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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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急救室,望著門口的兩名醫護人員,楚天鳴連忙無力的揮了揮手:“兩位,麻煩先出去一下!”
“是,楚少!”
如釋重負,兩名醫護人員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轉身離開了急救室,並且反手將房門給帶上了。
這樣一來,留下急救室裏的兩人,一個仍舊坐在手術台上一言不發,一個則是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氣氛逐漸變得無比沉悶,以致於文茹萍和楚天鳴兩人,似乎都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受不了這樣的煎熬,楚天鳴最終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萍姐,事情的原委,我基本都知道了!”
“知道了也好,免得我還得跟你解釋一番!”
對此,文茹萍的反應,似乎顯得很平靜,並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裏,這讓楚天鳴不由得繃緊了心弦,哀莫大過於心死,隻有心死了的人,才會是這樣一副神態。
果然,似乎為了印證楚天鳴的猜測,文茹萍突然轉過頭來,繼而含著熱淚說道:“你現在知道了,我的世界已經崩塌了,已經變得不是那麽完整,所以,雖然很是不舍,可我還是得去往另外一個世界。”
緊接著,不等楚天鳴的回應,文茹萍又滿是神情的看了楚天鳴一眼:“我走了以後,語冰和豔紅她們,肯定會更加體貼,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讓另外一個世界的我,都還得為你牽腸掛肚,明白嗎?”
“等等……”
聽到這些話語,楚天鳴連忙大手一揮,結果,那股鑽心的痛感卻告訴他,文茹萍雖然及時被送進了急救室,可他自己的傷勢卻似乎忘記了。
即便如此,楚天鳴還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繼而將那手術刀強行給奪了過來:“萍姐,能不能聽我先說兩句?”
應該說,當楚天鳴縱身衝過來的時候,文茹萍完全有時間避開,但是,她不僅沒有閃躲,而且還任由楚天鳴將刀子奪了過去。
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楚天鳴可以忘記自己的傷勢,文茹萍卻說什麽都不會,所以,再楚天鳴走進急救室的那一刻,文茹萍就已然注意到了,過去這麽長的時間,某人的雙手貌似連繃帶都沒打,所以,為了避免加劇楚天鳴的傷勢,文茹萍也就懶得掙紮。
更為重要的是,此時此刻的文茹萍,著實已經心如死灰,手中有沒有那把手術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如今,望著眼前的楚天鳴,文茹萍竟然是如此的專注,似乎想要將楚天鳴的模樣,深深烙刻在腦海裏。
對於文茹萍的心思,楚天鳴自然無從知曉,或者說,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揣摩文茹萍的心思。
他隻是希望將心裏話,全部都一股腦兒的掏出來,倘若文茹萍還是不為所動,那他就隻能求助於別人了,比如守在外麵的楊慧雲,又或者是秦語冰和沈豔紅等人。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緩緩蹲在文茹萍的麵前,楚天鳴連忙沉聲說道:“萍姐,你說你比誰都愛我,同樣的道理,我比如都了解你,所以,我知道,自打文家覆滅之後,你一直希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家。”
“呃……”
嘴角劇烈的抽搐了幾下,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很明顯,這幾句話看似簡單,卻是直接擊中了文茹萍的內心深處。
是的,幾個月的獨自飄零,讓文茹萍嚐盡了人間苦楚,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命運之神又將楚天鳴再度推到她的麵前。
然而,經過一連串的波折,她不僅拋棄了心中的仇恨,反而和楚天鳴走到了一起,甚至還義無反顧的,跟著楚天鳴來到了南湖。
但是,不會有人知道,正是那幾個月的漂泊,讓文茹萍對家庭的渴望,已經到了近乎有些偏執的地步,所以,來到南湖以後,她基本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建立一個小家庭。
應該說,文茹萍的這個要求,真的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畢竟,楚天鳴雖然有著不少紅顏知己,可他對文茹萍的感情,卻是無需任何的質疑。
事實上,事情也在朝文茹萍所期望的方向循序漸進,因為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楚天鳴通過某些渠道,赫然給她們姐妹幾人都弄了個合法的名分,而且,楚天鳴也曾多次說過,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會了卻所有的事情,一門心思的籌備婚禮。
最為關鍵的是,因為上次五指峰之行,文茹萍終於如願以償的懷上了,有著一個疼她愛她包容她的男人,再加上兩人的愛情結晶,不管有沒有所謂的曠世婚禮,這個小家庭貌似都已經圓滿了。
然而,命運之神卻在此時跟文茹萍又開了個玩笑,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讓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而且還讓她永遠的失去了生育的權利,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文茹萍又哪裏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趴在文茹萍的膝蓋上麵,楚天鳴便按照自己的思路,又繼續沉聲說道:“萍姐,我更加清楚,失去這個孩子,對你是個多麽沉重的打擊,別說是你,就算是我……”
說著,說著,按捺不住心中的傷痛,楚天鳴當即將腦袋埋進文茹萍的雙腿之間,又一次哭得那麽撕心裂肺。
相比之下,文茹萍則是抱著楚天鳴的腦袋,雖然沒有哭出聲來,可那滾滾而落的淚珠,愣是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正是脖頸處的冰涼感,讓楚天鳴立即意識到,在當前這個時候,他必須堅強起來,即便是要流淚,也得往肚子裏流。
是以,擦去腮邊的淚水,緩緩抬起頭來,楚天鳴又聲音略顯嘶啞的說道:“萍姐,孩子沒有了,可我還在,咱們還有希望,不是嗎?”
“沒…沒有希望了!”
麵對楚天鳴的勸慰,文茹萍當即用力的搖了搖頭:“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果被剝脫了做母親的權利,也就沒有必要活在世上了。”
“不……”
緩緩站起身來,捧著文茹萍的俏臉,楚天鳴連忙大聲說道:“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我們一定還有希望,剛才,就在剛才,院長都還說了,以後會特意幫我們關注這方麵的訊息,一旦有什麽新的發現,絕對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再則,我認識很多人,他們的人脈都很廣,隻要我打個電話,他們說不定明天就能給我們帶來福音,不是嗎?”
說著,不等文茹萍的回應,楚天鳴又急忙補充了一句:“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真的不能生了,那咱們領養一個不就是了?”
“嗬嗬……”
對此,文茹萍不禁淒然一笑:“你不懂,我隻想要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真正屬於我們的孩子,明白嗎?”
緊接著,再度甩落幾滴熱淚,文茹萍又繼續悲聲說道:“你更加不會懂得,我和語冰以及豔紅她們,雖然是情同姐妹,從來不會爭奪什麽,但是,在某些時候,我們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有所攀比,試想一下,以後語冰和沈豔紅她們,相繼為你生下幾個孩子,我這肚子卻始終鼓不起來,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這……”
此言一出,楚天鳴不禁無言以對,因為麵對這個話題,他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導文茹萍?他甚至都有些擔心,倘若不小心說錯幾個字,會不會更加刺痛文茹萍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情急之中,楚天鳴唯有抱著文茹萍,當即睜著赤紅的雙眼吼道:“我不管,我什麽都不管,我隻希望你能陪我走完此生!”
“行了,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
輕輕撫摸著楚天鳴的臉頰,文茹萍同時含著熱淚說道:“我已經不是個完整的女人,也就沒有資格陪在你身邊了!”
“誰說的?誰說你沒有資格?”
聽到這話,楚天鳴的雙眸之中,立即爆射出一絲寒光:“萍姐,相信我,在以後的日子裏,誰若是敢對你說三道四,那就得先問問我的短劍同不同意?”
“你能不能成熟點?”
“是你不夠成熟!”
好話已然說盡,文茹萍竟然還是如此固執,楚天鳴頓時火了:“天下那麽多不能生育的夫妻,如果都像你這樣,那每天得死多少人?再有,現在不是有許多年輕人,還極其向往丁克生活呢,那你又該怎麽解釋?”
“我解釋不了,也不想去解釋,我隻想決定我自己的人生!”
“行,決定你自己的人生是吧?”
此言一出,楚天鳴頓時氣樂了,於是,抓起先前那把手術刀,楚天鳴便連忙沉聲說道:“給你,決定你的人生吧,我不會再阻止你了!”
“呃……”
顫巍巍的接過手術刀,本來就淚流滿麵的文茹萍,頓時變得更加的淚雨滂沱,如果可以的話,她又何嚐願意尋死覓活?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實在是太沉重了,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接受,所以,固執也好,懦弱也罷,她都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這個無情的事實。
須不知,正當文茹萍將刀鋒,輕輕抵在脖子上的時候,楚天鳴卻是突然冒了句:“忘記告訴你了,這刀旁邊還有好幾把!”
“你瘋了……”
聽到這話,文茹萍立馬跳了起來,繼而將旁邊的那些手術刀,全部都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將身擋在垃圾桶的麵前,文茹萍便死死的盯著楚天鳴,眼神裏充滿了戒備和警惕。
麵對文茹萍的注視,楚天鳴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你都已經瘋了,我又豈能不瘋?”
“你……”
望著眼前那張笑臉,文茹萍立即連連後退了幾步,她何嚐不知道,楚天鳴這是沒招了,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威脅她,也正是憑借這句威脅,使得文茹萍突然意識到,她貌似低估了楚天鳴對她的在乎程度。
“砰……”
出於心中的那份感動,文茹萍正準備說些什麽,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緊接著,劉羽彤那窈窕的身影,便立即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師兄,師傅說,讓你先將萍姐的傷勢穩定下來,然後再把她送去五指峰。”
“啪……”
聽到這話,楚天鳴立即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麵對這等棘手的問題,他怎麽就把老頭子給忘了呢?
於是,轉頭望著劉羽彤,楚天鳴連忙沉聲問道:“羽彤,老頭子怎麽說?”
“我讓院長把相關情況,跟師傅大致說了一遍,最終,師傅在電話裏說,雖然有點棘手,但問題還不至於太嚴重!”
“哈哈……”
笑了,放聲大笑,以楚天鳴對天璣子的了解,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天璣子還是有所保留,所以,他們所麵臨的難題,在天璣子的眼裏,應該就是小菜一碟。
於是,一個箭步衝到文茹萍的麵前,楚天鳴連忙大聲說道:“萍姐,你聽到了嗎,這事情沒你想象中那麽嚴重!”
“哇……”
如果這話出自別人的嘴裏,文茹萍或許會一笑了之,可這話是出自天璣子的嘴裏,那文茹萍就不存在任何的質疑了,畢竟,上次前往五指峰,她可是親眼見證過天璣子的厲害。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撲在楚天鳴的懷裏,文茹萍當即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和先前的絕望不同,她這是要將所有的恐懼,全部都借助淚水排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