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憶安也問了出來。

    淩四海苦笑道：“看見東麵最大的泗江鋪子了嗎？那是我大哥，他呆的地方是我爹的，六十多年的老店了，顧客都是老爹帶過來的，生意不好才奇怪。

    老爹有我們兩個兒子，手把手把我們教出來了，論學手藝我比我大哥學的好，但是他是老大，老爹把他傳承下來的家底都給他了。

    以前日子窮，又不讓搞手藝了，我大哥偷偷地搞，我撂下了去東北呆了兩年，今年寬鬆了，我才從東北回來，可是人家不認我，光開門沒人進。”

    空口無憑，蘇憶安還看他現場製版，現場印刷，真是比那幾家不差。

    蘇憶安挑選了四個版，每版要六百張的話要多長時間才能印刷出來。

    淩泗海說：“這幾版我有點存貨，你要是看中的話把那些加上，後天下午就可以拿貨。價格上我可以讓利一點，生意開張了，賺個好彩頭。”

    這是給出時間最快的。

    蘇憶安和蘇建軍商議了一下，覺得合適，就在這家訂貨了，交了貨款的百分之十作為訂金。

    返程的路上，蘇憶安說：“咱直接拿貨，利潤能高點，老家那邊，都是二道販子三四道販過去的，利潤很小。要是有人跟大哥批發，有的賺批發也行。

    利小量多一點不少賺，拿貨的活包我身上，要多少打個電話，我買張貨票就發過去了。”

    蘇建軍點點頭，“先得看看賣的怎麽樣。”

    “農閑人多，二哥大爺大娘都能動員起來，連思遠的代銷點都能放一撂。”

    “嗯，我記住了。”

    “大哥，咱親兄弟明算賬，利潤咱四四開，另外的二給下麵的人，車費我先墊上，日後再給我。”

    蘇建軍沒有意見，甚至還有占了便宜的感覺，這條路可是蘇憶安指明的。

    蘇建軍閑不住，呆在樓上明顯看出來他很拘瑾。安安不找他，楚楚他攆不上，做飯又不會，別的活又沒有，等吃等喝的怎麽能不拘瑾。

    蘇憶安就給他找事做，下麵的“貯藏室”有煤球、有大白菜，蘇憶安就以要用為由，讓蘇建軍幫著弄到樓上。

    蘇建軍很高興地就去了。

    用一塊木板子，一次能搬七八塊，大白菜扒掉外麵幾片發黃發幹的，去掉根，一次能搬三顆。

    蘇憶安用鑰匙開的門，並指導著蘇建軍怎麽搬，看到了煤球，蘇憶安看出不對勁來了。

    煤球一撂是六塊，一次搬兩行，十二塊，蘇憶安從來沒有搬一撂加半撂的時候。

    也就是說不應該出現三個一撂，或者四個五個一撂。

    而現在，一連三撂一個比一個低，分別剩了五塊四塊三塊。

    這分明是有人私自動過……嚴格一點說，如果不是自家人幹的，門還上著鎖，那就是小偷。

    蘇憶安不動聲色，搬了兩趟煤球兩趟大白菜，蘇憶安又鎖上了房門。

    飯桌上，蘇憶安說了出來。

    白紅梅照顧兩個小的，她沒有時間去貯藏室；

    楚聞鬆很慚愧，為了不占用他的時間，每次廚房的蔬菜、煤球都是滿的，所以他也沒去過。

    “可是煤球至少少了六塊，整撂丟沒丟就不知道了。”

    白紅梅很是氣憤，“這邊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今天少根蔥明天少瓣蒜的事經常有，時不時有人在底下罵，這會又盯上咱家煤球，這個多貴啊，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蘇憶安家人口多，做的飯多，再加上要給兩孩子做輔食，一天要燒四五塊煤球，更不禁燒了。

    楚聞鬆知道，家屬區也有素質比較低下的，幹著雞鳴狗盜的行徑，這種涉及金額數目小的，保衛部門不會查，大多時候查也查不到。

    “丟了就丟了吧，重新買把鎖。”

    “不行，我得給老鼠一個教訓，用老鼠夾不犯法吧？”

    在自家的地方逮老鼠犯什麽法？老鼠可是四害之首。

    不犯法就好，下午蘇建軍就在貯藏室裏，用木板鐵絲做了兩個簡易老鼠夾，分別放在煤球堆裏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要問威力如何，蘇建軍表示就用它抓過兔子，逮過野雞，隻要是抓住了，十次有九次逃脫不了；偶爾逃脫過一次，留下一條腿……

    蘇憶安其實是有懷疑對象的，不過沒抓現形，不算。

    夜裏守株待兔？還是算了吧，這冷嗖嗖的天，都零下十一二度了，再把自己凍壞了，不值。

    夜裏閉門鎖戶，倒是沒聽見什麽聲音，早上去貯藏室看了看，煤球倒了一撂，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自製老鼠夾少了一個。

    看樣子大老鼠抓到了，不過讓它逃脫了，看現場留下的幾滴血漬就能知道，這貨還留下了傷。

    給個教訓就行了，蘇憶安又沒打算幹什麽。

    午後天氣暖和點了，蘇憶安推著安安去嚴成俊家坐了坐，因為她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餘翠花。

    餘翠花和蘇憶安八字不合，有蘇憶安在，她就擰著屁股到了別處，看著全須全尾的。

    看樣子不是她。

    隔了一天的下午，兄妹倆如約去取貨，兩幹四百張全碼好了。

    門箋有貨，蘇憶安順便也要了四百套。

    驗完貨，交足貨款，兄妹倆就往三輪車上搬。

    第一次合作愉快，淩泗海還親自送了他們。

    “村子裏有自己的貨車，每天都去外麵跑，就是貨主付車費，他能給送到地頭，你隻需要在約定地點等著就行了。”

    這不就類似於後世的快遞車嗎？生意人真是天生的生意頭腦，這一個行業衍生出多個行業來。

    蘇憶安說：“老板，您不厚道哈，我們搬車上了你才說。”

    淩泗海笑道：“咱們初次見麵，我怕你信我不著啊。但你又是小店的顧客，沒有顧客我的小店也幹不下去，這麽一想我不說又不地道。我就告訴你這麽個事，用不用車隨便你。”

    蘇憶安問了一下車費，比坐公共汽車便宜，為的就是競爭力。

    這次就算了，蘇建軍坐車帶貨的話，隻買一個人的車票，貨不用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