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堇白”時瑤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是我。”
    他聲音淡淡的，尾音有些低啞。
    “門是你關的”
    “是我。”
    “為什麽關門”此時器材室裏麵黑的不像話，她看不清葉堇白的麵容以及他臉上的表情，猜測不出他在想什麽。
    她突然挺想念當貓的那段日子，貓的眼睛在黑暗中視力也出奇的好。
    “你在乎我嗎”
    他沒回答時瑤的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葉堇白的聲音已經過了變聲期，此時低沉沙啞的厲害。
    他克製著那股瘋狂感，平靜的問她。
    “在乎。”她道。
    聽葉堇白的語氣，大概是認出她了，她沒有刻意維護原來人設的行為舉止，今天一上午都是時瑤自己真實的舉動。
    葉堇白好歹小時候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能認出來時瑤也並不意外。
    不過都不向她再確定一下嗎，葉堇白怎麽也不問問她是不是小花，就那麽確定。
    “嗬，我不信。”他道。
    “啊為什麽不信”
    葉堇白的手緩緩摸上時瑤的脖頸，在她脖頸處手指輕輕摩擦，手指涼的不像話。
    “我無法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應該掐著我的脖子失控的說在乎我。”
    “這樣我才能確定這一刻你沒有撒謊，隻有疼痛才能讓我清晰的感受到你。”
    時瑤：你確定是讓我掐你，而不是你掐我
    還有葉堇白你這小變態還挺東西，掐著脖子說在乎是幾個意思
    不過她想了想，無論是小花還是小貓的時候，她都帶給了葉堇白不可缺少的陪伴，最後又狠心的離開，雖然離開並不是她的意願。
    她每次一閉眼一睜眼就換了一個身份，瞬間幾年就過去了，雖然有點搞人心態，但是還在承受範圍。
    可葉堇白是真真正正走過了這幾年，一個人走完沒有她的這幾年。
    到底還是給葉堇白留下了陰影，他怕她再消失不見。
    甚至現在不問她，為什麽她會一直穿越到各個身份上，這種匪夷所思的世界之謎。
    而是問她在不在乎他。
    “葉堇白，我想你了。”
    時瑤想安撫這隻受了驚惶恐不安，又強製克製住情緒的小獸。
    她緩緩張開雙臂，一點一點摸索著，順著他的胸膛圍上了他的腰身，緊緊環住他的腰，就像曾經他摟她一樣。
    她知道，這樣能帶給葉堇白安全感。
    她讓他感受到自己和他同樣震顫的心跳聲。
    葉堇白被時瑤抱住的那一刻愣住了。
    明明已經確定她就是小花了，但是還是害怕她一個轉身又去到了別人身上。
    他之所以來學校上學，就是創造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和她相遇的機會，他不確定，她還會不會回來，以另一種身份。
    但是為了這一絲渺茫的希望，他願意每天來學校，即使學校老師講的課簡單枯燥又無聊。
    所幸，等到了。
    他雙手漸漸攀上時瑤的腰，兩個人沒有說話，沒有親吻又或者是其他親昵曖昧的動作。
    他們隻是緊緊的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熱烈又瘋狂的心跳聲。
    ……
    再上課，時瑤感覺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老師講題時不時將讚賞的目光投向她，因為時瑤回答問題很積極，而且思路過程很清晰。
    偶爾還會收到同學們的崇拜的眼神。
    還有旁邊的葉堇白，這一整節課，他都在看著她，生怕她的魂跑掉一樣。
    風水輪流轉，曾經葉堇白對她愛答不理，現在他像極了原主看他時的模樣。
    隻不過一直被盯著也挺奇怪的，她瞪了眼葉堇白，“別看我，看書。”
    “嗯。”他點點頭，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她。
    葉堇白果然現在已經學會氣人了。
    時瑤無奈。
    班主任來上課的時候也發現了葉堇白的不對勁，一整節課盯著韓一一看，不知道的以為是葉堇白喜歡韓一一呢。
    班主任有些擔心，韓一一剛走出心結，她生怕葉堇白的行為再讓韓一一陷進去。
    她出了聲，“葉堇白，你在幹嘛呢”
    “有不會的題，請教一下我的同桌。”他淡淡的，不緊不慢道。
    班主任：騙鬼呢！你的眼睛都快粘到韓一一身上了，生怕她沒了似的。
    她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在看到時瑤依舊渴望知識的目光，她才放下心來，繼續上課。
    徐小葉今天家裏有事，晚上沒有上晚自習，下午就請假回家了。
    今天晚自習下課隻能她自己一個人回去了，下了晚自習，時瑤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教室。
    她起身，他也起身。
    時瑤偏頭看他，“今天怎麽不趴著睡覺了。”
    看了她一整天。
    葉堇白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神色淡淡的，一副事事與他無關的冷漠感。
    眼神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恐慌，不舍，期待，興奮，以及被死死克製住的歇斯底裏的瘋狂。
    他清冽的聲音此時有些沙啞，“送你回家。”
    時瑤愣了愣，葉堇白是有多害怕她會再次消失。
    之前她是小花或是小貓的時候，和葉堇白是一個家。
    如今，卻變成了他送她回家。
    這讓葉堇白感到煩躁，但又因為時瑤能再次來到他身邊而感到慶幸。
    “好。”時瑤笑著應了。
    兩人一同坐上了公交車。
    葉堇白是一定要看到時瑤安全到家才放心，他被小時候人販子擄走時瑤的事情給嚇怕了。
    坐到公交車上，車裏人不少。
    葉堇白座位後的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拿著魔杖揮舞著玩。
    左揮揮，右揮揮，然後她拿著魔杖指著葉堇白的後背。
    “呼啦啦，我要把前麵的哥哥變成世界上最帥的男生。”
    時瑤聽完捂嘴偷笑，小女孩好可愛。
    葉堇白感覺到後背有什麽碰到他，皺眉轉頭。
    剛轉過去就聽到小女孩興奮道，“媽媽媽媽！我會魔法了！”
    葉堇白變成世界上最帥的男生了。
    “噗哈哈哈哈……”時瑤真忍不住了，小女孩真的好可愛，不過葉堇白也是真的帥。
    葉堇白現在還稍稍帶了點稚嫩，等他上了高中，那種學神氣勢一放開，瞬間整個人都變得不可高攀了。
    公交車上的小插曲緩解兩人之間的沉悶氣氛，來到小區門口時，時瑤笑了笑，“到家了，葉堇白你也趕快回去吧，劉姨該等急了。”
    劉姨就是照顧葉堇白的老傭人。
    葉堇白深諳的眼底帶著隱隱上升的碎光，他聲音輕輕的，像是詢問，又像是懇求，“還會離開嗎”
    時瑤笑著，“相遇在天，相守在人。”
    “葉堇白，我們一起衝刺中考吧，考同一個高中，好不好”
    時瑤願意陪他。
    葉堇白眼裏的光忽的有了色彩，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
    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再考上同一所大學，以後會有同一個家，合法的合理的家。
    這是兩人的約定。
    葉堇白感覺這幾年來積攢的陰霾漸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