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爸爸媽媽和三個孩子堆雪人。

    爸爸神勇，十幾分鍾就堆了一個雪人，用鐵鍬拍拍打打，拍結實了，再給雪人團一個腦袋。

    雪人的五官，就靠孩子們發揮了。

    眼睛，楚楚找了兩枚紐扣，眉毛在蘇憶安的提醒下用兩截小樹枝充當。

    雪人的鼻子，安安去廚房找了一根胡蘿下。

    嘴巴用什麽呢？首選當然是大紅辣椒啊，一上一下，做成開懷大笑的表情。

    頭頂扣上小白的飯盆當帽子；

    脖子上圍一條粉色的紗巾；

    再插上兩個掃把當胳膊；

    一個雪人完成了。

    真正享受的是堆雪人的樂趣。

    樓上的陽台上，楚母感慨道：“一個家好不好，關鍵在於女人啊，你看看老大家……”

    “你才知道啊？明白這個道理就對老大家好點，別橫挑鼻子豎挑眼。”

    “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我現在哪有？”

    “提醒你一下，別老毛病又犯了。”

    “自打來伺候老二家月子，我就不那樣想了……唉，老二那塊貨，就算他媳婦不好，在外麵搞女人就是他的不對，回去也好，能收收心。”

    但願如此吧。

    妞妞煮餃子，不太有經驗，煮碎了一小半。

    “沒事，煮的挺好，湯也能喝了，省的沒味。”

    一個十歲的孩子，不，過了年十一歲了，幹了大人幹的活，楚聞柏怎麽忍心責備她。

    妞妞挑好的，給王玉桂端了一碗，放在倚仗上，“媽，吃飯了。”

    王玉桂能和男人較勁，和自己的肚子較不了勁，她披著棉襖坐了起來。

    孩子還小，餃子味調的不好，不能說難吃，和好吃不沾邊。

    碎的讓妞妞挑自己碗裏了。

    “妞妞，我吃。”

    楚聞柏把他的碗和妞妞的碗交換了，妞妞忙活了大半天，不能出力的吃差的，不出力的吃好的。

    他和王玉桂的事，不能牽扯到孩子。

    “爸爸？”

    “吃飯。”

    想起去年在大哥家過年時，那是一桌子豐盛，席間推杯換盞，熱鬧異常……再看看自己家裏，一人端著一碗餃子，還是掙了的餃子。

    除此以外，啥都沒有。

    楚聞柏不是嫌吃的不好，就一個十周歲的孩子，你還想讓她頂起家裏的天啊？

    他是……不管他和王玉桂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

    讓孩子過個好年。

    “吃了餃子就去睡，爸爸出去走走。”

    過大年，就有人徹夜不睡的。

    “下雪了，爸爸你去哪？”

    雪也攔不住嗎？

    “不走遠，就去鄰居家走走。”

    一覺醒來的姐弟倆，早上起來發現桌子上多了四個盤。

    雖然不好看，雞蛋有點糊，芹菜湯多了，味道……

    不是鹹了就是淡了。

    楚聞柏在院子裏掃雪。

    小傑扶著門框問道：“爸爸，咱家怎麽多了四個盤啊？誰送的？”

    “除了我送，還能有人送？”

    妞妞拍了拍弟弟的腦袋，“傻不傻啊？還用問嗎？爸爸炒的唄。”

    妞妞拿著掃帚掃雪，就是前麵用鐵鍬鏟完了，她再跟在後麵掃一遍。

    “妞妞，你媽還沒起嗎？”

    “沒有，爸爸，你得哄她，你沒看出來媽媽在跟你生氣嗎？”

    楚聞柏看了看屋的方向，他準備低頭了，再鬧下去，傷害最大的是孩子。

    ……

    盡管隔著娘家近，正月初一也是不能回娘家的，這是一輩一輩留下的傳統；同理，楚聞冬也不能回，大哥家也是娘家。

    九點鍾左右，雪基本上停了。

    楚聞鬆拿著鐵鍬掃帚去街上掃雪，不但掃了自家門外，還掃完了整條街。

    當然，東邊鄰居跳過去了，那家不是好人。

    不用拜年，也沒有人來拜，蘇憶安和公公婆婆蘇蘇就是磕瓜子看電視。

    楚楚安安，跟著他們爹掃雪去了。

    “憶安，外麵有人走動了。”

    蘇憶安很是疑惑，“今天是初一，怎麽會沒有人走動啊？”

    楚聞鬆說：“表述有誤，我聽路上有人說，部隊出來掃雪了，到駐地的各條路都掃了，咱們去軍營拜年吧。”

    往年楚聞鬆要值班，孩子又小，就沒有去部隊拜年。今年不一樣了，楚聞鬆在，孩子也大點了。

    那就去唄。

    走東家串西家，午飯是趕不回來了，蘇憶安教楚母用煤氣，打開閥門開關熱熱飯就行了。

    有魚有肉有餃子，想吃啥吃啥。

    “和你爹肯定餓不著，你們就別管了，給孩子穿的多一點，你也是。”

    三輪車上有棚子，風吹不著，有個男人在前麵為她們遮風擋雨。

    路上的雪確實都鏟了，一路上都挺順利的。

    楚聞鬆出示了軍官證，可以進入家屬院了。

    “咱家的房子還住著那一家嗎？”

    “沒有，已經走了，給別人做思想工作，自己媳婦捅了個大簍子，還有什麽臉麵待？”

    “那現在誰住在裏麵？”

    “獨立營營長。”

    蘇憶安不認識人家，也就不問了。

    如今，周潔他們三家都住在三樓，辛雲庭的職別最高，營教導員，房子的麵積也最大。

    他們一家的到來讓周潔很是驚喜。

    “你們先待著，我去喊雲庭回來，和楚團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

    確實是，還在獨立營的時候見麵的機會就不多，這又調去一團一年多了。

    男人談軍事，女人就談孩子和生活。

    “你離娘家近，想去就去了，我不行，幾百裏地，雲庭沒有假期，根本不放心我們娘倆。”

    兩口子結婚幾年了，感情還是這麽好。

    “等暖暖大點就好了，就可以想走就走。”

    辛雲庭和楚聞鬆喝了一會茶，喊周潔，“媳婦兒，多炒幾個熱菜，讓嫂子和孩子在咱家吃飯，我和聞鬆好好聊聊。”

    蘇憶安推拒，“還要去別家走走，不用了。”

    “我知道，不就是崔嫂子和林嫂子嗎？我喊她們過來，就隔著幾家。”

    旁日子忙著掙錢忙著過日子，能聚在一起的機會不多，等另外兩家的女人孩子過來，孩子論堆數了。

    周潔指揮，王相雲和陳石榴幫著做飯，過年炒了四個盤了，回鍋熱熱，再炒兩個熱菜，齊活。

    崔營長要值班趕不過來，林政委倒是過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