就是就著稀飯吃的月餅。
    “吃了嗎？”
    “吃了。”
    “那就再吃點，月餅不對我口味，不愛吃。”
    蘇憶安硬是掰了一大半給了石榴，依蘇憶安對她的了解，她不見得舍得買月餅。
    還真讓蘇憶安猜著了，在陳石榴的眼裏，哪有什麽節不節的，隻有錢隻有活著。
    陳石榴強不過，就伸手接了過來。酥皮的月餅，五仁餡的，真的很好吃。
    陳石榴用手接著，連酥皮渣渣都吃了。
    “挺好吃的呀。”
    蘇憶安又拿了一個遞給她，“好吃的話，再吃一點，幫幫我的忙。”
    陳石榴這才明白，哪裏是不好吃啊，蘇憶安是拿給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