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沒認錯，隨我們去趟公安局，你就知道了，走吧。”

    姚敏扯下頭巾，把臉湊到警察麵前，“看看，我眼睛都成這樣了，我是來看眼睛的，哪兒也不去。”

    “由不得你，先去公安局，回頭再治眼睛。”

    不由分說，把兩個人押走了。

    姚敏到了公安局並沒有消停，大呼小叫的，什麽也不交代，一再強調她的眼睛。

    領導本著以人為本的原則，送姚敏先去看眼睛。

    蘇憶安一直等到楚聞鬆回來，姚敏就是插在她喉嚨裏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抓到了，現在在醫院。”

    “招了嗎？”

    “她什麽也沒說，就嚷嚷著她的眼睛。”

    蘇憶安是有些失望的，不過她有心理準備，布了這麽久的局，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她怎麽會輕易承認？

    “眼睛瞎了嗎？”

    如果是，至少解氣一點了。

    “我走的時候正在檢查，還沒出結果。”

    蘇憶安的問題還沒有完，“醫院不安全，那萬一跑了呢？”

    楚聞鬆安慰她，“有人守著，我也會注意的。”

    “我想見見她。”

    “以後吧，她現在是嫌疑人，是不能見人的。”

    醫院裏晚上隻有少數醫護值班，所以姚敏的檢查全部做下來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出檢查結果，之前一直在保守治療。

    玻璃體出血嚴重，感染嚴重，醫生建議摘除眼球，沒有保的必要。

    姚敏都要瘋掉了，她得到了什麽？力沒少出錢沒少花，那個孩子還救回去了，而她失去了眼球？

    她如花似玉的年紀，她的花容月貌，這個結果她不能接受。

    姚敏拒絕接受醫生的建議，仿佛她不接受，病灶就拿她沒有辦法一樣。

    人定勝天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一點也不合適，和醫生又僵持了一天，醫生發出最後通牒：再不做手術，另一隻眼球也難保。

    那可就徹底成瞎子了。

    姚敏還想轉移到省城大醫院，甚至搬出了她前公公的名頭，但她的前公公已經瀕臨退休，靠那個起家的，基本上被退休了，沒有實權，說不上話了。

    費了那麽大的勁，把她從裏麵撈出來已經是春蠶到死了，如今是苟延殘喘，吐不出一個絲絲了。

    大醫院給的回複是這樣的，同意槐北中心醫院的處理方案，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固執己見最易延誤病情。

    黔驢技窮的姚敏，隻好接受了手術，目前正在恢複中。

    安安漸漸地走出了陰影，晚上不做惡夢了，也能和姐姐玩了，腳上的傷也在一天天好轉。

    小家夥每天都在期待長出新指甲，蘇憶安希望兒子能沒有之前的記憶，隻有那樣才能沒有心理陰影，陽光地生活著。

    很顯然，這幾乎不可能。

    姚敏一天不招供，一天不入監，蘇憶安的心還是安頓不下來，安安的狀況給了她些許安慰。

    某一天，家裏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來人兩男一女，男的自稱是公社計劃生育工作站的，另一個是小楚家村的治保主任，女的是婦女主任。

    楚聞柏王玉桂已經離家快兩個月了，現在是特殊時期，計劃生育抓的正嚴，人家懷疑這兩口子是外出躲計劃生育了。

    而躲的地方，最有可能是槐北，楚家的大兒子和小女兒可都在槐北。

    蘇憶安隻能把人讓進來，泡茶。

    “她二嬸從聞冬結婚來過就沒有再來，公公婆婆在家，你們問過他們了嗎？”

    婦女主任說道：“兩個孩子吃住在你婆婆家，你婆婆說的，孩子她媽超生，想生了給她哥哥。孩子不打，兩口子就離婚。”

    看樣子事情鬧大了，攤牌了。

    “婆婆這麽說，肯定就是這麽回事，你們找她二嬸就是了，找到她問題不就解決了？”

    “可她娘家壓根不承認，說沒見到閨女，說你們扣屎盆子。”

    看吧，還倒打一耙。

    “她二叔是來這裏了，跟著妹夫學家電維修，這個都向大隊報備了。”

    “我們知道，但王玉桂現在還是聞柏的媳婦，他媳婦的事，我們就要找他。”

    沒有辦法，蘇憶安就帶他們去見了楚聞柏。

    楚聞柏正在修理收音機，不算太複雜的毛病他都能上手了，人老實，但不笨。

    看見家裏來人，嚇的都結巴啦。

    “坐吧，咱共同努力，把問題解決了。”

    當幹部的，說話就是水平高。

    “我有閨女有兒子了，怎麽可能想要超生？罰款、扒房子、結紮，哪一種我也擔不起，我是好日子過夠了？都是老丈母娘出的主意，她要是不知道她閨女去了哪，哪個能相信？”

    “現在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人，你和我們一起回去，把人找到，把問題解決了才是最要緊的。”

    蘇憶安向楚聞冬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插話道：“二哥在這裏學習加幫忙，我們是給工資的，這幾天都挺忙的，人家急等著要，每天都是加班加點，耽誤了要賠錢的，二哥可不能走。”

    國策的初衷是好的，可傳達到了基層完全變了味，有的為了完成目標，無所不用其極，把公公婆婆妯娌抓起來，或者娘家爹媽哥哥嫂子抓起來，逼著孕婦現身去把孩子打掉。

    萬一楚聞柏被抓了，根本要挾不了王玉桂，挨了打遭了罪找誰去？

    別人不知道，蘇憶安可是從那個時代經過的，她最有發言權。

    有了楚聞冬這一阻擋，楚聞柏也不願意回去，王玉桂連那個家都不想要了，他回去又有什麽用？

    蘇憶安不能不出麵了，她說：“這件事僵持下去沒有什麽意義，總要解決的，我們已經向法院提出了離婚訴訟，請求離婚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傳票下發，王玉桂的事情已經與聞柏無關了。”

    意思是這麽個意思，能不能把王玉桂找出來解決問題，那得看計生人員的本事了，楚家無能為力。

    無賴也罷，是王家先耍無賴的。

    計生辦的人還不死心，又去部隊找楚聞鬆，楚聞鬆正在抓冬季比武，回複說正在忙，沒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