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同樣，姚文兵也沒有動，臉上始終帶著一絲微笑，直到凳子即將砸到他的頭上時，姚文兵這才猛然揮起拳頭，緊接著，隻聽見一聲脆響，楚天鳴手中的那張木凳，瞬間被姚文兵砸出了一個窟窿。

    嘶……”

    望著眼前這一幕，陳修武和陳若琳這對父女，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個月之前，姚文兵還坐在輪椅上，三個月之後，木凳就在他麵前不堪一擊，兩者，真是同一個人？

    尤其是陳若琳那丫頭，更加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內心的震驚，她在三個月之前，可是親眼見到過姚文兵，當時要說姚文兵在三個月之後，能夠發生這麽大的轉變，她一定會極其堅決的認為，說這話的基本是瘋子。

    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對此，陳若琳隻能說，不是她不明白，而是世界變化快。

    當然，最為震驚的，莫過於躺在病床上的齊歡，他現在真心有些懷疑，羅紫蘭先前送上的那段shì pín，多半是楚天鳴他們剪輯的，然後特意拿來安慰他的，可是，尼瑪的，他怎麽就特別願意相信這種善意的謊言呢？

    迎著齊歡那驚訝的表情，楚天鳴當即意味深長的說道：“齊歡，以前我還覺得你是條漢子，但是，我今天才知道，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孬兵。”

    誰說的？”

    相信，隻要是一名職業軍人，都痛恨聽到這兩個字，齊歡也不例外，聽到楚天鳴這麽一說，齊歡的雙眸之中，立即bào shè出一絲有如實質般的火焰。

    不，我不是，我不是孬兵，我雖然不是最優秀的特種兵，但我絕對不是一個孬兵。”

    喲嗬，還冤枉你了？”麵對齊歡的怒視，楚天鳴立即冷冷一笑：“放心，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緊接著，指著身邊的姚文兵，楚天鳴又立即大聲說道：“想想，以姚文兵當初的情況來看，說得委婉一點，那就是腦部神經受損，說得直白一點，那就是世人常說的植物人，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姚文兵都能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你這腿的些許小傷又算得了什麽？”

    這……”

    聽到楚天鳴這麽一說，齊歡的雙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愧色，對啊，姚文兵都能夠恢複過來，那麽他憑什麽就不能重回巔峰？難道就因為醫生的一句話，自己就真的要放棄麽？

    不，不可能，他齊歡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因為他是一名鐵血軍人，他是華夏最為優秀的特種兵之一，在職業軍人的字典裏，沒有失敗，隻有戰鬥。

    對於齊歡的這些心思，楚天鳴或許並沒有注意，又或許，他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打算當回事。

    他隻是盯著眼前的齊歡，當即再度冷冷一笑：“齊歡，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姚文兵的時候，他說他是他們連隊的驕傲，甚至是他們軍區的驕傲，當時，我不信，結果，他用自己的行動證明給我看了，可你呢？”

    說著，如同發神經一樣，楚天鳴突然揪住齊歡的胸襟，繼而咆哮如雷的吼道：“你也告訴我，你是一名優秀的特種兵，你齊歡絕對不是一名孬兵，可事實是什麽？是你他娘的躺在床上，一直像個娘們一樣要死要活的。”

    不，我不想這樣的。”

    麵對楚天鳴的怒吼，齊歡當即痛苦的搖了搖頭，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先前的那些想法是多麽的愚蠢，是多麽的可笑。

    沒錯，楚天鳴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名孬兵，就因為腿上受了點傷，他就不敢咬牙站起來，而是選擇了逃避，或者說是逃跑，所以，他不僅不是軍區的驕傲，而且還是軍區的恥辱。

    我相信，你或許不想，可是，你卻這麽做了，即便麵對首長的苦勸，你卻仍然選擇逃避。”

    雙手揪著齊歡的胸襟，楚天鳴突然用力的晃了幾下，最後，將齊歡拖了起來，楚天鳴又突然鬆開十指，使得後者立即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喂，你瘋了……”

    看著楚天鳴的舉動，陳若琳頓時急了，就齊歡現在這種狀態，楚天鳴剛才的那幾下，無疑是一種折磨，甚至是羞辱。

    然而，麵對陳若琳的嗬斥，楚天鳴卻是直接予以無視，他隻是盯著病床上的齊歡，當即繼續一臉陰沉的說道：“齊歡，不是我說你，和姚文兵比起來，你小子差得太多，你沒有他那種頑強的毅力，沒有他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你隻知道像個娘們一樣，整天躺在床上怨天尤人。”

    喂……”

    此言一出，陳若琳立即雙眼一瞪，這混蛋，就不能稍微委婉點麽？不說別的，好歹也得顧及一下她父親的感受啊？沒看到堂堂軍區司令員，正一臉尷尬的站在旁邊麽？

    別說話……”

    然而，陳若琳剛剛抬起頭來，陳修武就立即瞪了她一眼，而秦語冰和沈豔紅以及羅紫蘭等人，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卻是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就楚天鳴現在的語氣和用詞，相比當天對待姚文兵的時候，明顯要‘溫和’多了。

    呃……”

    麵對陳修武的喝斥，以及秦語冰等人的暗示，陳若琳唯有翻了翻白眼，然後便默默無言的退到窗口旁邊，算了，眼不見，心不煩，隨他們怎麽去折騰。

    我……”

    至於躺在病床上的齊歡，卻被這幾句話說得啞口無言，因為他無法否認，從昏迷中醒來，他就一直在擔心，自己的左腿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他還能否回到熟悉的軍營，從而和那些戰友們在一起？

    想來，想去，dá àn似乎是悲觀的，尤其是每次麵對醫生那惋惜的眼神，齊歡就更加絕望到了極點，為此，他才會主動提出退伍，從而交出利劍特戰大隊的指揮權。

    值得一提的是，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齊歡著實考慮了許久，今天那份診斷報告，隻不過是催化劑而已，為了利劍特戰大隊的未來，他縱然有著萬般不舍，卻也隻得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聽完楚天鳴的分析，看著姚文兵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齊歡這才猛然驚醒，他這個自認為最正確的決定，似乎還有太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於是乎，抬頭望著床邊的楚天鳴，齊歡連忙沉聲問道：“那，那我該怎麽辦？”

    人，一定要靠自己！”

    麵對齊歡的詢問，楚天鳴隻是從嘴裏輕輕吐出這麽幾個字，然後便緩步走到窗口旁邊，繼而摸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完全無視陳若琳的怒視，當即就那麽‘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靠自己？靠自己……”

    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齊歡反複念叨著這麽幾個字，眼裏的神彩，逐漸變得有些熾熱，也對，人一定要靠自己，楚天鳴不是說了嗎，自己不夠堅強，那就努力變得堅強一點。

    更何況，醫生也說了，還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所以，他一定要抓住這百分之十的希望，將不可能變為可能，他一定要用自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絕對不是一個孬兵。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整條左腿沒有任何知覺，齊歡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看著齊歡那略顯茫然的樣子，久未開口的姚文兵，總算是明白了楚天鳴將他叫來的用意，是以，此時此刻的姚文兵，真心覺得該自己出場了。

    於是乎，帶著滿臉的微笑，姚文兵立即衝著齊歡眨了眨眼：“兄弟，靠自己，是一定的，但是，有些時候，我們是可以借助一下外力的。”

    呃……”

    聽到這話，齊歡隱隱有些明白了，敢情姚文兵能夠恢複過來，是因為碰到了楚天鳴？

    果然，麵對齊歡那將信將疑的眼神，姚文兵先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這一下，雙眼頓時一亮，轉頭望著窗口旁邊的楚天鳴，齊歡連忙滿臉期盼的喊道：“楚少，楚少，幫幫我，我不想繼續這樣躺著，更不想頂著個孬兵的罵名。”

    可惜，站在窗口旁邊的楚天鳴，似乎不曾聽到齊歡的呼喊，他隻是一邊吐著連串的煙圈，一邊欣賞著外麵的風景。

    無奈之下，齊歡隻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秦語冰和沈豔紅等人：“秦總，沈xiǎo jiě，麻煩你們幫我……”

    天鳴，你……？”

    事實上，不用齊歡的懇求，秦語冰就已經衝到了楚天鳴的身邊，畢竟，從某種程度來講，齊歡對她也有救命之恩不是？

    幫你，沒問題，自己爬起來再說。”

    兩指輕輕一彈， 煙頭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楚天鳴也在這一刻緩緩轉過身來，隻是那臉部表情，著實太過嚴肅，以致於連秦語冰都嚇得吐了吐舌頭。

    爬起來？”

    聽到這個前提，齊歡頓時忍不住苦澀一笑，他倒是想爬，可是那腿……

    兄弟，摔幾跤而已，不會死人的。”

    看著齊歡那沮喪的表情，姚文兵連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當初他還不是這樣過來的？

    呃……”

    聽到姚文兵的提醒，齊歡立即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原來，楚天鳴這所謂的爬起來，隻是要他的一個態度。

    於是乎，咬著鋼牙，齊歡立即試著從床上爬起來，最終還是失敗了，差點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一瞬間，一臉嚴肅表情的楚天鳴，卻悄然露出一絲微笑，這讓旁邊的陳若琳真心很是無語，為什麽她們束手無策的事情，楚天鳴總能輕而易舉的予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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