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讓他們打碎了。”
    兩個大人把碗打碎了
    “兩個人可真是混蛋啊，就算是不小心打碎的，也應該有個交代吧一個人影都沒見。”
    不是蘇憶安小氣，打碎的是王相雲家的碗，你得拿個好碗還人家吧眼見著要生了，到時候娘家婆家兩邊都得來人，就怕碗不夠用。
    楚聞鬆沒有時間去買，蘇憶安去不了。
    兩個男人是戰友，兩個女人也稱得上是朋友，要為了一個碗翻臉不能夠。
    “好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別跟他們賭氣。”
    一個少爺一個大小姐，大概不在乎一個碗。
    馮四水在下午四點之前就做完了，定製的大爐子安裝好了，火生起來了，可以用小鐵鍋炒菜做飯。
    灶好燒，爐火旺旺的，不倒煙。
    馮四水洗了洗手就要走，讓楚聞鬆硬拽回來了，沒有特地做飯，就中午剩在鍋裏的菜，熱一熱將就著吃。
    馮四水一個光棍，一個人也不愛做飯，剩饅頭和一瓶小魚醬還有二斤不到的豆芽，都讓馮四水帶回去了。
    借了王相雲家兩個碗，打碎的那個換了個好的給送了過去。
    王相雲的婆婆，六十來歲的清瘦老嬤嬤，坐在門外絮絮叨叨的。
    “大娘，呆在在外麵不冷嗎”
    “哎，閨女，你是不知道，人老了不是人啦，哪裏還知道冷和熱。”
    王相雲在屋裏麵說話了，“憶安，我在這屋。”
    蘇憶安循著聲音就進去了。
    王相雲在收拾東屋，老嬤嬤也不知道又是哪根筋不對，不想住東間了，鬧著去西間。
    家屬院的平房，結構都一樣，西屋大東屋小，一家三口睡西屋大間，東屋小點以東為上，老太太一個人睡不也挺好的嗎
    王相雲都不知道怎麽說了，人家老的是老的，年輕時幫襯，年老時有個老人樣，這位倒好……
    “嫂子，實在對不住了，辛雲庭不是給他表妹送飯了嗎用的是你家的碗，結果不知道怎麽打碎了……我家的碗跟你們的不一樣，別嫌棄，先將就著用吧。”
    王相雲說：“打碎了就打碎了唄，我們有六個碗，夠用，你還是拿回去吧。”
    “那可不行，弄壞了東西要賠，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王相雲還要推讓，就聽見外麵的老嬤嬤用木棍敲著地麵，口中念念有詞，“敗家的娘們，當錢是大風刮來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王相雲很是無奈，“那我收下了”
    不收碗就是敗家娘們，一頓吃下去半斤多豬肉是什麽折騰著要好吃好喝的是什麽
    老敗家娘們。
    蘇憶安很快就回來了，呆在王相雲家不舒服，說句話像是受了監視似的，特別不自在。就這樣，蘇憶安臨走的時候，老嬤嬤還特別和藹地說：“以後常來坐坐，莊戶人家最親人了，我就是。”
    真是，不當演員屈才了。
    楚聞鬆看著還有點時間，就去食堂借了繩子和砍刀，想去山上砍捆柴回來。
    “柴火不夠啦”
    “以後兩個灶燒，你不是怕冷嗎咱冬天拉長火，一晚上炕都是熱的，愛咋燒咋燒。”
    這是實現柴火自由的意思唄。
    出門遇到秦紹剛，兩個人一起上山了。
    “營長——”
    “少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一點也不痛快。”
    秦紹剛說：“我怕教導員犯錯誤。”
    楚聞鬆對這三個字很警覺，“犯什麽錯誤”
    秦紹剛接著說：“我和何文運吃了飯過去幫忙，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麽”
    楚聞鬆氣的要踹他，“我猜，我為什麽要猜你跑這裏跟我猜謎語來了”
    耿直的楚營長，有話就直說，半點修辭方法都不要。
    “教導員不是比我們早走一步，給他表妹送飯了嗎我們到的時候，兩個人正摟在一起……”
    楚聞鬆目光如炬，“秦紹剛，知道自己說什麽嗎”
    秦紹剛投降，“營長不愛聽，那我就不說了。”
    楚聞鬆隻是一時不敢相信，怕誤傷了戰友，可沒有袒護甚至縱容的意思。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具體是怎麽回事，得問教導員，我和何文運過去的時候，就碗筷碎了一地，還有菜和饅頭。我們進來，兩個人才分開，女同誌好像還哭了，教導員拿著笤帚打掃地上的東西……我們看到的就是這些。”
    楚聞鬆很快就確定了解決方案，“讓何文運嘴巴嚴實點，沒弄清楚原因之前，先別亂說，我找教導員談談。”
    “好，我囑咐囑咐何文運。”
    四點的時候，隻有馮四水一個人吃了，蘇憶安和楚聞鬆都沒有吃晚飯。蘇憶安現在是一個人吃，三個人補，手底下有錢，她才不會虧待自己和孩子。
    晚上用小鍋細柴撈的米飯，骨頭加水又煮了一次，再加上土豆粉條蔥薑蒜亂燉。
    直到天黑了，楚聞鬆和秦紹剛才一人背著一大捆柴回來。
    柴火放在東牆跟曬著。
    蘇憶安趕緊給兩個人倒溫水，天冷了，用了涼水愛皴裂。
    楚聞鬆把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扔在了地上，蘇憶安仔細看了看，原來是隻土黃色的兔子。
    “還有一隻，可惜讓它跑了。”
    “別貪心，一隻已經不錯了。”
    楚聞鬆招呼秦紹剛吃飯。
    “那我就不客氣了，嫂子的手藝可真是沒的說。”
    蘇憶安笑了笑，說道：“秦排長，總共沒吃過幾次我做的飯，你這是昧著良心誇的”
    楚聞鬆說：“讓秦紹剛先吃，我把兔子整幹淨，晚上煮出來。”
    蘇憶安，“明天弄也行啊，天冷放的住。”
    “明天就沒多少空了。”
    秦紹剛就自己先吃了，新撈的米飯，幹了兩碗，添了一次菜，偷偷的把褲腰帶鬆了鬆。
    “秦紹剛，抓這隻兔子，你的功勞不小，明天中午過來吃肉。”
    這對秦紹剛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營長，嫂子，明天響午，我可真來哈。”
    “來吧，來吧，肯定有你的份。”
    蘇憶安一直等著楚聞鬆一起。
    “先吃去，我一會就弄好了。”
    “不去，就等著你，一個人吃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