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京城詭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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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瑤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鄭清言將桑漁帶走了。
阿奇也同樣猜測到了。
他們這段時間雖然有在掩藏行蹤,但鄭清言在京城,勢力明顯發展的不小,再加上那些灰色產業,很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他們調查他的事情。
抓走桑漁,是在警示他們。
時瑤心裏幾乎已經確定,曾經那個白淨少爺,三年後變化成了她認不出的樣子。
鄭清言做的這些事情要是被查出來,是要誅九族的。他姐姐鄭清婉之前是極力想讓他走仕途的,按理不該這麽放任鄭清言這樣。
來不及時瑤細想,阿奇使盡渾身解數,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還冒險找去了靖水樓的地下密室,然而都沒有桑漁的蹤影。
也沒有在靖水樓發現鄭清言的身影。
兩人去報官,結果受理人正好是之前和他們一起去找倉河村的那名新上任的新官。
那新官見了時瑤和阿奇,頓時想起之前去山裏白折騰,找什麽村子的事情,以為這兩人是別的官員故意派來整他的人,這次又來騙他,他臉色頓時拉下來,很不客氣,作勢要把他們轟出去。
氣的阿奇差點沒直接在衙門,和那官員幹起架來。
最後還是時瑤保持著冷靜,在事情沒鬧大之前,將阿奇拉回去,仔細思考桑漁會被鄭清言帶去哪。
可是京城實在太大了,即使他們這幾天圍著京城走了不少地方,但是連京城一半都沒走完。
現在桑漁失蹤落入別人手裏,實在耗不起時間。
焦急不知所措間。
時瑤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
“大人,請你幫幫我。”
姿態嫻雅的青年放下手裏的白玉茶盞,靜靜看著她。
少女低著頭,神情焦急地懇求:“我知道你不輕易幫別人,可能說出來會泄露天機什麽的,但是我的朋友現在很危險,大人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點點提示……”
國師已經退隱朝堂多年,之前參與的也都是國家政治大事,他從不給別人私算什麽,就是當今昏庸又想著求長生之法的皇帝,都不敢輕易找國師滿足自己的私欲。
她的命格也是因為老先生,他才會去算。
之前兩次和沈懷淵接觸,時瑤都能感受到,對方從容溫和,可骨子裏是冰冷的。
看淡世事,如同真正的謫仙,芸芸眾生在他眼裏也隻是芸芸眾生,並沒有什麽溫度。
有大愛,有責任,卻唯獨沒有私心。
時瑤心裏很緊張,他不幫她的可能性很大,但她還是想過來搏一搏,因為沈懷淵是能最快找到桑漁的人。
也是她在京城認識的唯一一位權高位重的大人物。
她和阿奇再怎麽有能力,可在偌大的京城,不過隻是一粒微塵。
鄭清言能將勢力打通到京城來,想必也費了不少精力。
時瑤有點後悔,如果之前她去認了自己的身份,動用家族勢力,或許桑漁也就不會這麽輕易被人帶走了。
這時,眼角的淚被人輕輕拭去,溫熱的指腹在她眼下劃過。
時瑤怔愣著抬起頭。
“別哭。”
嗓音細雪微風般輕啞,又帶著撫平人心的魔力。
“我告訴你她在哪,”風光霽月的國師大人垂眸看著她,手指碰了下她的鼻尖,另一隻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抬起,指節微動。
“城郊西,那裏有一處廢棄的田莊。”
他竟然,真的告訴了她。
少女眼角紅紅的,嘴巴微張,不知該怎麽感謝他。
沈懷淵輕聲道,“別哭了,以後有什麽難事,都可以來找我,我自會幫你。”
此時的國師大人在時瑤眼裏,無疑像是真的下凡來的仙人,渾身冒光,在人危難之時指出一道方向。
時瑤感動的差點跪下給他磕一個。
最後還是青年皺著眉給阻止了。
“去吧,你朋友現在暫時沒事。”
少女重重點頭,抹著淚,邊跑邊回頭感激,聲音無比真摯,“國師大人,你就是我的神,以後我的長發為你而留!”
輪椅上,青年微微怔愣,眼睫顫了下,“為何”
可惜少女已經跑了出去,這個問題消散在了揚起的風聲中,沒有答案。
世事無所不知,無所不解的國師大人,此時垂眸,輕輕抿唇,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半晌,他細長鴉黑的睫毛掀起,抬眼的瞬間,那雙眼睛裏似乎包羅了萬物。
手指輕觸膝上的毛毯,風吹著滿院的綠植,國師大人在這時不知道想到什麽,輕咳了聲,白皙的耳尖不自然紅了起來。
……
時瑤將那個地址告訴了阿奇,兩人很快就找到了。
那田莊建在荒無人煙的京城西郊,這幾年寸草不生,田莊很早就被人廢棄了,平日鮮少有人來。
兩人偷偷跑到了高一點的地方,觀察田莊裏的情況,然後趁看守的人不注意,翻上了某座屋子的屋頂。
輕輕挪開幾片瓦,便能看到屋裏的情況。
裏麵有十幾個身高體壯的大漢,而為首的則是靖水樓老板鄭清言。
桑漁被綁在椅子上,人還在昏迷。
鄭清言揮手,便有人提了桶涼水潑了上去,昏迷中的人感受到刺骨的涼意,頓時一激靈,猛地醒過來。
桑漁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身上的涼意讓她忍不住發抖,她盡量保持冷靜,看向麵前的鄭清言。
“我是和你有仇嗎,為什麽總是派人來殺我!”桑漁也沒有兜圈子,之前來刺殺他們的人,她能感覺到,他們想殺的就是她。
鄭清言站在她麵前冷笑,眸光陰冷。
“你是和我沒有仇,但是人這一輩哪能每件事都摘得幹幹淨淨,怪就怪在你是四皇子的未婚妻。”
什麽,四皇子的未婚妻!
這話一出,不僅桑漁愣了,屋頂上的兩人也跟著愣住。
時瑤沒想到桑漁竟然才是李閣老的孫女,也就是這個小世界的世界女主。
阿奇更是沒想到,桑漁平日裏那副彪悍樣子,哪有大家閨秀的矜持嬌羞。
屋裏,桑漁不敢置信地看著鄭清言:“你是說,我是四皇子的未婚妻,李閣老一直在找的親孫女”
“是啊,當時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抓出來,沒想到你竟然能從山裏又跑出來。”
“你抓我,是因為四皇子”
鄭清言嗤笑,“這你得去問問你那尊貴的未婚夫啊,是他先始亂終棄,拋棄了我姐姐,然後毫無愧疚的回到皇宮,繼續被人尊敬擁護,京城還有個嬌滴滴的世家女作為未婚妻,他多幸福啊,哪會記得我那癡情又可憐的姐姐。”
他聲音忽然激動起來,掐上桑漁的脖子。
“如果不是他,我姐姐一定是揚州城最美麗最溫柔的女子,哪會落得鬱結於心,最後鬱鬱而終的結局!”
“我偏不讓周子恒那偽君子好過,我要給姐姐報仇,攪亂這整個京城,周子恒他別想順利登基,你是他未婚妻,我也不會放過,都去死吧!”鄭清言語氣狠厲,一邊說著手上力道也漸漸加重。
桑漁呼吸不暢,想要掙紮反抗,身上卻被綁了繩子,動彈不了,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咽。
屋頂上,阿奇捏緊拳頭,實在忍不住了,想要跳下去和他們幹架。
時瑤估算對方的人數,他們兩個人此時下去完全是羊入虎口,可是再晚,桑漁就要被掐死了,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時瑤摸摸手裏的蠱蟲,希望它們一會兒胃口能大點兒。
然而就在兩人拿好武器就要跳下去時,第三方勢力突然出現。
“給我住手!”來人一身鎧甲,偉岸瘦削,聲音英朗壓迫,身後還跟著幾百名訓練有素的士兵。
鄭清言看到他,瞬間變了臉色,他沒想到這人會出現在這裏。
幾乎是咬牙切齒,鄭清言眼神死死盯著他,“四皇子駕到,真是有失遠迎。”